“你妹妹明天下午三点会出车祸,小腿骨折,不过命没事。”
林洛尘放下手中的可乐,看着对面女生呆滞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
“你、你说什么?”
女生的声音有些发颤,刚刚脸上挂着笑,现在却满是警觉与慌张。
“呃……开玩笑的,我是乱说的,别当真。”
林洛尘赶紧摆手,但知道为时己晚。
女生怔怔看着他几秒,像看怪物一样迅速抓起包,转身匆匆离去,脚步踉跄。
林洛尘坐在图书馆角落的沙发里,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这己经是这学期第六次了。
不是他嘴贱,而是……他真的忍不住。
每次看到一个人,只要目光多停留几秒,那些信息就像洪水一样涌进脑海: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
像一部剧,不加快进也无法暂停,全自动播放。
前世今生、未来命运,全都一览无遗。
小时候他就曾告诉邻居大妈:“你家狗再跑出去会被撞死的。”
结果当天晚上,狗真的被一辆电动车撞死了。
从那以后,他成了村里“神童”,也成了全家的麻烦。
父亲带他求医问道,最后一次是在他七岁那年,背着他走了整整两天山路,去终南山找一位传说中的“高人”。
他还记得那位老道长白须飘飘,看他一眼就皱起眉头,说他“神识己开”、“生来带通”,还特别郑重其事地告诫父亲:“此子神通未封,如不加以掩藏,将祸从天降。”
林洛尘当时年纪小,听不懂“神通”是什么,但从那以后,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只能藏着、咬着、憋着。
可惜,他藏得住眼神,却藏不住这张嘴。
眼看着女生彻底从视线里消失,他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图书馆。
结果刚走出门,手机震了一下。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我妹出事了?
是刚才那个女生发来的消息。
林洛尘盯着那条消息,指尖停顿几秒,然后,什么也没回。
他知道,等到明天下午三点,她自然会知道真假。
而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被拉黑”了。
寝室里,兄弟几个正在打王者,打得火热,见他回来,室友老丁瞥了一眼:“又去看妹子了?
不行啊洛哥,你这几周桃花都败得挺彻底。”
林洛尘耸耸肩,“可能长得太正首,别人不信我不图她钱。”
众人一阵哄笑。
但林洛尘没有笑。
他脑中还在回荡刚才那一幕。
那个女孩,未来的画面不是太严重,只是受点伤,但她旁边——那个开车的男青年,刹车线断了,那是一场“人为制造”的意外。
林洛尘闭上眼,那一幕幕未来的碎片再次闪现:车祸、黑衣人、燃烧的大楼、女人的尖叫、血流成河……然后画面突变,一整个城市陷入黑暗。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未来灾难”,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看不到原因,也看不到源头。
像是被某种更高级的力量屏蔽了因果,只让他看到结局。
这不符合规律。
以前他看到的,都是一整条线:一个人做了什么,会导致什么。
可这次,因果断裂,只有结果。
这让他极度不安。
更让他困惑的是,最近一个月,他反复梦见同一个地方。
梦境中有一座被云雾缠绕的山,山上古松苍翠,一间破旧道观立于绝崖之巅。
道观门前,一位白须道人坐在蒲团上,闭目不语,身后是漫天星辰,地上是三尺红光。
他想靠近,却怎么也踏不进去,仿佛被什么无形之力阻隔。
每次梦到这里,他都会惊醒,心跳如鼓。
今晚也不例外。
凌晨三点,他从梦中惊醒,汗水浸透后背,窗外月色皎洁,天边泛起薄白。
这次醒来,他忽然灵光一闪。
那个山,那道观,那白胡子老道……为什么这么熟悉?
他起身,翻出画本,拿出这段时间他画下的梦中场景——青石台阶、古松、匾额、道人身影。
室友老丁迷迷糊糊坐起,看了一眼:“卧槽,你这画得挺像终南山的道观啊。”
林洛尘心脏一震。
“你说哪?”
“终南山啊,西安那边。
怎么,你不会想出家了吧?”
林洛尘没说话,但指尖开始发颤。
终南山。
原来如此。
梦中的那位白胡子道人……难道就是小时候他父亲带他去见过的那位?
他再次低头看画中匾额,模糊的三个字竟渐渐在脑中清晰:“听松观”。
第二天清晨六点,他背上包,订好火车票,出发去西安。
这一趟,不为旅游,不为出家,而是寻找那位梦中引他“归来”的人。
因为他知道,那场灾难,就从这一趟开始。
林洛尘不知道的是,此刻,终南山深处,一缕微风拂动松枝,古观前,老道睁开了眼睛。
“他,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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