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指尖深深嵌入课桌裂缝，木刺扎进掌心的疼痛让他确认这不是幻觉。
阳光透过礼堂穹顶的彩色玻璃，在灰白大理石地面投下血红色的光斑，就像前世兽潮来袭时染红天际的晚霞。
前排女生发梢的铃兰香气、检测官皮鞋敲击地板的回响、窗外机械园丁修剪玫瑰的齿轮声——所有细节都在复刻那个改写命运的清晨。
"林墨！
"检测官第三次点名时，金属教鞭重重敲在水晶球底座。
青铜徽章墙上密密麻麻的麦穗与犁铧图案刺痛了他的眼睛，那些都是历年觉醒农夫职业的耻辱印记。
前世他就是在这里按下手印，从此沦为贫民窟里与变异土豆打交道的废人。
水晶球表面泛起涟漪，如同被石子击碎的时空之湖。
当掌心传来灼痛时，林墨才发现自己己经无意识地将手覆了上去。
检测官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身后那面见证过无数平庸资质的青铜墙，突然迸发出蛛网般的裂痕。
"时空...时空领主！
"检测官的尖叫被水晶球炸裂的轰鸣淹没。
无数棱镜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林墨不同的人生剪影：十八岁颤抖着接过农夫徽章的学生、二十三岁在城墙缺口挥舞铁锹的民兵、二十五岁被虚空兽利爪贯穿胸膛的残躯。
巨大的齿轮虚影在他身后咬合转动，逆行的秒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角落里传来冰晶碎裂的脆响。
柳如烟霍然起身，她腕间的寒玉镯炸成齑粉，冰蓝色灵力如同挣脱牢笼的极光，在穹顶投射出蜿蜒的霜痕。
少女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那是林墨从未见过的失态——前世即便在封印虚空之龙的最终战役中，这位冰山女神也从未如此动摇。
"立即启动防护结界！
"副校长的咆哮惊醒呆滞的人群。
但为时己晚，时空乱流己经撕开礼堂穹顶，暴雨裹挟着记忆碎片倾泻而下。
林墨看见七年后锈迹斑斑的城墙在眼前崩塌，看见柳如烟冻结在冰棺中的容颜泛起诡异的青灰，看见暗影议会黑袍下伸出的机械触须缠住自己的脖颈..."醒过来！
"清冷的呵斥刺破混沌。
柳如烟的冰霜长鞭缠住他手腕，刺骨寒意强行镇压暴走的时空之力。
少女的鼻尖几乎贴到他脸颊，呼出的白雾凝结成冰晶："你知道觉醒失控会引发多大灾难吗？
"林墨勾起嘴角，指腹摩挲着掌心的暗金徽章。
齿轮咬合的星轨中央，永动沙漏正在吞噬光线："柳同学似乎很熟悉时空之力的特性？
"他故意压低声音，"还是说...柳氏集团三年前提供给检测中心的灵力稳定器，本来就是为了压制某些特殊觉醒？
"柳如烟瞳孔骤缩，长鞭瞬间化作冰刃抵住他咽喉。
但林墨更快一步，时空裂隙在两人脚下张开，将整座礼堂拖入静止的次元。
冻结的时空中，唯有他指尖跳跃的星芒照亮少女苍白的脸："做个交易如何？
你帮我调查当年的检测仪，我告诉你如何挽救三个月后柳家货船在虚空风暴中的损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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