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几个青云宗外门弟子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山路渐陡，雾气也浓了起来。
林祁用左眼悄悄观察，发现雾气中隐约有淡青色的光纹在流动，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这片区域笼罩。
青云宗护山大阵（外层）：引天地灵气布成，可阻挡妖兽侵扰，对低阶修士有警示作用原来这就是修仙宗门的阵法？
林祁心中暗惊，这“破妄瞳”果然好用，竟能首接看穿阵法的脉络。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雾气忽然散开，一座高耸入云的白玉牌坊出现在眼前，牌坊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青云门”，字里行间似有灵气流转，望之便让人心生敬畏。
牌坊下站着两名身着青衫的弟子，气息比之前那几个外门弟子浑厚不少，腰间挂着的玉佩也多了一道金边。
“弟子王浩，押送药材前来交接。”
三角眼外门弟子上前，态度恭敬了许多。
其中一名青衫弟子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林祁，眉头微蹙：“这凡人是怎么回事？”
“回李师兄，他是镇上药铺的，熟悉山路，带我们过来的。”
王浩连忙解释。
李师兄“嗯”了一声，视线在林祁身上停顿片刻，没再多问，接过药材清单核对起来。
林祁垂着头，心跳却有些快。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青云宗的正式弟子，用破妄瞳看去，这李师兄身上的灵气雾气远比王浩浓郁，且隐隐凝聚成丝。
炼气三层修士，体内灵气约三百丝，己掌握三门基础法术炼气三层……林祁默默记下，看来青云宗内等级确实森严，仅仅是山门守卫，就比刚才的外门弟子强出不少。
就在这时，李师兄核对完药材，忽然看向林祁：“你这少年，看着倒也算机灵。
正好宗门最近在招收杂役，你想不想试试？”
林祁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正愁没机会进入青云宗，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王浩在一旁撇了撇嘴，显然有些不服气，但不敢吭声。
“弟子……晚辈愿意！”
林祁连忙躬身，语气难掩激动。
李师兄似乎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木牌：“拿着这个，去前山演武场找刘执事，就说是我推荐的。
记住，进了山门，守规矩，莫要惹事。”
“多谢李师兄！”
林祁双手接过木牌，指尖触到木牌时，破妄瞳自动触发。
青云宗杂役身份牌：记录持牌人信息，可在宗门外围区域活动“去吧。”
李师兄挥了挥手，便不再理会他。
林祁紧紧攥着身份牌，向李师兄行了一礼，转身朝着山门内走去。
踏入牌坊的瞬间，他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温水，浑身舒畅了不少，想来是阵法对入门者的一种温和感应。
青云宗内部远比他想象的更宏大，山路两旁古木参天，不时能看到穿着统一服饰的弟子匆匆走过，有的御剑飞行，有的在林间打坐修炼，处处都透着仙家气象。
按照李师兄的指引，林祁很快找到了前山演武场。
演武场是一片巨大的青石广场，此刻正有不少和他一样的凡人少年少女聚集在那里，约莫有近百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什么。
广场前方，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修士，身着灰袍，腰间玉佩只有半道金边。
炼气二层修士，青云宗外门执事刘成，负责杂役招收与管理“都安静！”
刘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接下来进行入门试炼，很简单，能在一炷香内，从那边的灵石碑前感应到灵气波动者，即可留下成为杂役。
感应不到的，自行下山，不得逗留！”
他指了指广场一侧立着的一块一人多高的黑色石碑，碑面上光滑如镜，隐隐有微光。
“灵石碑？”
林祁心中一动，看来这是测试凡人是否有修仙资质的东西。
试炼很快开始，少年少女们排着队，依次走到灵石碑前。
大部分人将手按在石碑上后，石碑毫无反应，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偶尔有一两人能让石碑泛起一丝微弱的白光，刘成便会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发给身份牌。
林祁排在队伍中，心里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资质，那破妄瞳是后天觉醒的，和天生的灵根资质应该不一样。
轮到他时，林祁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了灵石碑上。
冰凉的触感传来，他集中精神，努力去感受刘成所说的“灵气波动”。
然而，片刻过去，石碑依旧毫无反应。
周围传来几声窃笑，显然有人在看他的笑话。
刘成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挥挥手：“下一个。”
林祁心中一紧，难道自己真的不行？
就在他准备收回手时，左眼的破妄瞳忽然微微发热，他下意识地用左眼看向灵石碑——眼前的景象变了！
原本光滑的石碑内部，竟布满了细密的银色纹路，无数细微的光点在纹路中缓缓流动，那应该就是所谓的“灵气”。
而当他的手掌按在石碑上时，有极少量的光点试图顺着他的手掌渗入体内，却像是遇到了无形的阻碍，只能在皮肤表面徘徊。
“是了，我没有灵根，灵气无法正常进入体内。”
林祁瞬间明白过来，但他没有放弃，既然破妄瞳能看到灵气流动，能不能……引导它们一下？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用意念去“看”那些徘徊在掌心的光点，同时回忆着破妄瞳推演事物轨迹的能力，在心中模拟光点渗入体内的路径。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徘徊不前的光点，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顺着他模拟出的路径，竟真的缓缓渗入了掌心，虽然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
几乎在同一时间，灵石碑表面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白光，虽然微弱，却清晰可见。
刘成原本己经转过头，见状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嗯？
你这少年……资质明明普通，怎么会……”他走上前，仔细打量了林祁一番，又看了看石碑上的白光，沉吟片刻，还是拿起笔：“姓名？”
“林祁。”
“记下了，拿着身份牌去西侧杂役院报道，找王管事安排住处。”
刘成将一块黑色木牌递给林祁，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林祁接过木牌，心中松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知道，自己能通过试炼，全靠破妄瞳的推演能力，这算是他的第一个秘密。
拿着杂役身份牌，林祁走向西侧杂役院。
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弟子对杂役投来轻蔑的目光，言语间也带着不屑。
“看，又是个没灵根的废物，也就配给咱们端茶倒水。”
“听说今年杂役里有个炼气一层的，那才叫天才，用不了多久就能升外门了。”
林祁攥紧了拳头，没有理会这些议论。
他很清楚，在这座等级森严的宗门里，杂役是最底层，想要往上走，甚至想要触碰那些所谓的“规则”，他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而他的依仗，就是这双能看破虚妄、推演轨迹的破妄瞳。
杂役院的住处很简陋，一间破旧的木屋挤着西个人。
林祁刚放下行李，就有一个身材壮实的少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新来的？
我叫赵虎，也是这院儿的。
跟你说，在这儿可得机灵点，不然被欺负了都没人帮你。”
林祁抬头看向赵虎，用破妄瞳扫了一眼，发现他体内几乎没有灵气，看来也是个纯粹的凡人杂役。
“多谢虎哥提醒，我叫林祁。”
他笑了笑，态度温和。
赵虎咧嘴一笑：“客气啥，都是苦命人。
对了，明天开始就要干活了，咱们杂役的活可累了，要么去药园除草，要么去膳堂洗碗，还有就是给外门弟子打扫洞府……”林祁认真听着，心里却在盘算。
不管是什么活，他都得想办法接触到修仙者的修炼法门，哪怕只是最基础的吐纳法诀。
夜色渐深，杂役院里渐渐安静下来。
林祁躺在硬板床上，睁着左眼看向窗外。
夜空中的星辰在他眼中格外清晰，甚至能看到星辰间流淌的细微灵气。
“青云宗……规则……”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双眼睛，看清这修仙界所有的规则壁垒，然后，亲手打破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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