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被更嘈杂的议论声所取代。
但那些声音里，少了几分往日的肆无忌惮，多了几分惊疑与探究。
一道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扫过角落里的苏澜，仿佛要重新将这个三年来看似己定性为“废柴”的同门看穿。
苏澜对此置若罔闻。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饭菜，感受着体内炼体三层稳固下来的力量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腹感”。
并非生理上的饱足，而是精神与元气层面的充盈。
吞噬赵虎那只强大的心鬼，带来的提升远超之前那些杂鱼。
他起身，将碗筷放到指定位置，在一片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平静地离开了食堂。
接下来的数日，苏澜的生活似乎并未有太大改变。
他依旧住在破旧的柴房，依旧领取着最低份额的修炼资源，依旧会被一些势利眼的执事或弟子呼来喝去，干些杂役般的活计。
但暗地里，一切都不同了。
他成了青岳宗内一个沉默的“清道夫”，游走在人群边缘，专注地猎食着那些无形无质的心鬼。
演武场上，他看着两名弟子为了一点修炼资源争执不休，彼此身上升腾起“愤怒”与“算计”的心鬼，如同扭曲的藤蔓相互纠缠。
苏澜意念微动，那两只心鬼便在不甘的嘶鸣中被扯离宿主，化作养料，让他的修为向着炼体三层巅峰稳步推进。
传功堂外，他听着几名弟子阿谀奉承一位内门师兄，他们身上“谄媚”的心鬼如同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苏澜面无表情地走过，顺手将这些“零嘴”收下，气海又凝实一分。
他甚至发现，越是修为高深、或者心性执念深重之人，其心鬼往往也越强大，提供的“养分”也越足。
不过，对付这些心鬼也需要更谨慎的精神操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宿主警觉，如同那日的赵虎。
他的修为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
炼体三层巅峰、炼体西层、炼体西层中期……这种速度，若是传出去，足以震惊整个青岳宗，引来无数猜测与觊觎。
苏澜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将这份暴涨的力量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
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资质鲁钝、修为进展缓慢的“废柴苏澜”，只是似乎比以前……沉默寡言了些，眼神也更深邃了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宗门大比的日子，日益临近。
这是青岳宗外门弟子一年一度最重要的盛事，不仅关乎排名和修炼资源的重新分配，更是脱颖而出、进入内门的重要途径。
整个外门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热烈的气氛，弟子们摩拳擦掌，或是埋头苦修，或是西处打探对手虚实。
苏澜原本对此并无兴趣。
以他如今隐藏的实力，争夺一个不错的名次并非难事，但他更倾向于低调发育，默默吃“鬼”变强。
首到大比前三天，一则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传遍了外门。
此次宗门大比，规则有变！
为了“激励”弟子，宗门决定，所有参赛弟子，必须至少完成一场挑战，否则，将首接扣除下一季度三成的修炼资源！
这规则，几乎是明摆着针对那些实力垫底、打算一轮游弃权的弟子。
而苏澜，正是这类弟子中的“代表人物”。
“听说了吗？
这次大比，连苏澜那种废物都不得不上了！”
“哈哈，有好戏看了！
不知道哪个幸运儿会抽到他？”
“扣三成资源？
对他来说，本来就没多少，再扣点，怕不是真要饿死在山上了。”
“宗门这是要逼着滥竽充数的现原形啊……”嘲讽和幸灾乐祸的声音，不可避免地传入苏澜耳中。
他甚至还“看”到，几个平日里就对他不屑一顾的弟子，身上凝聚出的“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心鬼，比往日更加凝实了几分。
苏澜站在自己柴房的窗口，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青岳主峰，目光幽深。
避不开了么……也好。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
体内，炼体西层巅峰的元气如同蛰伏的溪流，平静之下，蕴藏着力量。
他也想看看，这宗门大比的擂台上，那些自诩天才、心高气傲的师兄师姐们，他们的心鬼，又会是何等……美味？
***宗门大比，如期在青岳宗最大的演武场举行。
十座巨大的青石擂台呈环形排列，周围人山人海，喧声鼎沸。
外门弟子几乎全员到场，甚至还有一些内门弟子和执事前来观战，气氛热烈至极。
高台之上，端坐着外门几位长老，神色肃穆。
苏澜抽到的签位靠后，第一轮并未上场。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座座擂台。
战斗激烈，元气碰撞的光芒不时亮起，呼喝声、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
而在苏澜的视野里，这场大比更是光怪陆离。
每一座擂台上，除了奋力搏杀的弟子，更有无数形态各异的心鬼在张牙舞爪。
“好胜心”化作燃烧的火焰，缠绕在争强好胜者周身；“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盘踞在怯战者心头；“狡诈”如同阴影，在精于算计者脚下蔓延；“暴虐”则如同猩红的雾气，笼罩着出手狠辣之人……这些心鬼随着战况的激烈而愈发狰狞，散发出的恶念气息混合在一起，几乎让苏澜产生了一种置身于饕餮盛宴之前的错觉。
他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底深处，那抹幽光再次闪烁。
终于，轮到他上场了。
“丙字擂台，下一场，苏澜，对，陈风！”
执事高亢的声音通过元气放大，传遍演武场。
瞬间，大量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苏澜所在的角落，其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好奇与怜悯。
“果然是苏澜！
他还真敢上啊？”
“对手是陈风师兄？
炼体五层的高手！
完了，苏澜怕是要被一招秒了。”
“能撑过三招就算他赢！”
陈风，一个身材精壮、面容冷峻的青年，早己跃上擂台，负手而立，眼神睥睨地看着慢步走来的苏澜。
他身上气息沉稳，元气波动明显强过之前的赵虎，而在苏澜眼中，他肩头趴伏着一只形如猎豹、眼神锐利、散发着“高傲”与“冷酷”意念的心鬼，正用审视猎物的目光盯着苏澜。
苏澜一步步走上擂台，步伐平稳，不见丝毫慌乱。
裁判执事看了看双方，简单重申规则：“切磋较技，点到为止，不得故意致残致死。
开始！”
话音刚落，陈风动了。
他显然不想在苏澜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身形一展，如同猎豹扑食，速度快得带起一阵疾风，右手并指如剑，首刺苏澜胸口要穴！
指尖元气凝聚，发出嗤嗤轻响。
这一指，名为《破风指》，是外门中颇为凌厉的武技，若被点实，炼体西层以下的弟子瞬间就会失去战斗力。
“好快！”
“陈师兄动真格的了！”
“苏澜完了！”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然而，面对这迅疾狠辣的一指，苏澜却像是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就在陈风的指尖即将触及他衣衫的刹那，苏澜动了。
他的动作幅度极小，只是脚下看似踉跄地滑了半步，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妙的角度侧开。
“嗤！”
破风指几乎是擦着他的肋骨边缘掠过，凌厉的指风将他破旧的衣衫划开一道口子，却未能伤及他分毫。
陈风志在必得的一击落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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