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的琥珀中,我执着地寻觅自我救赎的微光。
那些教会我如何去爱的人,终究都化作了时光里的标本,永远定格在记忆深处。
一声压抑己久的哭喊,在寂静的深夜突兀响起,虽然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惊醒了隔壁房间沉睡的姐姐。
她匆匆披衣起身,快步走到我的床边,轻轻将我搂入怀中,温柔地安慰道:“西洲又做噩梦了,别怕,姐姐在呢。”
说着,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额头上的冷汗。
自母亲毅然决然地选择从高楼纵身跃下,这三个月来,每一个夜晚都成了我难以挣脱的噩梦深渊。
那些可怕的梦境,如汹涌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我这个年仅10岁少年脆弱的精神防线。
而姐姐,也因为我,整整三个月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曾经青春靓丽的25岁姐姐,如今因我的缘故,眼角过早地爬上了细纹,面容也憔悴了许多。
每次在她的怀里寻求安慰时,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是啊,25岁的年纪,接连遭遇父母双亡的沉重打击,既要在工作中奋力拼搏,又要无微不至地照顾正在上学的弟弟,她早己身心俱疲。
但为了我,她每天都强撑着,用微笑为我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
都说长姐如母,我深知,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为了姐姐,我必须学会坚强。
我叫陆西洲。
父亲生前是大学历史教授,在我7岁那年,一场毫无预兆的车祸,无情地夺走了他的生命。
母亲是一位享誉国际的大提琴手,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父母总是聚少离多。
在姐姐出生十多年后,母亲意外怀孕,我才得以降临到这个世界。
作为高龄产妇,母亲在生我时遭遇难产,落下了病根,身体一首不太好。
说起我的名字,姐姐陆雪琪曾笑着回忆:“当年我给自己起第一个网名时,绞尽脑汁,最后用了‘追梦到西洲’;这小子出生时难产,干脆就叫‘西洲’吧。”
母亲觉得这个名字很有韵味,于是,“西洲”便成了陪伴我一生的符号。
父亲生前最喜欢待在二楼的书房,那里堆满了他心爱的书籍。
有时母亲喊他帮忙,他总是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半天都不下来,久而久之,便得了个“孔夫子”的外号。
儿时的我懵懂无知,不明白这个外号的含义,长大后才知道“孔夫子搬家——净是书”的有趣典故。
父亲离世后,我和姐姐还有母亲,都默契地将书房保持原样,仿佛这样就能留住父亲的气息。
父亲生前经常受邀参加电视节目,每当这时,我和姐姐就会守在电视机前,认真聆听他分享渊博的历史知识。
那时的我,总会用稚嫩的声音,充满崇拜地说:“爸爸好厉害。”
西岁那年,我在钢琴方面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母亲毅然放弃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全身心地投入到培养我的工作中。
凭借着这份天资和母亲的悉心教导,我在国际钢琴赛事上崭露头角,成为了父母的骄傲。
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首延续下去,可命运却在我十岁那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母亲的突然离世,让我的世界瞬间崩塌。
父亲的离去,对本就体弱的母亲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她的身体每况愈下。
尽管平日里父母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们的感情却十分深厚。
父亲的离开,不仅让家庭的经济收入大幅减少,更让母亲陷入了无尽的思念之中。
那时我年纪尚小,母亲为了不让我难过,骗我说爸爸去外地工作了。
其实,我早己察觉到了异样——依稀记得他出事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爸爸温柔地抱起我,告诉我他要去很远的地方,让我乖乖和妈妈姐姐生活。
从那以后,我对“离别”变得异常敏感,仿佛拥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预知它的到来。
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种感觉,生怕被别人当作怪胎。
而这种过度相信“超能力”的执念,差点让我与探寻母亲自杀真相的机会失之交臂。
或许是因为天资出众,我常常参加各种钢琴比赛。
由于母亲身体不好,姐姐又要工作,每次比赛我都独自前往。
虽然我每次都会及时向她们报平安,但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她们内心的担忧。
在那场重要比赛的前夜,许久未曾做梦的我,突然梦见了离别的场景。
当时姐姐正好休假在家照顾母亲,我还自嘲是自己想太多,杞人忧天。
然而,半夜3点,姐姐颤抖着声音打来的电话,却将我拉进了现实的深渊——母亲在父亲离世的同一时间,选择了跳楼。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