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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我的灵魂伴侣是自由人玫瑰》“霁色鸢”的作品之沈听白熊猫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导语我名叫李逍却是动物园的铲屎当我在熊猫馆打出响彻云霄的嗝一个递来健胃消食片的男人说:“我只对比熊猫更有趣的生物提供服”后来他用PPT向我表数据证明我的打嗝声“宇宙级可爱”。原遇到对的就算你是个搞笑也会被他宠成最逍遥的1 名字是场意人生也是我叫李逍就是你们想的那仙剑奇侠传里的那据说我妈生我那会我爸正沉迷于扮演电脑里那个仗剑江湖的店小以...
主角:沈听白,熊猫 更新:2025-11-07 23:5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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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我名叫李逍遥,却是动物园的铲屎官。当我在熊猫馆打出响彻云霄的嗝时,
一个递来健胃消食片的男人说:“我只对比熊猫更有趣的生物提供服务。
”后来他用PPT向我表白,数据证明我的打嗝声“宇宙级可爱”。原来,遇到对的人,
就算你是个搞笑女,也会被他宠成最逍遥的仙。1 名字是场意外,人生也是我叫李逍遥。
对,就是你们想的那个,仙剑奇侠传里的那个。据说我妈生我那会儿,
我爸正沉迷于扮演电脑里那个仗剑江湖的店小二,以至于护士抱着我问他取名时,
他脱口而出:“李逍遥!”我妈,一位当年同样怀揣文艺梦的女青年,竟觉得这主意棒极了。
于是,我的人生从起点就充满了一种……嗯,戏剧性的反差。你能想象吗?
当别的女孩在娃娃堆里扮演小公主时,我已经被迫在亲戚面前,抱着玩具剑,
背诵“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了。结果通常是,我卡在“天地间”那里,
打了个响亮的嗝,然后在一片哄笑声中,被我爸尴尬地抱下去。看,这就是我,李逍遥,
一个似乎永远也帅不过三秒的李逍遥。但你们知道吗?小时候,我其实挺恨这个名字的。
它像个标签,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看,她就是那个李逍遥!
”“你会不会御剑飞行啊?”后来,我找到了对抗这个世界的方式——搞笑。既然你们要笑,
那就让我来主导这场笑声。我发明了一套“李逍遥名字自嘲大全”,
在任何可能引发尴尬的场合,抢先出手,把自己变成段子。久而久之,
没人再能拿我的名字伤害我了,因为最大的“黑粉头子”,就是我自己。这套生存策略,
被我完美应用到了工作中。是的,
我的职业也很“逍遥”——一名光荣的动物园熊猫馆饲养员。官方称号是“动物保育员”,
但我更喜欢自称“国家级铲屎官”兼“熊猫行为脱口秀演员”。我每天的工作,
就是照顾几只除了卖萌就是拆家的“黑白团子”,顺便对着来来往往的游客,
即兴表演单口相声。“各位游客请看,这只正在努力爬树又屡战屡败的,
就是我们馆的‘励志担当’,铁柱同学!它用行动向我们证明了,只要脸皮够厚,
摔多少次都不怕!”“旁边那位躺着啃竹子的,是‘躺平界’的鼻祖,翠花女士。
它的熊生信条是:生命在于静止,颜值在于黑白。”游客们笑得前仰后合。我喜欢看他们笑。
在那一刻,所有的烦恼,无论是他们的,还是我的,好像都被这笑声暂时驱散了。我猜,
当年给我取名的老爸,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女儿没能“御剑”,
却学会了“御梗”;没能“除魔”,却每天都在用笑容对抗生活的沉闷。这算不算,
另一种意义上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在我的熊猫乐园里,
当一个快乐自在的“逍遥散人”,直到那天——一个普通的周六下午,我像往常一样,
举着麦克风,在熊猫馆里上蹿下跳,唾沫横飞。为了模仿熊猫妈妈呼唤幼崽,我气沉丹田,
准备发出一声惟妙惟肖的……“嗝——!”一个毫无预兆、石破天惊的饱嗝,
通过高保真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熊猫馆的每一个角落。空气死寂了一秒。随即,
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热烈的哄堂大笑。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幸好有口罩挡着。
稳住!李逍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立刻稳住心神,
对着麦克风煞有介事地说:“大家听到了吗?这是熊猫幼崽最新的交流方式,
‘隔空打嗝式腹语’,意在抗议我今天给的苹果块太小了!”又是一阵大笑,
游客们的注意力成功被引回熊猫身上。危机解除。我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早已万马奔腾。
天啊,太丢人了!都怪中午那瓶冰可乐!我一边维持着职业假笑,一边祈祷着赶紧下班。
人群逐渐散去,我灰溜溜地准备逃回后台,进行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挡在了我面前。是个男人。穿着熨帖的白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
气质干净得像是从实验室里刚捞出来的,与周围毛茸茸、傻乎乎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递过来一板药片。我低头一看——健胃消食片。我:“……?”他推了推眼镜,
语气平静无波,像在朗读实验报告:“观察到你在讲解前摄入了冰镇碳酸饮料,
持续发声可能导致冷空气大量进入胃部,引发膈肌痉挛。这个,
或许能预防下一次……‘腹语’表演。”我愣住了。社死现场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人不仅全程围观,还他娘的用科学原理给你做了个精准的复盘!
