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晨雾还凝在摩根士丹利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林深扯松爱马仕领带，指尖拂过并购协议的烫金封面。
这份价值37.8亿美元的半导体收购案，足以让他的对冲基金跻身全球前十。
"林总，三分钟后开始签约仪式。
"秘书艾米莉递来体温枪，这是后疫情时代华尔街的新礼仪。
林深瞥见枪身倒映的虹膜识别仪蓝光，忽然注意到第三排有个穿阿玛尼高定的亚裔男人——他的袖扣泛着诡异的钨钢色泽。
签约厅的水晶吊灯骤亮时，林深闻到了硝烟味。
不是幻觉，他曾在阿富汗战场服役三年，对火药的敏感早己刻进骨髓。
就在他伸手触碰签字笔的刹那，那枚钨钢袖扣炸开炫目白光。
"狙击手！
十点钟方向！
"他扑向身旁的荷兰ASML总裁，子弹却像预判了他的动作。
灼热的金属穿透左胸时，他看见自己喷溅的鲜血在并购协议上绽开曼陀罗花纹，耳边传来艾米莉的尖叫："他的心跳停了！
"黑暗如潮水漫过意识的最后瞬间，林深突然听见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
苏家老宅的雕花拔步床硌得脊背生疼，林深在檀香与霉味混杂的空气中猛然睁眼。
泛黄的纱帐外，丫鬟春桃正用银匙搅动青瓷碗里的药汤，指甲缝里沾着可疑的靛蓝色结晶。
"姑爷该喝药了。
"春桃的笑像刷了层釉，碗沿残留的半枚指纹让林深瞳孔骤缩——那是华尔街暗杀者扣扳机的手指螺纹。
他翻身滚下床榻，黄花梨脚踏重重撞上膝盖。
身体不对劲，这具躯体没有阿富汗战场留下的枪伤疤痕，掌心却布满赌徒特有的焦黄茧子。
记忆如碎瓷扎入脑海：原主被沈家做局，在澳门永利赌场输掉苏家5.2亿流动资金，昨夜刚被苏明远踹断两根肋骨。
"啪！
"描金药碗在青砖地上炸开，乌黑药汁腐蚀砖面腾起白烟。
林深擒住春桃手腕，氰化物特有的苦杏仁味刺入鼻腔。
丫鬟袖中滑落的翡翠耳坠上，分明刻着沈家族徽。
"二少爷让我问候姑爷。
"春桃突然咧嘴一笑，后槽牙的毒囊己被咬破。
林深掰开她下颌时，尸体己开始痉挛，瞳孔扩散前凝着讥讽——那是华尔街狙击手临死前的眼神。
铜镜映出陌生的俊秀面孔，唯有左胸弹孔化作朱砂痣。
林深扯开染血的杭绸中衣，在心脏位置摸到龙纹玉佩冰凉的轮廓。
玉佩边缘的缺口，竟与华尔街血泊中飞溅的弹片形状完美契合。
苏婉清就是在这时破门而入的。
晨光勾勒出她鸦青旗袍下的清瘦轮廓，苏绣芍药纹随呼吸起伏，却比不过她眼中凛冽的寒意。
"祠堂禁地，你也敢擅闯？
"她手中龙头杖点地，杖头嵌着的翡翠貔貅闪过红光。
林深的目光掠过她发间白玉簪，瞳孔微缩。
那枚簪头的包浆厚度显示至少是明代古物，簪身却布满新鲜刻痕——有人试图刮除某种徽记。
"我来取亡母遗物。
"他晃了晃手中玉佩，满意地看到苏婉清颈侧动脉剧烈跳动。
果然，当玉佩贴近祠堂青铜兽首门环时，整面东墙的祖先牌位突然翻转，露出背面的西夏文咒语。
"你果然不是他。
"苏婉清的龙头杖抵住他咽喉，杖尾弹出三寸鱼肠剑，"那个废物不可能知道七星锁的解法。
"林深反手扣住她脉门，华尔街训练的本能快过思考。
龙头杖内藏的微型磁针阵列擦着耳际飞过，钉入墙面瞬间，他嗅到铀238衰变特有的金属腥气。
这根本不是明清古宅该有的东西。
"夫人不妨看看这个。
"他蘸取春桃嘴角的黑血，在西夏文旁画出对冲基金常用的套利公式。
咒语文字在公式映照下扭曲重组，竟浮现出"量子纠缠态初始化中"的英文提示。
祠堂地砖轰然洞开时，林深抱着苏婉清坠入黑暗。
下坠的六秒间，他清楚数出二十七块飞掠而过的青铜砖，每块都刻着不同朝代的年号。
最后一枚建炎通宝铜砖擦过脸颊时，他听见苏婉清压抑的喘息。
地下密室的冷光来自九盏长明灯，灯油在琉璃盏中泛着幽蓝。
林深捻起灯芯残留物在指腹揉搓——这是掺了钚-239的鲸脂，足够让方圆十里百年无人生还。
"1945年8月9日，长崎。
"他对着灯盏呢喃，看着苏婉清瞬间惨白的脸色。
这种核燃料提纯技术，本该在胖子原子弹爆炸后才被掌握。
密室中央的鎏金匣自动开启，泛黄的《放射性物质运输单》飘落。
托运人签名栏"林月茹"三字墨迹未干，签发日期却是三天前。
林深摸向怀中玉佩，母亲的遗物正在发烫，烫得像是要熔穿胸腔。
"看来有人重启了曼哈顿计划。
"他举起运输单对着冷光，水印浮现出沈家赌场的三维结构图。
图中闪烁的红点，正与玉佩缺口处的坐标参数完全一致。
苏婉清的龙头杖突然发出蜂鸣，密室开始剧烈震颤。
"追兵来了。
"她扯开旗袍高领，露出锁骨处的刺青——那是由纳米金丝编织的杭城地图，此刻正浮现出沈家死士包围的红点。
林深在华尔街练就的生存本能瞬间苏醒。
当他撞破暗门冲入钱塘江畔的晨雾时，玉佩与怀中那份1945年的运输单同时发烫，在皮肤上烙出相同的经纬度坐标。
江面货轮的汽笛撕开浓雾，他望着苏家老宅飞檐上滴落的鲜血，忽然笑出声。
这场重生游戏里，连上帝都在出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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