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外卖的时候送到了前女友家

＞暴雨夜送最后一单外卖，开门撞见穿婚纱的苏晚晚。

＞她身后站着当年撬走她的富二代新郎。＞“呦，混这么惨？

”新郎把红酒泼在我的外卖箱上，“这单不用付了。”＞我转身要走，苏晚晚却赤脚追出来，

把婚鞋塞进我怀里。＞三天后她加我微信：“鞋修好了吗？”＞地址发来却是婚纱店试衣间。

＞推开门，她拽住我手腕：“带我逃婚，现在。”---暴雨像是老天爷憋了一肚子委屈，

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疯了似的砸在头盔上，噼里啪啦，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冰冷的雨水顺着雨衣的缝隙钻进来，脖子、后背、前胸，没一处是干的，黏糊糊地贴着皮肤，

激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电动车前灯劈开厚重的雨幕，昏黄的光柱里，

豆大的雨点争先恐后地撞碎成一片迷蒙的水汽。视线模糊得厉害，

我使劲眨掉糊住睫毛的水珠，

上那个代表着终点的、固执闪烁的小红点——城市另一端那个贵得让人肝儿颤的高档别墅区，

“云顶水岸”。“操！”轮胎碾过一个被雨水完全淹没的坑洼，车身猛地一歪，

泥水“哗啦”一声溅起老高，瞬间糊满了裤腿和外卖箱。我低声骂了一句，

心里那股火气跟这湿透的衣服一样，沉甸甸地往下坠。这该死的鬼天气，这该死的最后一单！

配送时间像催命符一样在手机屏幕上跳着刺眼的红色倒计时。要是超时，不光这单白跑，

还得倒扣钱，平台那帮孙子罚起款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我拧紧电门，

破旧的小电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积水的路面上歪歪扭扭地加速，轮胎划开浑浊的水流，

留下两道短暂的水痕。终于，冲进了“云顶水岸”那气派得不像话的大门。

保安亭里的小哥瞥了我湿透的雨衣和溅满泥点的电瓶车一眼，那眼神，

跟看什么误入高档餐厅的流浪猫狗似的。他慢悠悠地摁下遥控器，

雕花的铁艺大门才不情不愿地缓缓打开一道缝。雨太大了，门牌号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我眯着眼，在一条条看起来都差不多的、种满昂贵绿植的车道上艰难辨认。

雨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好不容易，

总算找到了那个该死的门牌：流云路 18 号。

一栋灯火通明、造型夸张的白色大别墅杵在眼前，像个巨大的奶油蛋糕，

在暴雨里散发着一种不真实的暖光。花园里精心打理过的花草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

透着一股子被强行维持的、摇摇欲坠的体面。深吸一口气，

压下那股子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和说不清的烦躁，我跳下车。冰冷的雨水瞬间灌进鞋里，

脚底板像踩在冰坨上。几步冲到宽大的雕花木门前，抬手，用力按响了门铃。

清脆的铃声在雨声里显得格外微弱。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高级香水、昂贵化妆品和淡淡花香的热气扑面而来，

瞬间驱散了我身上一部分寒意，但也带来一阵窒息感。门里门外，

像是两个被强行剪辑在一起的、完全不搭调的电影镜头。门内，灯火辉煌，亮得晃眼。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斑，落在簇新的、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空气里飘着香槟和甜点的味道。

几个穿着精致伴娘礼服的女孩正围着一个背对着门口的身影忙碌着。那个身影，

穿着一身洁白得刺眼的婚纱。我浑身湿透，雨衣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脏水，

狼狈地站在人家昂贵的地毯边缘，手里拎着那个同样湿漉漉、沾满泥点的外卖箱。

巨大的反差让我有点懵，那句滚瓜烂熟的“您好，您的外卖”卡在喉咙里，半天没挤出来。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身影，大概是听到了开门声，缓缓地转过了身。

时间像是被暴雨按下了暂停键。那张脸，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模糊闪现，

又在清醒时被自己强行按进记忆深处落灰的脸——苏晚晚。她比记忆里更瘦削了些，

下巴尖尖的，化了极其精致的新娘妆，眼睫浓密卷翘，唇上是饱满诱人的正红色。

可那双眼睛，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蒙着一层水汽的玻璃珠子，空洞，疲惫，

深处藏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快要碎裂的茫然。她正微微仰着头，

任由一个伴娘拿着粉扑在她脸上小心地补妆。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里捏着的一个小小的、点缀着水钻的发饰，“叮”的一声，掉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声音清脆得刺耳。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瞬间睁大，