在极度的尴尬和对他这种“非人类”行为的震惊中,
我那不受控制的大脑和嘴巴再次自动联动,脱口而出:“研究员同志,
你平时也这么跟熊猫交流吗?比如它拉不出屎你就现场分析纤维素摄入量?”话一出口,
我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李逍遥啊李逍遥,你这张嘴!然而,我预想中的冷场并没有出现。
他听着我这句极度不着调的话,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了一下,
左腮浮现出一个极浅极浅的梨涡。“不,”他看着我说,声音里似乎含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我只对我认为,比熊猫更有趣的生物,提供这种程度的观察服务。”那一刻,
周遭所有的嘈杂仿佛瞬间褪去。
我看着他镜片上反射出的、那个顶着一头乱毛、目瞪口呆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本大侠行走江湖多年,今天好像……遇到克星了?2 观察日志与熊猫哲学自打嗝事件后,
我的生活仿佛被投入一颗小石子的湖面,涟漪散开后,看似恢复了平静,
但湖底那点细微的动静,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依旧每天在熊猫馆里插科打诨,
用我的“逍遥派”解说词逗得游客们前仰后合。只是,目光总会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扫过,
搜寻那个白衬衫、金丝眼镜的身影。他就像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npc,
丢下一个让人心绪不宁的任务道具那板健胃消食片我还真吃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逍遥,魂不守舍的,等谁呢?”同事王姐用手肘碰了碰我。我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叉腰对着正在啃竹子的翠花说:“等一个能降服你这只小妖精的唐僧!”王姐笑着走开了。
我松了口气,心里却有点怅然。也许那天他只是顺手日行一善,
像我这种级别的“社死现场”,在他那种高端人士的人生里,大概连个数据波动都算不上。
就在我快要说服自己那只是个意外时,他又出现了。那是一个周二的下午,游客不多。
我正对着几只瘫成地毯的熊猫,
进行一场关于“当代青年如何像熊猫一样理直气壮躺平”的即兴演讲,
说得正嗨——“这个观点,从动物行为学的角度看,有其内在逻辑。
”一个平静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沈听白就站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像个来实地考察的学者。
我的心脏不争气地“咯噔”一下,脸上却条件反射地挂上职业笑容:“哟,研究员同志!
又来收集‘有趣生物’的数据了?”他推了推眼镜,丝毫没有被我的调侃影响,反而走上前,
看着馆内的熊猫,认真地说:“是的。
我在进行一项关于‘非人类语言符号在跨物种沟通中的潜在映射’研究,
熊猫是极好的观察对象。”这一长串名词砸得我有点晕,但我李逍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懂了!”我一拍手,“就是研究它们嗯嗯啊啊、打滚撒泼到底在说啥呗?这个我擅长!
比如现在,”我指着其中一只,“它甩脑袋的意思不是‘不要’,而是‘这竹竿硌牙,
给朕换一根’!”沈听白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那个浅梨涡昙花一现。
他低头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什么,嘴里还低声念叨:“行为符号一:头部快速摆动,
伴随特定音调。初步解读:对当前资源质量表示不满……”我目瞪口呆。大哥,你来真的啊?
从那天起,沈听白来动物园的频率显著增高。他总是带着他的平板,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
偶尔会问我一些听起来非常学术,但又莫名接地气的问题。比如:“李饲养员,
你认为熊猫这种长时间的静坐凝视,是一种冥想行为,还是单纯的……发呆?”我抱着胳膊,
一本正经地胡诌:“根据我的长期观察,这属于一种‘战略性待机’,
类似于我们人类手机的电量低于20%时开启的省电模式。”他若有所思,
然后在平板上敲下:“行为符号二:长时间静坐。解读:能量节约策略,
或进行深度熊生思考。”我憋笑憋得肚子疼。这人怎么能用最严肃的科研态度,干最萌的事?
