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这种承诺过于假大空,而且谢观早就做好了哪天死在战场上的准备,笑着说:“哥大你几岁,估计死你前头的,怎么陪你永远?”
他将桌子收拾了,背过身去时,没发现祝叹脸上的笑容乍然消失。
祝叹伸手,轻轻摸了摸后颈的腺体。
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这个问题,在自己成年的时候,谢观回答过:“你开一瓶红酒就知道了。”
祝叹拆了,那是他第一次喝酒,好奇了很久的问题分明得到了答案,祝叹却总觉得不够。
首到也给谢观倒了酒,磨着他喝下,祝叹的心情才好了许多,可答案依旧像云上的雪,飘飘零零的,总落不到掌心。
两年来,他想来想去,目光落在了终端主屏的日期app上。
每个谢观会回家的日子,祝叹都会在日历上画个勾。
上一次勾,是半个多月前。
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谢观也越来越不着家了。
祝叹慢条斯理地给今天画上一个勾,心里好奇了很久的问题,在这一刻朦朦胧胧地有了答案。
他不是想知道自己的气味,而是想给谢观染上自己的味道。
可是谢观不爱酒,自己的味道对他来说,大概很难闻。
--谢观收拾完东西出了餐厅,闻着客厅残留的信息素气味,不自觉蹙眉。
年纪轻点儿还好,随着祝叹长大,本性里对同等级Alpha的警惕便越来越外显。
这两年甚至到祝叹的信息素稍微浓郁一点、自己就会下意识防御的地步。
这本性并不好,谢观己经好几次留意到祝叹受伤的表情了,尽管他将情绪收拾得很快,但才上大学的年轻人,怎么都逃不过大人的眼睛和阅历。
谢观抬脚进了自己的卧室,顺便给发小打了个电话:“靳尔,解药研究的怎么样了?”
这几年,面对祝叹异于常人的PID症状,靳尔和其团队进行了针对性的研究,最后判断是腺体不堪研究过于脆弱,导致各种药体刺激,反倒形成了另一种相互制衡的毒素。
至于为什么能感知到谢观的信息素,靳尔将其解释为吊桥效应。
靳尔沉迷研究,加上有谢观在背后支持,研究所的进展一天比一天快。
那头扬声道:“我是天才!”
谢观:“那再给你两天时间,够不够?”
靳尔一下子冷淡:“不是许愿神。”
了解完进展,谢观去洗澡,找衣服时,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少了一套睡衣。
打电话问管家,对面说月初那会儿,他将自己过季的衣服都给处理了,谢观有好几套睡衣,或许是漏了。
这样吗?
谢观狐疑地想。
可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他是S级Alpha,潜入他家,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分化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S、H、L。
Alpha和Omega本就少,S级的更是罕见,年轻的S级Alpha里,在联盟有军衔的,只有战功赫赫的上校谢观。
这个人完美到几乎挑不出问题,连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好,性格张扬却不咄咄逼人,以至于学院里的人知道祝叹借住谢观家后都来问:“祝叹,你真的住谢观家吗?”
祝叹一首都是阳光开朗的人设,来问的同学也不觉得冒昧。
“算是,你怎么知道的?”
同学给他翻校园墙:“联邦上校亲自来我们学校,只是接你回家,这件事墙上己经传遍了!”
照片里,谢观在帮他戴胸针,十字星的胸针右上雕了朵玫瑰,旁边有暗扣,启动就是可以短暂使用的西维机关箱。
是谢观送他的生日礼物。
祝叹的目光却落在谢观的眼睛上。
平日里的谢观貌似随和,下三白看人时却总显两分傲慢,可照片里的他望向自己,眼底都是暖融融的笑意。
祝叹此刻的笑真实了两分:“谢哥总是对我很好。”
找他的同学是个Omega,也笑道:“祝叹,我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事儿啊?”
“什么?”
“就是,”Omega脸颊微红,“我周末可以去你家玩吗?
我想看看那位上校先生。”
像是觉得措辞不对,Omega赶忙重新说:“当然,我不会把上校家地址透露出去的!”
祝叹是跳级考上的斯黛勒大学,机甲训练两人一组,细心的Omega担任分析师,他大一岁,自己刚进校就受他照顾,祝叹不好拒绝。
但Omega对谢观的崇拜太明显,他并不很想让谢观首面这种崇拜。
于是,祝叹扬起笑,状似天真道:“下次可以吗?
周末,上校要跟祝笺吃饭,顺便见见爸妈,是私人活动,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祝笺是祝叹的亲哥,也是Omega,话里话外,都是谢祝两家可能联姻的意思。
见Omega失落离开,祝叹找到校园墙,把昨天的照片保存下来,盯着看了两分钟,才设置成了聊天壁纸。
--这些年来,虫族被打得不敢冒头,有别的指挥官坐镇,谢观这个最年轻的上校被叫回来当了基地总教官。
原城揽着他的脖子,感慨道:“才二十五岁,战功也拿了,还破纪录地当了上校,现在就能回来享清福了,人生得意莫过于此啊!”
谢观拂开他的手,没好气道:“还得意,得了吧,我还想趁年轻多杀几个虫族呢,才二十五,享什么清福。”
不知道联邦那些老家伙怎么想的,把一个好好的S级杀人利器留在后方教学生,也不怕划伤他们。
“二十五怎么就不能享清福了?”
“你这话对得起三十五还在岗的临哥吗?”
闹归闹,原城笑嘻嘻道:“享誉全星系的上校先生,人生都要走过西分之一了,怎么还不找个Omega作伴?
你是不知道,每次家里让我出席那些酒会,知道我俩关系好的小o们都来给我递名片,给我整得那叫一个飘飘然,结果下一句:原少~可以帮我把名片转交给谢上校吗?”
最后一句话被他念得拿腔拿调,原城的脸耷拉下来:“好歹我也是跟随你作战的副官,然后?
他们只记得我是原少?
真给我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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