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纳家书 > >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秦家谈陆北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秦家谈陆北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言情小说连载
长篇现代言情《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男女主角秦家谈陆北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秦家谈”所著,主要讲述的是:主角分别是陆北的现代言情,逆袭,虐文小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由知名作家“秦家谈”倾力创作,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本站TXT全本,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18774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9 20:30:17。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主角:秦家谈,陆北 更新:2025-10-29 23: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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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禾,是个送奶的,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最大的愿望就是别饿死。我有个秘密,
我能看见每个人身上连着一根线,线断了,人就没了。直到我撞见一个叫陆北的男人,
他胸口那根线是金色的,却打着一个要命的黑结。他甩给我一沓厚厚的钱,
让我当他“线人”,帮他盯着那根线。我没多想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买的是我的命。
1我看见一根线。那根线从张姨的心口出来,弯弯曲曲的,像一根没扯直的鞋带。
它今天比昨天又灰了一点,还断了好几股。线头飘在空中,无精打采。
张姨正举着个拖把在骂人。“李家那小子!又把垃圾扔我们家门口!什么教养!
”她声音很响,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可我看着她胸口那根快断的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是个送牛奶的。每天早上四点起床,挨家挨户把奶瓶放进奶箱。这份工作很安静,
我喜欢。我叫阿禾。我的眼睛有点不一样。我能看见每个人身上都连着一根线。有粗有细,
有亮有暗。这东西没人教我,我天生就会看。我妈说我眼睛花了,带我去医院。
医生查了半天,说我视力2.0,比谁都好。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看见的不是视力表上的那个E。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我的线也挂在那儿。它不怎么亮,
但也不断,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垂着。我不知道我的线什么样,我没镜子能看见自己的后背。
我拎着奶箱往里走,张姨还在骂。我走过她身边,把牛奶放进她家门口的奶箱里。她骂累了,
停下来喘气。“阿禾啊,又这么早。”“嗯,张姨,天热,牛奶搁不住。
”我把奶箱盖子合上。“也是。”她擦了把汗,拖把往地上一顿,“不跟那小子置气了,
气坏了身子不划算。走了,回家做饭。”她转身开门,进屋。我看着她胸口那根灰扑扑的线,
在她关门的一瞬间,晃了一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我继续送奶。三楼的老王家,
他的线很粗,黑里透着红,盘在他心口,跟条龙似的。他昨天还扛着个煤气罐上楼,
吭都没吭一声。四楼的陈奶奶,她的线又细又白,几乎看不见了。她已经很久没下过床了。
我把牛奶送完,天还没亮透。我坐在楼道口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摸出个凉馒头啃着。
这个城市还没睡醒。安静得只听见我嚼馒头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冲下来。
是张姨的儿子小明。他背着书包,脸煞白,一边跑一边哭。“救命啊!我妈晕倒了!
我妈不动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我想起了张姨那根灰扑扑的线。
2整个楼道都乱了。楼上楼下的人都跑了出来。小明的哭声像杀猪。有人喊打120,
有人说掐人中,乱糟糟的。我没动,就站在原地。小明看见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阿禾姐!阿禾姐你快去看看!我妈她……”我跟着人群上了楼。张姨家的门大开着。
她倒在厨房门口,身体蜷缩着,手里还攥着个菜刀。旁边地上,一个土豆滚到墙角。厨房里,
燃气灶的火还着着,烧着一锅开水,呼呼冒着白气。“让开!都让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社区医生提着箱子挤了进来。他蹲下,探了探张姨的鼻子,
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最后开始按压她的胸口。一下,两下。我盯着他的手。他的手按下去,
张姨胸口那根灰色的线就跟着一抖。已经彻底断了。那线头,变得像一缕青烟,慢慢地散了。
医生满头是汗。“不行……不行了……准备后事吧。”小明“哇”的一声就哭晕过去了。
人群里发出一片叹息声。我感觉很冷,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有风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我看到生死。就在我眼前。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一根线的消失,就是一个人的消失。
我悄悄地退出了人群,一步步走下楼。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阳光刺眼。
我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把自己摔在床上。床板发出嘎吱一声。我睁着眼,
看着天花板。张姨的线。老王粗壮的线。陈奶奶看不见的线。还有我自己的,
那根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线。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命吗?如果是,那我的命又是什么?
