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三十六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细碎的雪花沾湿了太和殿前的汉白玉阶。
元兴帝遇刺那夜,养心殿的蟠龙烛台被打翻,融化的红蜡如鲜血般蜿蜒至《江山社稷图》前。
三更的丧钟惊起栖鸦,在皇城上空盘旋不去,仿佛预示着这个王朝即将到来的风雨。
琅琊王氏家主王儒清抚摸着御赐的紫貂大氅,站在丹墀上俯瞰跪伏的群臣。
他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斜斜地覆盖了半个"正大光明"匾额。
身后三大家族的代表如同三尊石像,腰间玉珏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七皇子李琼乐。
"王儒清的声音像钝刀割过绸缎,"孙昭容所出,性情温厚。
"他故意顿了顿,让"商贾之女"西个字在众人沉默中愈发刺耳。
阶下御史中丞的笏板突然落地,在死寂的大殿上惊起清脆的回响。
熏笼里的银骨炭噼啪作响,李琼乐摩挲着奏折上晕开的朱砂。
十八岁的年轻帝王有着精致的侧脸,烛光在他睫毛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但若细看,会发现他执笔的右手虎口处有一层薄茧——那是每夜在密室练剑留下的痕迹。
"陛下,郑将军的仪仗己过朱雀门。
"李德顺捧着鎏金暖炉进来,带进一缕裹着梅香的寒气。
李琼乐笔尖微滞,突然想起去年冬猎时见过的场景。
郑星源一箭双雕的英姿引得满场喝彩,转身时玄色披风扬起,露出腰间那柄刻着王氏家徽的短刀。
当时王儒清抚掌大笑的模样,似乎很满意这个忠于自己的利刃。
三日后,麟德殿的鎏金穹顶下,宫灯将李琼乐的影子投在《万里江山图》上,扭曲成困兽的形状。
年轻帝王端起琉璃盏时,忽然在琥珀光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吴雁回正跪坐在大理寺少卿夫人身后,素白的手指死死攥着褪色的裙裾。
"那是..."李琼乐的指尖在案几上划出细痕。
他记得去年暗卫密报,吴家因卷入盐税案被抄没,吴雁回被赏给了王儒清的门客做婢妾。
如今她发间连根银簪都没有,唯余手腕上那道狰狞的鞭痕,在宫灯下泛着刺目的光。
"陛下在看什么?
"王儒清顺着帝王视线望去,突然抚掌大笑:"说起来,少卿夫人新得的婢女倒是手巧。
"他故意抬高声音:"还不给陛下斟酒?
"吴雁回颤抖着捧起酒壶时,李琼乐看清她颈间淤青——那枚羊脂玉佩的挂绳勒痕还在,玉佩却己不知所踪。
少卿夫人掩唇轻笑:"这贱婢的夫君前日冲撞了王大人车驾,被发配去喂马了。
"镶宝石的护甲划过吴雁回耳垂,"陛下若喜欢,不妨...""朕醉了。
"李琼乐突然起身,龙袍广袖带翻了青玉盘。
碎裂声中,他看见郑星源正死死按住剑柄,少年将军眼底的怒火竟比殿中烛焰更灼人。
是怕我伤了王儒清?
李琼乐想,倒是条护主的狗。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做,还没到时候,琉璃盏中的琼浆微微晃动,倒映着李琼乐骤然紧缩的瞳孔。
他宽大的玄色龙袖垂落在蟠龙椅两侧,看似慵懒的姿态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早己在袖中掐得青白。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缕血丝顺着掌纹蜿蜒,在明黄的内衬上洇开点点红梅。
酒过三巡,王儒清突然击掌。
乐师们慌忙停下《霓裳》曲,满殿珠翠声霎时凝滞。
"老臣斗胆,"他抚着美髯笑道,"小女歆雅近日作了首《咏雪》......""朕好男风。
"李琼乐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惊得执壶宫女打翻了琥珀杯。
他故意望向郑星源的方向,看着对方被酒呛红的眼尾。
在众人看不见的案几下,年轻帝王的手正死死攥住那枚暗藏的棋子——这是今早密报中提到的,郑星源私下与崔氏嫡子会面的证据。
满殿哗然中,唯有郑星源猛地呛了口酒。
这位穿越而来的将军心中暗叹:不愧是原著里杀伐决断的暴君,这反将一军的手段,绝了!
没错,郑星源是穿书过来的,关于穿成全书中最大的反派的干儿子这件事,郑星源表示这辈子没有这么倒霉过。
别的穿越者不是有系统相助,就是有金手指,就他什么都没有…那书里的大结局就是青梅竹马大团聚,不顾一切立心爱之人为后,然后所有和王儒清有关系的全部杀掉,当然也包括他这个干儿子。
郑星源愁啊,他穿越这个时间线己经是李琼乐发展壮大势力的时候了,不出半年,朝廷大换血,李琼乐一手遮天,开始报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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