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命案！
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大夫人压下心中的慌乱，强作镇定。
“胡说，府里哪里来的刺客，一定是你和奸夫起了争执，杀了人再编谎话！”
“奴婢可以作证！”
小菊突然跪了下来。
声音虽然抖成筛子了，却字字清晰。
“奴婢刚才在院子外面，听见小姐喊杀人了，还听见扑通一声，像是有人被推倒，奴婢冲进来时，就看见小姐趴在王掌柜身上哭，床底还有沾血的发簪，若真是小姐杀的人，她怎么会第一时间喊人呢？”
说着顿了顿，指着窗户补充道。
“还有，奴婢也看见了那道黑影，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话落，苏灵溪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小菊。
仆妇们面面相觑，她们虽都向着大夫人。
可苏灵溪身子一向羸弱，比起亲手杀人，他们更相信刺客的说法。
毕竟一个连鸡都杀不死的人，怎么会有能力一簪杀死一个成年男人。
大夫人见此急了，伸手就要去拽苏灵溪。
“你个小贱人，还敢教唆丫鬟撒谎！”
“娘，您别碰我！”
苏灵溪猛地躲开，故意往仆妇堆里缩。
“是不是您怕王掌柜说出你们的密谋，才派人杀了他？
您之前就跟王掌柜在库房吵架。”
这话一出，仆妇们的眼神瞬间变了。
王掌柜是大夫人的人，在场没有人不知道。
她们既不敢质疑大夫人，又害怕牵扯进命案。
大夫人看着周围人躲闪的目光，又看向地上王掌柜脖颈那利落的伤口。
确实不像苏灵溪能弄出来的。
她心里慌乱，声音都在发颤。
“你血口喷人！”
“我没有！”
苏灵溪哭得更凶，伸手抓住一个仆妇的衣袖。
“张妈妈，你刚才在院外，是不是也听见我喊杀人了？
我真的是被吓到了，哪有胆子杀人啊！”
被拽住的张妈妈，僵在原地，含糊着点头。
“确实听见小姐喊了……”大夫人彻底慌了。
她原想借捉奸毁掉苏灵溪，可现在刺客的说法有了人证，苏灵溪的伤也摆在眼前。
再加上那一簪毙命的伤口，谁都不会相信，是病弱的苏灵溪下的手。
若真要查刺客，反倒可能牵扯出她和王掌柜的密谋。
苏灵溪看她脸色惨白，知道时机到了，跌坐在地上。
抹着眼泪说，“娘，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王掌柜死了，咱们得赶紧报官，抓刺客啊！
不然父亲回来，知道府里出了命案，该多担心啊……”这话堵死了大夫人的路。
她若不同意报官，反倒显得心虚。
可若报官，她和王掌柜那点事，根本经不住查。
大夫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着周围仆妇躲闪的眼神。
心一狠，首接命令道，“府里出了命案，传出去好听吗？”
“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往外面传，不然就把你们卖到窑子里去。”
苏灵溪回到自己的院落，强撑的力气瞬间消失，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才勉强站稳。
小菊连忙上前扶她，却被她抬手拦住。
此时，她脑子里乱的像是浆糊。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苏灵溪的声音满是疲惫，等小菊的脚步声远去，才颤抖着伸手，扯下肩上的衣襟。
烛光洒在她胸口，一朵曼陀罗花清晰可见。
鲜艳夺目，像是刚染上去的血。
刚醒来的混乱记忆突然翻涌，迷糊间，似乎有一道女声在脑海回响。
“替我完成两个愿望，这副身体就彻底归你，若一年内没有完成，曼陀罗花瓣落时，就是你的死期。”
第一个愿望，就是让苏家所有人身败名裂。
从刚刚的场景看，整个沈家除了小菊，全是听命大夫人的。
苏灵溪慢慢褪下衣裳，跨进浴桶，任由温水冲刷着身体。
“以前的记忆……”她喃喃自语，以前的记忆像是被浓雾笼罩，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
那个声音说，只有完成两个愿望，才能恢复记忆，找回真正的她。
胸口的曼陀罗花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她。
苏灵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理了理脑海里原主的记忆。
偏心的爹，把她视为眼中钉的后娘，长期不管事的老太太。
脑海闪过张素云的脸，心中冷笑。
让一个闺阁女子失身，好歹毒的算计！
入夜。
小菊端着一碗汤药进屋，轻声道，“小姐，该喝药了。”
苏灵溪望着碗中黑乎乎的药汁，眉头不自觉拧紧。
这具身体本就孱弱，除了长期营养不良，还藏着中毒的迹象。
而眼前这碗药，苏灵溪只是闻了闻，就知道不正常。
她抬眸看向小菊，语气严肃，“这药是谁煎的？”
小菊愣了愣，迷茫地眨了眨眼。
“小姐忘了吗？
奴婢每日都会给您煎的。”
“当初老爷说您身子弱，特意请了安泽县最好的大夫来诊治，大夫说您坚持喝这药一年，身子肯定能好转。”
苏灵溪这才忆起，那大夫确实是原主父亲所请。
药方也是首接交给了小菊，从煎药到送药全由她经手。
难道这药本身就带毒？
苏灵溪又问道“煎药的药渣还在吗？”
小菊虽不解她的用意，仍然老实回答，“在的，奴婢还没来得及倒。”
“拿过来我看看。”
小菊应声跑出去，很快将药渣尽数取来。
苏灵溪俯身查看，那些药材的名字竟然自动在脑海中浮现。
她微挑眉头，心中暗想，难道自己以前是个大夫？
压下心中疑惑，她逐一审视药渣，却发现全是寻常药材。
既无药性相冲，更不存在有毒。
下一秒，苏灵溪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小菊身上。
难道是她骗了自己？
疑心刚起，被盯着的小菊己经浑身发毛，下意识问道。
“小姐，怎么了？
是药有什么问题吗？”
苏灵溪想起白日小菊替自己遮掩的事，话锋一转试探道。
“你白天为什么要当着大夫人的面撒谎帮我？”
这话刚落，小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忙说道。
“在奴婢心里只有小姐一个主子，不管白天发生什么，只要小姐说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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