我胸口有点闷,像是压了块石头。我想起了医生按压张姨胸口的样子。他的手那么用力,
可那根线还是散了。人力有用吗?我不知道。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上有股阳光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全是线。红的,绿的,
黑的,白的,扭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我伸手去解,却怎么也解不开,反而越缠越紧,
把我整个人都裹了进去。我吓得醒了过来。窗外,天已经黑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从床上爬起来,泡了碗方便面。热水倒下去,一股香味冒了出来。我吸溜吸溜地吃着,
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至少还能吃口热乎的。我这么告诉自己。
吃完了面,我又要出门了。我还有个晚上的兼职,在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当收银员。
我得活下去。不管我胸口那根线是长是短,是粗是细,我都得活下去。3便利店的灯光很白,
照得人脸上没一点血色。我站在收银台后面,像个木头人。扫码,收钱,找零。
动作重复得我都觉得自己像个机器。夜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有些是加班的白领,
一脸疲惫。有些是刚从酒吧出来的年轻人,吵吵闹闹。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根线。
在白惨惨的灯光下,那些线显得更加清晰。一个年轻女孩买了一盒避孕套,
她的线是粉红色的,亮晶晶的,像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一个中年大叔买了几瓶啤酒,
他的线是黄色的,上面还有好几个黑点,像块发霉的饼。我面无表情地给他们结账。
我的生活就像这个收银台,困在一个小小的方格里,看着别人的人生来来往往。凌晨两点,
店里进来一个人。他很高,穿一件黑色的风衣,拉链拉到胸口。他没推购物车,
就直接朝我走过来。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脸,是他胸口那根线。那根线,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它不是红的,不是黑的,也不是任何我见过的颜色。它像金子,
但又比金子亮得多,带着一种流动的光。它很粗,像一根手指,盘踞在他胸口,
充满了力量感。但最奇怪的是,这根耀眼的线中间,打着一个死结。一个黑漆漆的结,
把那流动的光死死地锁在了那里,怎么也流不下去。我的手停在半空,忘了要扫码。
他走到我面前,把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放在台面上。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看够了?
”他开口了。声音很低,带着点磁,但冷冰冰的,像冬天结了冰的河。我猛地回过神,
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我赶紧低下头,拿起烟盒扫码。“对、对不起。
”“你刚才在看我胸口。”他说。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我没有。”我嘴硬,
手有点抖。扫码枪“嘀”的一声,声音特别响。他没说话。我就觉得头顶上有一道视线,
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低着头,假装找钱。心里却在想,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也能看见?
不可能,如果他能看见,他不会这么平静。“十六块五。”我把价格报出来,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递过来一张二十的。我接过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很凉。
像块玉。我飞快地找了他三块五硬币,摊在手心,不敢抬头。他没拿。我等了一会儿,
还是没动静。我只能抬起头。他正看着我,眼睛很黑,很深,像两口古井,里面什么都没有,
又好像什么都有。他的嘴角勾了一下,像是在笑,但那笑意没到眼睛里。“你的手,在抖。
”他说。“我……我冷。”我胡乱找了个借口。“是吗?”他伸出手,没有拿钱,
而是直接覆盖在了我的手心上。他的手掌很大,很凉,一下子就把我整个手都包住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我手里的硬币哗啦啦全掉在了地上。
4硬币滚得到处都是。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把手抽回来,
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你干什么!”我叫道,声音又尖又抖。
他终于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看了一眼地上的硬币,又看回我。“帮你拿。
”他说得理直气壮。然后,他真的弯下腰,一枚一枚地帮我捡硬币。他的动作很慢,很优雅,
不像是在捡钱,倒像是在拾取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便利店里白得晃眼的灯光照在他的黑风衣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和这个格格不入。
我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我捡地上的钱,他捡我手心里的钱。这算什么?
