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碎雪拍打在窗棂上,苏锦婳攥着休书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青。
她盯着纸上“夫妻缘尽”四个字,墨迹晕染得像化不开的血痂。
“将军说,请夫人三日内搬出正院。”
管家垂着头不敢看她,青石板上的影子被灯笼拉得细长颤抖。
萧云昭站在廊下擦拭佩刀,玄铁映着雪光将他眉眼衬得愈发冷峻。
“锦娘,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收刀入鞘时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柳氏能助我平定北境十三州,你能给我什么?”
苏锦婳突然低笑出声,发间银簪坠着的珍珠簌簌摇晃,那是他去年生辰时亲手给她戴上的。
“妾身这就收拾嫁妆。”
她转身时绛紫裙摆扫过门槛积雪,绣着并蒂莲的鞋面早已被雪水浸透。
陪嫁丫鬟红着眼眶扯她袖子:“小姐何必逞强,咱们回江南找老爷......”苏锦婳猛地按住梳妆匣里寒光乍现的剪刀,铜镜里映出她咬破的唇角:“苏家女儿,不受嗟来之食。”
后院角门吱呀作响时,柳如湄正带着仆妇清点库房。
“这些粗瓷碗盏都扔出去。”
丞相嫡女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苏锦婳陪嫁的茶具,突然瞥见暗格里半截褪色的红绳。
萧云昭突然暴喝出声:“别动那个!”
柳如湄被丈夫铁钳般的手掌捏得生疼,看着他小心翼翼将平安符塞进贴身的暗袋。
苏锦婳在城南客栈拆开发髻,十年青丝铺满半张床榻。
剪刀开合声惊醒了隔壁书生,却听见女子带着水汽的轻笑:“劳烦店家送坛烈酒。”
她对着烛火将绞断的发丝编成绳结,窗缝里漏进的雪粒沾在睫毛上像碎钻。
更夫敲过三更时,酒坛滚落床底发出闷响,而妆台上静静躺着支被火钳烫变形的银簪。
玄枭就是在这时破窗而入的。
黑衣男人脸上的疤痕被月光照得狰狞,却在她摸向剪刀时比划了个奇怪的手势。
苏锦婳瞳孔骤缩——这是江南镖局遭遇山匪时的暗号,当年救她的哑巴镖师竟还活着。
男人喉结滚动着发出气音,沾血的手指在桌面画出南楚地形图,枯枝般的指尖最后重重点在两国交界处。
“师父要带我去报仇?”
苏锦婳攥着发绳的手突然被按住,玄枭摇头时伤疤虬结的脖颈露出墨色刺青。
她突然想起幼时父亲说过,这是南楚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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