但渐渐地,我发现和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件极其快乐的事。
无论我抛出多么无厘头的“熊猫哲学”,他都能稳稳接住,
并用他那套严谨的逻辑外壳重新包装,返还给我一个更“高级”的版本。有一次,
我吐槽职场里推诿扯皮的现象,用熊猫抢地盘来比喻:“你看,就跟它们一样,
明明竹子多得是,非得吼两嗓子,摆足架势,证明这块地盘归自己管。”沈听白点点头,
接口道:“这可以理解为一种‘仪式性威慑’,通过消耗少量能量,
来避免更大的冲突和能量损耗。从博弈论角度看,是高效的社会行为。”我愣了两秒,
随即哈哈大笑。被他这么一解释,连办公室里那些糟心事都显得可爱了起来。
他就像一面无比精准又带着柔光滤镜的镜子,照出我所有信口开河的背后,
那一点点未被察觉的机灵和通透。我开始期待他的到来。期待看到他一丝不苟记录的样子,
期待他那个转瞬即逝的梨涡,更期待我们之间这种独特的、旁人无法介入的思维碰撞。
这天他临走时,忽然问我:“李饲养员,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份工作?”我正蹲着收拾东西,
头也没抬,习惯性地用段子回应:“当然是为了实现儿时的梦想,与国宝朝夕相处,
为保护濒危物种贡献青春……”此处省略五百字官方发言说完,我自己都觉得假大空,
正准备打个哈哈圆过去。他却轻声说:“是因为在这里,你的幽默能找到最纯粹的共鸣吧。
它们不会评判,只会用最直接的反应告诉你,它们喜欢。”我收拾东西的手顿住了。抬起头,
夕阳的金光透过玻璃顶棚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毛边。他看着我,眼神平静,
却仿佛能穿透我所有插科打诨的铠甲,看到里面那个最简单、也最真实的核心。那一刻,
我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努力维持着潇洒的姿态:“沈研究员,观察得很仔细嘛!”他微微一笑,
这次梨涡清晰地停留了片刻。“明天见,李饲养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我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耳朵。完了,李逍遥。你好像,真的有点期待“明天”了。
3 学术讲座与云朵棉花糖沈听白那句“明天见”,像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会跳舞的种子,
一整天都在那里蠢蠢欲动。结果,“明天”他真来了,还带来一个让我差点原地石化的邀请。
“李饲养员,”他站在熊猫馆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市中心图书馆有一场关于‘古印欧语系音节流变’的讲座,主讲人是我的导师。
我认为内容非常精彩,你想去听吗?”古……印欧……语系……音节……流变?
这几个字分开我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威力堪比孙悟空对着我念紧箍咒。
我脸上的笑容大概凝固了零点五秒,随即立刻切换到“社交牛逼症”模式:“去!必须去!
这种高端学术活动,正好洗涤一下我被熊猫屎熏陶的灵魂!”我李逍遥什么场面没见过?
不就是……听不懂嘛!大不了就当去欣赏一下沈研究员专注听讲的侧颜杀。于是,周六下午,
我换下了沾着竹叶的工服,穿上了一条看起来最“像个人”的裙子,
怀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心情,跟沈听白走进了市图书馆的报告厅。一进去,我就后悔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叫做“知识密度过高”的气息。
满屋子都是像沈听白一样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人,
偶尔能听到“颚音定律”、“格位变化”之类的词汇碎片飘进耳朵。
我像个误入巨人国的小矮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沈听白给我找了个位置,
自己则坐在我旁边,拿出了平板和电子笔,瞬间进入了备战状态。灯光暗下,讲座开始。
一位白发老教授在台上侃侃而谈,幻灯片上满是各种扭曲的字符和复杂的树状图。
我努力瞪大了眼睛,试图从那堆神秘的符号里找出一点熟悉的逻辑,
就像试图从一团乱麻里找出线头。五分钟后,我的眼皮开始打架。十分钟后,
老教授的声音变成了最佳的催眠白噪音。二十分钟后,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千斤重,
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就在我即将彻底沦陷在睡梦的边缘时,
头突然靠上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不算柔软但足够稳当的“枕头”。我猛地惊醒,
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了沈听白的肩膀上!“轰”的一下,血液全往脸上涌。
我触电般想弹开,头顶却传来他压得极低的声音:“没关系,继续睡。
”他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带着轻微的震动,异常清晰。我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鼻尖全是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混合着一点书卷气。这还睡个屁啊!