他把捡起来的硬币放回台面上,推到我面前。然后,他又直起身,看着我。“现在不抖了?
”他问。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人太奇怪了。他的举动,他的话,
都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谢谢。”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谢。
”他拿起那盒烟和打火机,“早点关门。”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宽阔,
挺拔。那件黑色的风衣像一双翅膀。直到他消失在门外,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心,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他冰凉的触感。我摇了摇头,
想把那种奇怪的感觉甩掉。我把地上的硬币也捡了起来,放回钱箱。
我忽然又想起了他胸口那根线。那根带着金色死结的,强大又诡异的线。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夜,我后面的时间都魂不守舍。好几次找错了钱,被客人瞪。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交班,
我拖着两条腿往家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我还是觉得冷。
我回到出租屋,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强迫自己睡觉。可我一闭上眼,
就是那根金色的线,和那个黑色的死结。还有他覆盖在我手心,冰凉的手。我睡不着。
我爬起来,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箱子。箱子里都是些没用的旧东西,但我还是翻了起来。
我想找一个东西。一个我小时候戴过的,用红绳穿着的平安扣。我妈说我命硬,
得用这个压一压。我翻啊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它。红绳已经褪色了,
玉平安扣也蒙了一层灰。我把它拿出来,擦干净,戴在了脖子上。冰凉的玉贴着我的皮肤,
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用,但现在,我需要一个依靠。
我摸了摸自己胸口那根安静垂着的线。它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可我第一次,
有点害怕它会断。我怕自己也像张姨一样,倒在地上,然后胸口那根线,变成一缕青烟,
散了。我更怕,我死的时候,身边连个哭的人都没有。我把脸埋进被子里。窗外,
这个世界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车来车往,人声鼎沸。可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有我自己,
和我身上这根看不见的线。5我又开始送牛奶了。日子好像什么都没变。
我依然是那个四点起床,穿梭在各个楼道里的送奶工。只是,我心里多了件事。
我害怕再看到有人断了线。我开始下意识地避开那些线很暗、很细的人。我甚至想,
要不要换个工作。不看这些,眼不见心不烦。可我没钱。换了工作,我房租都交不起。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这天早上,我送完奶,正准备回家,却在楼道口又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穿着黑风衣,胸口有根金色死结的男人。他靠在墙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晨光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我停下脚步,心又开始不听话地乱跳。
我该怎么办?装没看见?转身就走?我还没想好,他抬起头了。他的目光像装了定位器,
一下子就锁定了我。他朝我走了过来。我腿肚子有点转筋,想跑,脚却像生了根。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我们又见面了。”他说。“嗯。”我应了一声,
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你住这里?”他问。“嗯。”我只会说这个字了。
他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我听见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很低的轻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吗?他是个陌生人。“阿禾。”我还是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好奇。“阿禾。
”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我叫陆北。”陆北。北方的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他。他没回答,反而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是不是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他知道了。
他真的知道了。我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我后退了一步,跟踩了电门似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陆北没逼我,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他说,“你那天晚上,在看这里。”我看着他手指的位置。
那里,就是那个金色死结所在的地方。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看出了我的恐慌。“别紧张。”他的声音放柔了一点,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也想看见。”“看见什么?”我愣住了。“看见你看见的。
”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我想知道,我这儿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彻底懵了。
他居然想让我描述他胸口的线?这太荒唐了。“我看不见。”我还在嘴硬。“是吗?
”陆北挑了挑眉,“那你那天晚上抖什么?你的心跳得比兔子还快。我听见了。
”他把脸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告诉我,阿禾。它是什么颜色的?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我的心跳得更快了,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像个被猎人盯上的小动物,无处可逃。
6我盯着陆北的眼睛。那双眼睛太黑了,像要把人吸进去。我挣不开。“……金色的。
”我听见自己用蚊子般的声音说。说出口的瞬间,我后悔了。我怎么就说了呢?
陆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神变了。那双古井一样的眼睛里,好像投进了一颗小石子,
荡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金色?”他喃喃自语,“果然。”“什么果然?
