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养老婆

我从上午十点等到下午三点，都没让我进去。这个月，

护工已经第四次用老人正在休息的理由拒绝我了。想到奶奶，我再次拨通了护工长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她油滑又不屑的声音：“你烦不烦？都说了老太婆睡着了！

你一天到晚过来看什么？怕我们把她吃了？”“说实话，你奶奶是我见过最麻烦的老人，

事儿多又难伺候。”“我干了十五年护工，就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一把年纪了还挑食，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早把她饭碗扣她脸上了，爱吃不吃。”“以后少来！

我让她多睡觉是为她好，让她少折腾，难道你希望她早点被自己作死吗？

”护工长的话把我气笑了。我正在全国直播揭秘养老院黑幕，在线人数已破千万，

她为何要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承认虐待？1.手机屏幕上，弹幕疯了一样滚动。卧槽！

这是能说的吗？直播呢姐！这护工长是懂自爆的，坟头草都给自己找好了！主播快！

怼她！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对着手机那头的护工长王芬开了口，声音不大，

却清清楚楚。“王护工长，我开了免提。”电话那头瞬间死寂。几秒后，是刺耳的尖叫。

“林默！你算计我！”“我没有算计你。”我看着养老院那块金字招牌“颐养天年”，

觉得无比讽刺。“是你自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王芬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我把手机镜头对准自己。“各位，都听到了。

这就是我奶奶正在居住的养老院。”“今天，我就要带大家看看，这‘颐养天年’的背后，

到底是什么光景。”说完，我大步走向养老院的大门。果不其然，两个保安拦住了我，

身后跟着脸色惨白的王芬。王芬指着我的鼻子，声音都在发抖。“这里是私人地方，

不准直播！你这是侵犯我们的隐私！”我冷笑：“你虐待老人的时候，

怎么不谈谈老人的权利？”“你胡说八道！你那是伪造的！你有什么证据！

”王芬还在死鸭子嘴硬。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嚣张的停在门口。我的堂妹，周蕊，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下来。她一看到我，脸上立刻挂上了厌恶。“林默？你又来闹什么？

奶奶不是好好的吗？”她走到王芬身边，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王阿姨，我哥就是这样，

没本事还喜欢博眼球，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王芬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嘴脸。

“小蕊你可来了，你看看你哥，带着人来我们这闹事，还造谣说我们虐待老人！

我们这可是市里最好的养老院！”周蕊轻蔑的瞥了我一眼。“林默，差不多得了。

奶奶每个月两万块的费用都是我在出，我都没说什么，你一个一年到头不露面的人，

在这装什么大孝子？”“赶紧把你的破直播关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一个月两万？

就这服务？钱都喂狗了？这堂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护工长穿一条裤子！

主播别怂！今天必须把这破地方给它底裤都扒出来！我看着周蕊那张妆容精致的脸，

心里一片冰冷。奶奶的退休金和积蓄，足够支付这些费用。什么时候，成了她周蕊出的钱？

“周蕊，奶奶的钱去哪了？”我直接问。周蕊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拔高了声音。“什么钱？

奶奶的钱当然是花在奶奶身上！你以为请护工、住单间、吃营养餐不要钱吗？

”“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想讹钱！”她说着，突然伸手来抢我的手机。

“把手机给我！不准拍了！”王芬也跟着扑了上来。我侧身躲过，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保安也加入了战局，推搡着我，想把我赶出去。“打人了！保安打人了！

”王芬突然躺在地上，抱着腿大声嚎叫起来。“快报警！有人来养老院闹事打人！

”周蕊立刻掏出手机，恶狠狠的瞪着我。“林默，你死定了！

”2.警车的声音很快由远及近。周蕊一看到警察，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冲过去，

指着我哭诉：“警察同志，你们快管管他！这是我哥，他自己不孝顺，还跑来养老院闹事，

污蔑我们虐待奶奶！”躺在地上的王芬也跟着哭嚎：“警察同志，我的腿被他推断了！

疼死我了！他就是个疯子！”她指着我的鼻子，满脸怨毒。警察皱着眉走到我面前，

语气严厉：“怎么回事？是你动的手？”我还没开口，周蕊就抢着说：“就是他！

他为了当网红，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拍视频博眼球的！

”我平静的举起手机，屏幕上，直播还在继续。“警察同志，我这里有几千万观众可以作证，

从头到尾，我没有碰她一下。”“另外，这里还有一段录音，

是这位王护工长亲口承认虐待我奶奶的。”我点开回放。王芬那段油滑又恶毒的话，

清晰的在现场响起。“……我早把她饭碗扣她脸上了，爱吃不吃。

”“……难道你希望她早点被自己作死吗？”现场一片死寂。两个警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王芬躺在地上，哭声都忘了，脸上血色尽失。周蕊的表情也僵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竟然还留着这一手。“这……这是合成的！是假的！”王芬垂死挣扎。“对！

是假的！警察同志，你们不要信他！”周蕊也跟着附和。为首的警察冷冷的瞥了她们一眼，

转向我：“我们需要进去，探望一下老人，核实情况。”“不行！

”周蕊和王芬异口同声的尖叫起来。这个反应，更加证实了她们心虚。警察的表情更冷了。

“我们现在怀疑这里存在虐待老人的违法行为，请你们配合调查。”“如果阻挠执法，

后果自负。”眼看警察要强行进入，王芬的脸色变得狰狞。她从地上爬起来，

也顾不上装瘸了，冲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林默，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事情闹大，我保证你奶奶明天就会‘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