心跳得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接下来的时间,成了我人生中最漫长又最短暂的煎熬。
我不敢动,只能僵硬地靠着他,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靠垫。
台上的教授在讲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左肩那片与他相触的区域,
温度灼人。讲座终于在如潮的掌声中结束。灯光亮起,我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坐直,低着头,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对不起啊沈研究员,”我盯着自己的鞋尖,
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我……我没忍住。”太丢人了!人家带你来接受学术熏陶,你倒好,
直接把人家当成人肉抱枕!沈听白合上平板,侧过头看我,
镜片后的目光看不出情绪:“你的呼吸声很平稳,比主讲人的发言更有节奏感。”我:“??
?”这算什么评价?是夸我还是损我?我懵懵地跟着他走出报告厅,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依旧泛红的脸,忽然说:“跟我来。”他带着我,
绕到图书馆后面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天台。“抬头。”他说。我依言抬头,
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攫住了呼吸。傍晚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画布,
铺满了被夕阳染成金粉色、层层叠叠的云朵。“看那边,
”他指向天边一朵胖乎乎的、边缘带着暖光的云,“像不像你上次说的,
被熊猫坐扁的棉花糖之神?”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朵云确实憨态可掬。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刚才所有的尴尬和窘迫。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里那点不自在烟消云散。“像!特别像!”我用力点头,然后开始指手画脚,
“你看那边那缕长的,像翠花偷溜出来玩的尾巴!还有那边,像铁柱打哈欠时露出的舌头!
”他安静地站在我身边,听着我给每一朵云都赋予一个来自动物园的荒诞生命,
嘴角始终带着那抹浅浅的、让我心安的弧度。疯了一会儿,我慢慢安静下来,靠在栏杆上,
看着天空一点点从暖色变成静谧的蓝。“沈听白,”我轻声说,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其实……我叫李逍遥,是因为我爸当年打仙剑打疯了。
”我把这个名字带来的童年尴尬、少年压力,
以及最后如何被我转化成生存武器和职业幽默的故事,像讲一个别人的笑话一样,
轻松地讲给他听。他听完,沉默了片刻。天边的最后一丝光晕落在他镜片上,
反射出温柔的光泽。“逍遥,”他转过头,无比认真地看着我,“名字的宿命感在于被赋予,
而它的意义在于被重新诠释。你父母给了你一个关于‘自由’的期许,而你,
用他们或许未曾预料的方式,真正实现了它——精神的逍遥。”晚风拂过,
带着初夏夜晚的微凉。我看着他那双映着整个温柔暮色的眼睛,忽然觉得,
那个在讲座上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这个理性到像精密仪器的男人,正用他独有的方式,笨拙而又精准地,
一步步走进我用笑声守护了多年的世界。而我发现,我好像……并不想拒绝。
4 逆子与数据的意外和沈听白混熟后,
我发现这人有个特别可爱的特质——他对“规则”和“场合”有种近乎天真的理解。
比如动物园搞员工家属开放日,我随口说了句“带你看看我真正的同事们”,
他就真的带着笔记本准时出现了,那架势不像来游园,倒像是来参加学术研讨会。“放松点,
沈研究员,”我看着他一丝不苟的衬衫扣子,忍不住想逗他,“今天不记数据,纯玩。
”他推了推眼镜:“观察本身就是一种娱乐。”行吧,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我决定好好展现一下我的专业素养。带着他穿过人群,如数家珍地介绍每只动物的趣事。
他听得很认真,偶尔提问都精准地戳在知识点上。“看来你做足了功课嘛。”我有点意外。
“预习是有效观察的基础。”他晃了晃手机,屏保居然是熊猫铁柱的照片。
我心里莫名甜了一下。最后我们停在熊猫馆。今天铁柱格外活泼,
正在展示它新学的爬树技巧——主要是展示如何从一米高的树杈上滚下来。
“这是我们馆的励志担当,”我熟练地开启解说模式,“每天都在用实际行动证明,
失败是成功之母。”沈听白低头在手机上记着什么。我凑过去一看,
屏幕上写着:研究对象A:运动意愿与运动能力呈显著负相关。结论:精神可嘉。
我笑得直不起腰。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也许是沈听白站得太笔挺,
也许是他的白衬衫在熊猫眼里像极了某种新型爬架,铁柱突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空气凝固了。我眼睁睁看着那只八十多斤的黑白团子,
像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沈听白裤腿上蹭,
嘴里还发出满足的哼唧声。沈听白整个人僵在原地,举着手机的手臂悬在半空,
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空白。那双总是冷静分析数据的眼睛,此刻写满了肉眼可见的无措。
“噗——”我没忍住笑出声,但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铁柱!松手!