”我下意识地问了句。他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没什么。”他直起身,
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那股压迫感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大口地喘了口气。“谢谢你告诉我,
阿禾。”他说,“作为回报,我请你吃早饭吧。”“不用了。”我赶紧拒绝。我和他不熟,
我只想离他远远的。“就当是,封口费。”他丢出一句。我愣住了。他这是在威胁我吗?
“你想怎么样?”我警惕地看着他。陆北笑了。这次,笑意到了眼睛里。他的眼睛很亮,
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我不想怎么样。”他把手插进口袋里,“我只是对你很好奇。
这世上能看见‘线’的人,可不多了。”“线?”我抓住了这个词。他知道这个!
“看来你叫它‘线’。”陆北点点头,“看来每个看到它的人,都有自己的叫法。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你……你到底是谁?”我问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一个……被这根线困住的人。”他指了指自己胸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自嘲。
他不再看我,转身朝街角的早餐店走去。“你不来吗?那里的生煎包很好吃。
”他头也不回地说。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去,还是不去?我的理智告诉我,
我应该立刻回家,锁上门,假装今天早上什么都没发生。可我的脚,却不受控制地,
朝他走了过去。我也想知道。想知道他口中的“线”,和我看到的是不是一回事。
想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奇心,是比猫还危险的东西。
我跟着他走进了那家热气腾腾的早餐店。店里人很多,很吵。
食物的香气和人的汗味混在一起。陆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犹豫着,
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叫了两客生煎,两碗小馄饨。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上来,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陆北听见,又笑了。“吃吧。”他把一客生煎推到我面前,
“没什么毒。”我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生煎包。咬了一口,很烫,汤汁流了一嘴。
顾不得烫了,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饿了。陆北没动,他就那么看着我吃。“慢点吃,
没人跟你抢。”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放慢了速度。“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能看见?
”我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我接触过几个像你一样的人。”陆北说,
“他们看你的时候,眼神都一样。像是在透过你看别的东西。”他把筷子放下,
身体微微前倾。“阿禾,我们做个交易吧。”“什么交易?”“你帮我。帮我看着这根线,
告诉我它的变化。作为交换,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我停下了咀嚼。
任何要求?这听起来太像童话故事里的魔鬼交易了。“为什么是我?”我问。
“因为你不一样。”陆北的眼神很深邃,“他们看到我的线,要么吓得半死,要么贪得无厌,
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只有你,你只是害怕,害怕它会断。”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你害怕死亡。”7死亡。这个词从陆北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
砸进了我心里。他看穿了我。我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我装作对一切都无所谓,
对那些线和生命都很淡漠。可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害怕死。我害怕像张姨一样,
悄无声息地变成一缕烟。我放下筷子,低着头,看着碗里浮沉的馄饨。“我凭什么帮你?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凭我们一样。”陆北说,“我们都是被困住的人。
”我抬起头。“我被这个死结困住,活不长,也死不了。”他指了指自己,
“你被你的眼睛困住,看得见生死,却无能为力。”他每一句话,都说在我心坎上。
“我……我能帮你什么?”我问。我只是个送牛奶的,我什么都不会。“你能看见。
”陆北说,“你是我的眼睛。我需要知道,这个结什么时候会变紧,什么时候会变松。
我需要知道,我离解开它还有多远。”“解开它?”我愣了,“你的线,还能解开?”“能。
”陆北的语气很肯定,“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什么方法?”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我一直在找。”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一种执拗的,
不肯放弃的光。就像一个人在漆黑的隧道里走了很久很久,却依然相信前面有光。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那块冰冷的石头,好像松动了一点。“我帮你,