”“到时候，你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这是我第一次，

对一个人动了杀心。我没听错吧？她在威胁主播！录下来！这已经是犯罪威胁了！

太恶毒了！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我死死的盯着王芬，

一字一句的问：“你再说一遍？”王芬被我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嘴硬。“我说，

你要是敢乱来，就等着给你奶奶收尸吧！”周蕊也跑了过来，拉住王芬，假惺惺的劝。

“王阿姨，您别生气，我哥他就是不懂事。”她转头对我低吼：“林默！

你非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着她，突然笑了。“我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的底牌，对我没用。”周蕊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年长警察。“警察同志，除了虐待和威胁，

我还要举报一件事。”“我堂妹周蕊，涉嫌侵占我奶奶的财产。”“我有证据，证明这两年，

她从我奶奶的账户里，转走了超过五十万。”3.周蕊的脸一下就白了。“你胡说！我没有！

”我拿出另一部手机，上面是我早就准备好的银行流水截图。“这是我奶奶的账户流水，

这两年，每个月都有几笔大额消费，收款方指向的都是奢侈品店和高档餐厅。

”“我奶奶一个常年卧床的老人，需要这些吗？”“哦，对了，周蕊，

你身上这件香奈儿外套，还有你手上这个爱马仕的包，看着很眼熟啊。

”周蕊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芬也傻眼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年长的警察接过我的手机，仔细看了看，

然后对他的同事使了个眼色。另一个警察立刻上前，控制住了还在发抖的周蕊。“周女士，

请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配合调查。”“不！我不要！”周蕊尖叫起来，“爸！救我！

快救我！”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匆匆从养老院里跑了出来，正是我的叔叔，周蕊的父亲，

周建国。他一看到这阵仗，脸都黑了。“怎么回事！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喊：“爸！林默他诬陷我！他要害我！

”周建国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陪着笑脸对警察说：“同志，这都是家事，

是我们家里的小矛盾。林默这孩子从小就跟他堂妹不对付，肯定是故意报复。

”“是不是报复，我们会调查清楚。”警察公事公办的回答。“现在，我们要进去看望老人。

”周建国还想阻拦，被警察一个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我们一行人，

终于走进了这栋外表光鲜的养老院。走廊里倒是干净整洁，

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压抑的味道。王芬和周建国跟在后面，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奶奶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的角落。门一推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药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小，

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奶奶就躺在那张小小的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双眼紧闭，

气息微弱。床单上，有一片深黄色的污渍，刺眼又刺鼻。看到这一幕，我心口一窒，

几乎无法呼吸。这就是他们口中“每个月两万块”的特级护理？我冲到床边，

轻轻握住奶奶的手。冰冷，干枯。“奶奶，我来了，我是默默。”奶奶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缓缓睁开。她的眼神浑浊，看到我之后，才慢慢有了一点光亮。她张了张嘴，

发出嘶哑的声音。“默……默……”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强忍着悲痛，

检查她的身体。当我掀开被子的一角，

看到了她胳膊上、腿上那些青紫色的淤痕和已经开始发黑的褥疮时，我猛地回头，

双眼赤红的盯着那个女人。“王芬！”“这就是你的‘颐养天年’？！”直播间的弹幕，

在这一刻，彻底被愤怒淹没。畜生啊！这还是人吗？！报警！不！直接打死她！

这种人不配活着！心疼死我了，这是受了多少罪啊……主播，我们支持你！

告死她们！让她们牢底坐穿！王芬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了周建国身后。周建国也一脸震惊，

但他反应很快，立刻指着我骂道：“林默！你少在这大呼小叫！老人年纪大了，

身上有点磕碰不是很正常吗？你这是在咒你奶奶早点死！”“正常？”我气得发笑，

“那你告诉我，这些褥疮也是正常的吗？长期营养不良也是正常的吗？”就在这时，

奶奶虚弱的抓住了我的手。她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她用尽全身的力气，

说了一句话。“她……她们……不给饭吃……”4.“不给饭吃”这四个字，让我浑身冰冷。

警察的脸色也彻底变了。年长的警察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同时对同事下令：“把王芬和周建国也带走！”“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建国还在咆哮。“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一来就害我们家！”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我抱着奶奶瘦弱的身体，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下楼。路过大厅时，

我看到养老院里其他的几个老人，正从门缝里偷偷的往外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和一丝微弱的希望。我明白了，我奶奶的遭遇，绝不是个例。在救护车上，

我紧紧握着奶奶的手。直播还在继续，镜头对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我没有说话，

但所有观众都能感受到我的愤怒和悲伤。主播别难过，奶奶会好起来的。

一定要让那些人渣付出代价！我们已经联系了本地的媒体，这件事绝对压不下去！

到了医院，奶奶被立刻送进了抢救室。我一动不动的等在门外。一个小时后，

医生走了出来，表情凝重。“病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

加上严重的褥疮感染，情况非常危险。”“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扶着墙，

缓缓滑坐在地上。为什么？我不过是晚了几个月才发现真相，

为什么就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