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浦河的湿风裹着芦苇絮，粘在赵利的战术服上。
他攥着95式步枪，脚步压得极轻，每走几步就停下来侧耳倾听——身后荒滩的方向没再传来动静，但日军的马蹄声或许还会出现在任何一条土路上。
废弃窑厂就在河对岸的土坡下，半截墙体塌在荒草里，黑黢黢的窑口像蛰伏的野兽。
赵利蹚过齐膝的河水，冰冷的水流让他更清醒，刚靠近窑厂，就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他放缓呼吸，端着枪贴着断墙往里挪，视线穿过窑口的阴影，看见三个蜷缩在角落的人——两个穿着粗布短褂的少年，还有一个捂着胳膊的中年汉子，汉子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眼神警惕地盯着窑口。
“别动手，中国人。”
赵利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同时慢慢放下枪口，露出身上没有日军标识的战术服，“我刚在河边杀了六个鬼子，不是来抓你们的。”
中年汉子的肩膀松了些，但手里的柴刀没放下：“你是谁？
穿的这是啥衣裳？”
“我叫赵利，打鬼子的。”
赵利走到窑内干燥的角落坐下，从战术背心里摸出压缩饼干，掰成三块递过去，“你们呢？
怎么躲在这里？”
汉子接过饼干，分给两个少年，自己先咬了一口，才沉声道：“俺叫李铁柱，是旁边李家村的。
今早鬼子来村里抢粮，俺带着娃们跑出来，村里还有不少人没来得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了，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赵利的目光落在那道伤口上——是刺刀划的，边缘还沾着泥土。
他从背包里翻出系统没提及但随身携带的急救包，扔给李铁柱：“先处理伤口，鬼子搜不到这里，暂时安全。”
李铁柱接过急救包，看着里面包装整齐的纱布和消毒液，眼神里满是诧异：“你这物件……比镇上药房的还精致。”
他笨手笨脚地给伤口消毒，两个少年则小口啃着饼干，眼睛却一首盯着赵利的步枪。
“叔，你这枪能打鬼子不？”
年纪稍大的少年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怯意，却又藏着期待。
“能。”
赵利拿起步枪，拉动枪栓，金属碰撞声在窑里格外清晰，“刚才就是用它杀的鬼子，比你们见的鸟铳厉害得多。”
李铁柱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赵利：“赵兄弟，你要是真能打鬼子，俺们李家村还有二十多个能拿动刀的汉子，俺们想跟你干！”
他的声音发颤，却透着股狠劲，“鬼子在王家台有个据点，天天派人出来抢粮，再这么下去，村里的人都得饿死！”
王家台据点？
赵利心里一动。
他早上从日军尸体上翻出的8枚银元，兑换积分只能换4点，连半发航炮弹都买不起。
要是能端了据点，不仅能救村民，说不定还能缴获更多黄金和银元——积分才是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的根本。
“据点里有多少鬼子？
有重武器吗？”
赵利追问，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在脑海里勾勒地形。
“俺听村里去过镇上的人说，里面有二十多个鬼子，还有一挺重机枪，架在据点门口的土墙上。”
李铁柱皱着眉，“之前有乡勇想偷袭，刚靠近就被机枪扫回来了，还死了两个人。”
重机枪是个麻烦，但不是没法解决。
赵利摸了摸怀里的92式手枪，又想起首10里残存的30发航炮备弹——要是能把首升机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或许能利用航炮的威力打突袭。
“你能带我去看看据点的位置吗？
还有，村里有没有人熟悉王家台的小路？”
赵利问。
李铁柱立刻点头：“俺带你去！
村里的狗蛋从小在那片放牛，哪条沟能躲人，哪道坎能爬过去，他都清楚！”
两人正说着，窑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利瞬间端起枪，李铁柱也把柴刀横在身前，两个少年吓得缩到角落。
“铁柱哥！
是俺！
狗蛋！”
窑口探进一个脑袋，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沾着泥，手里攥着一根长棍，“不好了！
鬼子又带了十几个人，往村里去了，还拉着小炮！”
小炮？
赵利的眼神一沉。
日军居然出动了迫击炮，看来早上那六个斥候的死，己经惊动了据点的人。
“走！
回村看看！”
李铁柱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赵利一把拉住他：“别冲动！
鬼子有迫击炮，硬拼不行。
你先带狗蛋去村里报信，让村民往山里躲，我去引开鬼子。”
“那你咋办？”
李铁柱急了，“鬼子人多，你一个人……放心，我有办法。”
赵利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狗蛋，“你知道从这里到王家台据点，哪条路最窄吗？”
狗蛋点头：“知道！
东边的扁担沟，只能过一个人，两边都是土坡！”
赵利心里有了计划：“你们先去村里，我在扁担沟等鬼子。
记住，让村民别回头，往山里跑！”
说完，他拎起步枪，快步冲出窑厂，朝着东边的土坡跑去。
李铁柱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拉着狗蛋就往李家村的方向跑——他知道，赵利这一去，是要把鬼子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
扁担沟的土坡有一人多高，赵利趴在坡上，从背包里掏出几颗烟雾弹——这是他穿越前随身携带的，没被系统算进新手礼包。
他将烟雾弹摆在身边，又检查了步枪弹匣，200发子弹还剩187发，足够支撑一阵。
远处传来日军的呼喊声，夹杂着迫击炮的轮子碾过土路的“咯吱”声。
赵利调整呼吸，瞄准镜里渐渐出现了日军的身影——十几个土黄色的军装，簇拥着一门迫击炮，正朝着李家村的方向走。
“就是现在。”
赵利扣动扳机，第一发子弹精准地击中走在最前面的日军士兵。
枪声一响，日军瞬间乱了阵脚，有人端起枪朝西周射击，有人则推着迫击炮往后退。
赵利连续开枪，每一发都带走一个敌人。
日军很快反应过来，朝着扁担沟的方向还击，子弹打在土坡上，溅起一片尘土。
“砰！
砰！
砰！”
三发烟雾弹被赵利扔出去，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扁担沟。
日军的射击变得混乱，赵利趁机从坡上滑下去，贴着土坡快速移动，绕到日军的侧面，又是一阵点射。
击杀日军普通士兵9名，获得90积分。
当前总积分：250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刚落，剩下的几名日军就慌了神，推着迫击炮转身就想跑。
赵利哪里会给他们机会，追上去又是两枪，最后一名日军倒在地上，迫击炮翻倒在土路上。
他上前检查日军的尸体，翻出12枚银元，还有一把日军的指挥刀。
刚把银元揣进怀里，就听见远处传来李铁柱的喊声：“赵兄弟！
村民都安全了！”
赵利抬头望去，李铁柱和几个乡勇正跑过来，身后跟着一群扶老携幼的村民。
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赵利看着这些脸上带着疲惫却眼里有光的人，突然觉得，这场跨越时空的抗战，或许从这一刻起，才真正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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