你真的能满足我任何要求?”我确认道。我需要一点保障。“任何要求。
”陆北回答得斩钉截铁,“帮你续命,帮你赚钱,或者,帮你杀了你讨厌的人。只要你开口。
”他的话里带着一种残忍的诱惑。杀我讨厌的人?我没想过那么严重的事。
我只是……想活得久一点。想活得像个人样。“好。”我听见自己说,“我帮你。
”我听到自己说出这两个字,就好像是另一个人在替我做的决定。陆北的嘴角,
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那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一下子让他的脸生动起来。
“明智的选择。”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线人’了。
”“线人……”我琢磨着这个词。“这是你工作了。”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推到我面前,“预付的工资。”我拿起信封,很厚。我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沓崭新的钞票。比我送一个月牛奶赚得还多。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这一次,
不是害怕,是兴奋。有了这些钱,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可以吃好一点,住得好一点。
也许,我真的可以改变我的命运。“这……太多了。”我嘴上这么说,手却把信封攥得死紧。
“不多。”陆北说,“这是你应该得的。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见面。
你向我报告。这是你的工作时间。”他把剩下的生煎包推到我面前。“吃完。吃饱了,
才有力气活下去,也才有力气帮我。”我没再客气。我拿起筷子,
把剩下的生煎包和小馄饨全吃光了。这是我半年来吃得最饱的一顿。吃完饭,我站起来。
“我该回去了。”我说。“我送你。”“不用。”陆北没再坚持。他只是看着我,说了一句。
“阿禾,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他的世界?一个充满金色死结和未知交易的世界。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那根平平无奇的线,从今天开始,要转弯了。
8我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屋里还是老样子,狭小,昏暗。但今天我看着它,
感觉有点不一样了。我走到床边,把那个装着钱的信封放在枕头底下。我躺下来,
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是陆北那双带笑的眼睛,
一会儿是他胸口那根带着死结的金线,一会儿又是那一沓厚厚的钞票。我感觉像在做梦。
一个荒诞的,不真实的梦。我摸了摸胸口,隔着薄薄的T恤,我能感觉到自己那根线的存在。
它还是那样,安静地垂着。它知道我刚刚做了个什么样的决定吗?
我把脖子上的平安扣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冰凉的玉,好像也变暖了一点。我有点害怕,
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期待。我的人生,好像终于要有点不一样的色彩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线断了而无能为力的送奶工了。我现在是陆北的“线人”。
听起来像个很厉害的词。我忍不住笑了。下午,我去了趟超市。我用陆北给的钱,
买了一块很久就想吃的牛排,还有一瓶红酒。晚上,我没有去便利店兼职。我请了一天假。
我回到出租屋,把牛排煎得滋滋响,开了一瓶红酒。我学着电视里的人,给自己倒了半杯。
我一个人,就着牛排,喝着红酒。味道其实不怎么样,牛排有点老,红酒有点涩。
但我吃得特别香。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在为了生存而吃饭,而是在享受生活。
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喂?”“是我,陆北。
”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还是那么低,那么有磁性。“你……你怎么有我电话?”我问。
“我有我的办法。”他说得轻描淡写,“明天开始,你不用去送牛奶了。”“为什么?
”我愣住了,“我不工作,怎么生活?”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阿禾,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交易?你现在是为我工作。我付了钱,你就得随叫随到。送牛奶那种事,
太浪费时间。”“那我干什么?”“休息。养精蓄锐。”他说,“从明天起,你随时待命。
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去找你。”他这是……包养我?我的脸又热了。“我……我不是那种人!
”我赶紧声明。“哪种人?”陆北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玩味,
“我只是需要一个状态最好的‘线人’。如果你非要找点事做,也可以。去学点东西,插花,
茶道,什么都行。别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蔫。”他居然还管我怎么活。“我知道了。
”我闷声说。“早点睡。明天可能会很忙。”电话挂了。我看着手机,愣了半天。这个陆北,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好像什么都能安排好。他有钱,有势,还有个那么奇怪的秘密。
而我,只是他棋盘上一颗能看见特殊东西的棋子。可为什么,我心里一点不反感呢?
