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属大院来了个娇娇小小的女人

军属院来了个彪悍姑娘，把连长媳妇揍得满地找牙。

全大院都在赌冷面阎王陆军长什么时候出手整治。直到有人看见，

陆军长蹲在菜地里给那姑娘揉手腕：“打人多疼，下次用锄头。”七月的日头毒得很，

晒得地面发烫，连院墙根儿那几簇半死不活的野草都蔫头耷脑。军属院靠东头那排平房前头，

这会儿却比日头底下还热闹。女人尖利的叫骂声，夹杂着噼里啪啦什么东西摔碎的动静，

引得左邻右舍探头探脑，几个半大孩子扒着墙头往里瞅。“反了天了！你个新来的野蹄子，

敢动老娘的衣服！你知道这料子多金贵吗？你赔得起吗？！” 三连长家的媳妇王秀英，

叉着水桶腰，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对面人的脸上。她脚边摔了个搪瓷盆，

几件湿漉漉的衣服散在泥地里，其中一件的确良衬衫上，赫然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站在她对面的，是个年轻姑娘，瞧着不过二十出头，个子高挑，一身半旧的绿军装洗得发白，

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两截蜜色的小臂。她叫沈青禾，刚搬来没两天。此刻，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静静看着王秀英，那眼神太过平静，

反倒透出点叫人心里发毛的意味。“看什么看？踩坏了老娘的衣裳，还敢瞪眼？

” 王秀英被她看得火气更旺，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戳沈青禾的额头，“我告诉你，

这院里还没人敢惹我王秀英！赶紧给老娘捡起来，跪下擦干净！”那手指头还没碰到皮肤，

沈青禾动了。她动作快得只留下个残影，左手一抬格开王秀英的手臂，右手跟着就挥了出去。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扇在王秀英那张胖脸上。世界安静了一瞬。

王秀英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沈青禾。周围看热闹的也齐齐抽了口冷气。

这新来的……真敢动手？打的还是院里出了名泼辣、男人又是三连长跟前红人的王秀英？

“你……你敢打我？！” 王秀英反应过来，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张牙舞爪就扑了上去，

“我跟你拼了！”沈青禾眉头都没皱一下，侧身避开她的猛扑，脚下利落的一绊。

王秀英收势不及，“哎哟”一声肥硕的身躯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啃了一嘴混着洗衣粉泡沫的泥。“噗——” 不知哪个墙头后的孩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秀英何曾吃过这种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里子面子丢了个精光。她爬起来，头发散了，

脸上又是泥又是巴掌印，状若疯癫，再次冲过来，这次是十指张开，直奔沈青禾的脸，

看样子是想把她挠花。沈青禾眼神倏地一冷。她不退反进，在王秀英爪子挥到的瞬间，

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拧，同时膝盖往前一顶——“嗷！”王秀英惨叫着，

整个人被一股巧劲掼倒在地，这回摔得更重，趴在地上，除了“哎哟喂”地哼唧，

一时竟爬不起来。沈青禾站直身体，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点砂石磨过的冷硬：“你的衣服，掉在我晾的被子上了。

我让你拿开，你嘴里不干不净，还先动手推我。”她顿了顿，

扫了一眼四周鸦雀无声的围观者。“我这个人，不讲废话。谁动手，我卸谁胳膊。

”院子里静得能听见知了声。不知道谁悄悄溜走了，大概是去报告或者喊更有分量的人来。

没多大功夫，一阵沉稳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围着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来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有点晃眼。身材高大，接近一米九，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子经过千锤百炼的劲瘦力量。他肤色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

脸部线条硬朗如同刀削斧劈，眉骨很高，鼻梁挺直，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到底，

此刻薄唇紧抿，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正是这军区说一不二，

被底下兵私下里叫做“冷面阎王”的军长，陆正南。

他看到院子里这景象——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狼狈不堪的王秀英，

站着面无表情、只有手背关节处有点泛红的沈青禾，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气压一下子更低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里琢磨着，阎王发怒，

这新来的悍妇怕是要倒大霉了。不少人甚至带了点看好戏的兴奋。陆正南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到沈青禾身上，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怎么回事？

”王秀英一看来了主心骨，立刻来了精神，也顾不得疼了，哭天抢地起来：“陆军长！

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这个沈青禾，她不是个东西啊！我就说她两句，她就把我往死里打啊！

您看看我这脸，看看我这身上……没法活了啊！”沈青禾没吭声，只是抬眼，

平静地迎上陆正南审视的目光。陆正南没理会王秀英的哭诉，只盯着沈青禾，又重复了一遍，

语气加重：“沈青禾，你说。”“她先骂人，先推我，先动手。” 沈青禾言简意赅，

多一个字都没有。“你放屁！” 王秀英尖叫。“闭嘴！” 陆正南一声低喝，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王秀英的哭嚎瞬间卡在喉咙里。他再次看向沈青禾，视线往下，

落在了她那只微微泛红的右手上。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王秀英压抑的抽噎声。然后，