”我赶紧拿出苹果诱惑,“到妈妈这里来,有好吃的!”铁柱瞥了我一眼,
居然把沈听白的腿抱得更紧了,还示威似的又蹭了蹭。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和拍照声。
我甚至听到有小朋友在问:“妈妈,为什么熊猫宝宝要抱那个叔叔呀?
”沈听白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维持着举手机的姿势,
用气声问我:“现在……是哪种行为符号?”我一边努力掰铁柱的爪子,
一边没好气地说:“这是‘我不要苹果我就要这个两脚兽’的行为符号!”拉扯了好几分钟,
最后是我用两个苹果加一块窝头的代价,才把这个“逆子”从沈听白腿上扒下来。
铁柱抱着战利品屁颠屁颠地跑了。
留下我和沈听白面面相觑——他的裤腿上沾满了草屑和熊猫口水,
我的头发在搏斗中变成了鸟窝。“对不起啊,”我尴尬地帮他拍打裤子,
“这逆子平时不这样的……”沈听白却突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微扬嘴角的笑,
而是真正笑出了声,左腮的梨涡深深陷进去。“数据更新,”他收起手机,
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熊猫对陌生个体的接纳程度,可能与衣着的颜色和质地有关。
建议后续实验:穿着不同材质衣物进行接触测试。”我瞪大眼睛:“你还想有下次?
”他俯身,轻轻从我头发上取下一片竹叶,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如果研究对象是你,”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我可以接受任何实验意外。
”那一刻,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都褪去了。我看着他被熊猫弄皱的衬衫,
看着他还泛着红的耳尖,看着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男人为我变得手忙脚乱的样子——完了。
我在心里对那只跑远的黑白团子说。逆子,你好像帮你妈撩到个不得了的人。
5 沉默与红烧肉铁柱事件后,我和沈听白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具体表现在,
他现在来动物园会很自觉地穿深色裤子,而我看到他时,
总会先下意识检查一下自己头上有没有沾着草叶。这种变化很微妙,
像春天里第一颗破土的笋尖,悄悄拱得人心头发痒。但生活从来不会只有糖。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甜下去的时候,现实给了我结结实实一拳。
我负责照顾的一只老年熊猫“康康”状态急转直下。它已经很少吃东西,
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地趴在角落里,连最喜欢的蜂蜜涂爪游戏都提不起兴趣。
动管部、兽医团队开了好几次会,能做的都做了,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我们都知道,
康康的年纪在熊猫里已经算得上老寿星,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可知道是一回事,
接受是另一回事。那几天,我话变得很少。依旧上班,依旧喂食打扫,依旧给游客讲解,
但王姐说我讲得“有气无力,像熊猫本熊在说话”。我扯了扯嘴角,连回怼的力气都没有。
沈听白当然察觉到了。他依旧每天来,但不再问我那些稀奇古怪的观察问题,
只是安静地陪在我身边。有时帮我搬运新鲜的竹竿,有时只是隔着玻璃,
和我一起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康康。他的沉默比任何语言都让我安心。因为我知道,他懂。
这天晚上,我留在馆里值夜班,想多陪陪康康。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敲在玻璃上。
馆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康康在它的室内笼舍里安静地睡着,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抱着膝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把脸埋在臂弯里。疲惫和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把我淹没。我甚至不敢哭,怕惊扰了它的安眠。不知过了多久,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披在我肩上。我抬起头。沈听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头发和肩头都被雨水打湿了些,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默默在我身边坐下。“你怎么来了?”我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沉默而有些沙哑。“数据显示,
夜间独自面对负面情绪,会加剧心理压力。”他把保温桶递给我,“趁热吃。”我打开盖子,
是红烧肉。浓油赤酱,肥瘦相间,冒着诱人的热气。鼻子突然就酸了。我捧着保温桶,
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咸甜适中的酱汁在嘴里化开,胃里终于有了一点暖意。
“沈听白,”我看着笼舍里那个安静的身影,声音有些发抖,“我是不是很没用?
学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最后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转过头看我,
镜片后的目光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柔。“康康的生理年龄是16.7岁,
相当于人类的八十岁高龄。”他的声音平静如常,却像一只沉稳的手,
轻轻托住了我下坠的心,“在你照顾它的三年里,它的体重维持在健康区间,
皮毛光泽度提升了12%,刻板行为出现频率下降了35%。”我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
“根据我的观察,”他继续说,目光落在康康身上,“你的‘有用’,不在于逆转自然规律,
而在于让它生命最后的这段旅程,每天获得的快乐指数,都远超平均值。
”“这在任何评价体系里,”他转回头,无比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都是最顶级的‘有用’。”那一刻,我一直强撑着的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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