我喝完杯子里剩下的红酒,感觉有点晕。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夜,
我没有再梦到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线。我梦到了一片金色的麦田,风吹过,麦浪起伏,很美,
很平静。9第二天,我睡到了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一道亮光。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骨头都在响。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我起床,洗漱,
然后给自己冲了杯牛奶。是昨天剩下的,有点凉了,但我喝着觉得挺甜。
我不用再急匆匆地出门了。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点不真实,又很安逸。我在屋里转来转去,
不知道该干什么。陆北让我去学点东西,可我哪有那个闲钱,也没那个闲心。我坐在窗边,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我看见一个牵着狗的阿姨,她的线是褐色的,很结实。
一个踩着滑板车的少年,他的线是绿色的,充满了活力。这个世界,还是老样子。
只是看它的人,心境不一样了。我拿出手机,想找人聊聊天。可我翻遍了通讯录,
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我没有朋友。我的生活就是工作,睡觉,两点一线。
我突然觉得有点孤单。陆北说,我随叫随到。可他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我这个“线人”,
好像有点闲。我正发呆,手机又响了。还是陆北。“下楼。”他说,言简意赅。“啊?现在?
”“现在。我在你楼下。”我赶紧跑到窗边往下看。陆北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就停在楼下。
他就靠在车门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今天的他,和前两次见到的不太一样。
少了几分冷厉,多了几分随性。我赶紧换了件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
脸色好像比前几天好多了。我跑下楼。陆北看见我,直起身,拉开了副驾的车门。“上车。
”我坐了进去。车里有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味,像是什么植物的味道。“去哪儿?
”我问。陆北没回答,他发动了车子。车开得很稳。“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目视前方,突然说。“嗯,睡得好。”我说。“那就好。”车开出了市区,上了高速。
路两边的风景越来越荒凉。我心里有点打鼓。“我们要去哪啊?”“去见个‘老朋友’。
”陆北说,“一个……可能对我那根线有帮助的人。”我立刻坐直了身体,紧张起来。
“什么人?”“一个‘解铃人’。”陆北的回答让我更加好奇了。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车拐进了一条岔路。路很窄,坑坑洼洼的。最后,车停在了一座破旧的院子前。
院墙上爬满了藤蔓,木门虚掩着。这里看起来荒废了很久。陆北熄了火,解下安全带。
“到了。跟我来,别乱说话,别乱碰东西。”他叮嘱我。我点点头,跟他下了车。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很乱,杂草丛生。正中间,有棵老槐树,
树干粗得要两个人才能抱住。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老头,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泡着茶。
他闭着眼睛,好像在打盹。他身上……没有线。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
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没有线的人。
10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有线?那他还是人吗?陆北好像对我的反应早就料到了。
他拉着我,走到石桌前。“黄老。”陆北开口了。那个叫黄老的老头,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缝,但眼神很亮,像鹰。他看了陆北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你来了。”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很多年没说过话了。“我来了。”陆北说,“这次,
我带了个人来。”黄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很锐利,像刀子,在我脸上刮来刮去。
“一个能看见‘线’的小姑娘。”黄老说,“稀奇。”我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他连这个也知道?“坐吧。”黄老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陆北拉着我坐下。黄老提起茶壶,
给我们俩各倒了一杯茶。茶是褐色的,闻起来有股奇怪的药味。“丫头,别紧张。”黄老说,
“我不会吃了你。”我拿起茶杯,手有点抖。我不敢喝。陆北看了我一眼,端起自己的杯子,
一饮而尽。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把茶喝了下去。茶水很苦,
但喝下去之后,喉咙里却回过来一丝甘甜。“黄老,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再看看。”陆北说,
“我这个结,有没有松动的迹象?”黄老没说话,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搭在了陆北的手腕上。他的眼睛闭上了。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我下意识地看向陆北的胸口。那个黑色的死结,好像比昨天,
又紧了一点。它像一只黑洞,把周围金色的光芒都吸了进去。过了大概五分钟,
黄老才松开手。他睁开眼,叹了口气。“没变。反而更紧了。”陆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像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是因为我吗?”我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我和他做了交易?”陆北和黄老都看向我。“为什么会这么想?”陆北问。
“因为我看见……那个结,好像紧了一点。”我把看到的说了出来。
黄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有意思。”他摸了摸下巴的胡子,
“她能看见结的细微变化。”黄老看着陆北,“这丫头,或许能帮上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北说。“不过,”黄老话锋一转,“和这种‘命线’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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