在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的注视下，他们那位冷面阎王陆大军长，

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动作。他几步走到沈青禾面前，没有训斥，没有问责，

而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托起了沈青禾那只打人的右手。他的动作，

甚至可以说得上……轻柔？“……” 全体围观群众。陆正南低着头，

粗粝的指腹极轻地碰了碰沈青禾泛红的指关节，眉头还皱着，

语气却硬邦邦地放低了些：“跟这种浑人动手，你不嫌疼？”沈青禾没抽回手，只挑了挑眉。

陆正南抬起眼皮，黑眸沉沉看着她，下一句话，更是石破天惊：“打人多疼，下次用锄头。

”“……”一阵死寂。不知谁倒吸了一口凉气。趴在地上的王秀英，眼睛瞪得溜圆，

忘了哭也忘了哼。陆正南却像是根本没看见周围掉了一地的下巴，他依旧托着沈青禾的手，

指腹无意识地在那点红痕上摩挲了一下，然后牵着她，转身就往自家屋子走。“回去，

给你揉揉。”陆正南那句话声音不高，却像颗炸雷，把整个院子都给劈静了。

趴在地上的王秀英忘了哭嚎，张着嘴，活像离了水的鱼。周围看热闹的，有一个算一个，

全僵住了，眼神在陆正南和沈青禾之间来回瞟，满是难以置信。用……用锄头？

陆军长不是该雷霆震怒，把这无法无天的沈青禾抓起来关禁闭吗？

这怎么还……还教上怎么打人更省劲儿了？沈青禾自己也愣了一下，

手腕被陆正南干燥温热的大手握着，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她抬眼看他，

男人侧脸线条依旧冷硬，可那眼神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无奈？还是别的什么？

没等她细究，陆正南已经牵着她，转身就往自家屋门走，

完全无视了身后那一地的狼藉和目瞪口呆的众人。“都散了！” 他头也没回，丢下三个字，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厉。围观的人群如梦初醒，互相交换着震惊的眼神，

窸窸窣窣地开始散去，只是那议论声压得更低，眼神里的探究却更浓了。王秀英还想再嚎，

被旁边一个有点眼力劲的嫂子赶紧拽了一把，低声劝道：“行了秀英，快别说了，

先回去收拾收拾……”王秀英看着陆正南和沈青禾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又气又委屈，

更多的是后怕，最终还是在别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家。陆家屋里。

门一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陆正南就松开了手。沈青禾活动了一下手腕，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没说话，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刚才那场“战斗”没费什么力气，但顶着大太阳，嗓子确实有点干。

陆正南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她仰头喝水的侧影，脖颈线条流畅，带着一股子利落劲儿。

他眉头还蹙着，但眼神复杂。“怎么回事？”他再次开口，语气比在外面缓和了些，

但依旧带着审问的调子。沈青禾放下杯子，转过身，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

没添油加醋，也没隐瞒。“她衣服掉我被子上了，我让她拿开，她骂人，推我，我就还手了。

”陆正南沉默地听着。王秀英什么德行，他多少知道点，仗着自家男人是三连长，

在院里有些跋扈。沈青禾的话，他信了八九分。“她是浑人，你不该跟她一般见识。

”陆正南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那只微微发红的手背上，“手伸过来。

”沈青禾没动：“没事，不疼。”陆正南却不理会，直接伸手抓过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很大，

指腹有常年握枪磨出的厚茧，有些粗糙，动作却意外地小心。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铁盒，

打开，里面是散发着淡淡药草味的膏体。“这是以前老军医配的，活血化瘀。”他挖了一点，

不由分说地抹在沈青禾泛红的指关节上，然后用指腹轻轻揉开。他的动作很专注，低着头，

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鼻梁两侧投下小小的阴影。沈青禾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拂过她的手背，有点痒。“我知道不该跟她动手。

”沈青禾忽然开口，声音平静，“但她不该骂我爹妈。”陆正南揉搓的动作顿了一下，

抬眼看了她一眼。沈青禾的父母，也是军人，多年前因公牺牲了。这是她心里不能碰的伤。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没再多说，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力道放得更轻了些。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知了声，和药膏揉开时细微的摩擦声。

一种微妙的，不同于以往冰冷对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王秀英这事儿，

并没像一些人预想的那样，被陆正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第二天，政委办公室。

陆正南和三连长李强都在。李强是个憨厚的汉子，此刻脸涨得通红，又是愧疚又是难堪。

“军长，政委，是我没管好家里那口子，给部队添麻烦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 李强站得笔直，声音洪亮地做检讨。政委是个面容和蔼的中年人，但眼神锐利，

他敲了敲桌子：“李强啊，军属院的风气，关系到前线官兵的稳定！王秀英同志这次的行为，

影响很不好！骂人，先动手，还污蔑同志，这像话吗？”“不像话！绝对不像话！

” 李强额头冒汗。陆正南坐在一旁，面色冷峻：“沈青禾同志动手，方式欠妥，

但事出有因。王秀英必须做出深刻检讨，并向沈青禾同志当面道歉。至于你，”他看向李强，

“家属工作没做好，带兵就先打了个折扣，这个月的训练考核，加码百分之二十。”“是！

保证完成任务！” 李强啪一个立正，没有任何怨言。他心里清楚，

军长这已经是看在情面上从轻发落了。最终，在政委的协调下，王秀英不情不愿，

但还是扭扭捏捏地当着几位家属代表的面，给沈青禾道了歉。沈青禾也没多说什么，

只淡淡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这事儿表面上算是翻篇了。但经过这一遭，

沈青禾“悍妇”的名声算是在军属院彻底传开了。不过，这名声里，

除了之前的畏惧和看热闹，

也悄然混入了一丝别的——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也被王秀英明里暗里挤兑过的嫂子们，

心里难免觉得有点解气，再看沈青禾时，眼神里就多了点不易察觉的佩服。

沈青禾本人倒是对这些目光浑不在意。她依旧独来独往，每天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井井有条。

她不像其他军属那样热衷串门聊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看书，或者去服务社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