刻狼狈不堪的倒影——穿着廉价雨衣、头发湿漉漉贴在额角、手里拎着个破外卖箱的送餐员。

她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空气里弥漫的高级香水味、香槟味、甜腻的奶油味，瞬间变得无比粘稠，沉甸甸地压下来，

让人喘不过气。“怎么了晚晚？发什么呆呀？”一个娇嗔的女声响起，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一个穿着香槟色伴娘礼服的女孩顺着苏晚晚呆滞的目光，

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门口。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先是疑惑，

随即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一丝……审视？她很快调整了表情，

脸上堆起那种面对服务人员时标准化的、带着距离感的客气笑容：“哦，是送外卖的吗？

放那边吧。”她随手指了指玄关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边几，

仿佛生怕我这身泥水玷污了她们圣洁的婚礼准备现场。“放那边就好，谢谢。

”她重复了一遍，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驱离意味。我喉咙发干，嘴唇动了动，

那句被卡住的“您好，您的外卖”终于艰涩地挤了出来，声音干巴巴的，像砂纸摩擦。

我低着头，快步走向那个角落，只想赶紧放下东西离开这个让我浑身不自在的地方。

每一步都踩在柔软昂贵的地毯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带着泥水的脚印，显得格外刺眼。

我甚至能感觉到苏晚晚的目光，像烧红的针，一直钉在我的背上。就在我弯腰，

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被雨水和泥点弄得脏兮兮的外卖箱放在那个光洁的边几上时——“哟，

我当是谁呢？”一个带着明显戏谑和优越感的男声，懒洋洋地从客厅深处传来，

像一条冰冷的蛇，瞬间缠住了我的脚踝。我的动作僵住了。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紧不慢，

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一股浓烈的、带着侵略性的男士古龙水味混在香槟的甜腻里，扑面而来。我慢慢直起身，

转过头。李明宇。他穿着剪裁极为合体的黑色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

脸上挂着那种我无比熟悉的、居高临下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玩味和轻蔑。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里轻轻晃荡。“这不是我们当年的……嗯，

‘高材生’吗？”李明宇拖长了调子，走到近前，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扫视着我湿透的雨衣、沾满泥点的裤腿，

最终落在我放在边几上的那个廉价塑料外卖箱上，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开了，充满了嘲讽，

“啧啧啧，几年不见，混得这么有‘格调’了？外卖小哥？

”他故意把“高材生”三个字咬得又重又慢，充满了赤裸裸的羞辱。当年在学校里，

他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没少给我下绊子，最后更是用一堆我根本想象不到的奢侈品和承诺，

生生把苏晚晚从我身边撬走。那场背叛，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我心口反复割了无数遍。

周围的伴娘们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有人捂嘴偷笑，有人眼神躲闪，

空气里弥漫开一种令人难堪的窥探和沉默。苏晚晚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

惨白得像她身上的婚纱，嘴唇抿得死紧，身体微微发着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

终于燃起了一丝屈辱的火苗，死死地盯着李明宇。怒火“腾”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烧得我浑身血液都在咆哮。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

才勉强压住一拳砸在他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上的冲动。不能动手，绝对不能！为了这种人渣，

搭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糊口工作，不值！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忽略他那令人作呕的嘴脸，掏出手机，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李先生，

外卖送到了。请您确认一下，支付一下费用，一共是八十六块五。” 我点开订单页面，

把屏幕递向他。李明宇嗤笑一声，连看都没看一眼屏幕。他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

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妖异的痕迹。然后，他手腕一抬——哗啦！整杯红酒，

带着刺鼻的酒气和冰冷的恶意，精准无比地泼在了我那个还沾着泥水的外卖箱上。

暗红色的酒液迅速洇开，滴滴答答地顺着箱壁流下来，混合着之前的雨水和泥浆，

在光洁的地板上汇成一滩污浊不堪的水渍。那杯昂贵的红酒，此刻成了他羞辱我的最佳道具。

“啧，脏了。”李明宇把空酒杯随意递给旁边一个有些手足无措的伴娘，

从口袋里掏出精致的真皮钱夹，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他没有递给我，

而是用一种极其侮辱人的姿态，两根手指夹着那张钞票，居高临下地，在我面前晃了晃。

“拿着吧，不用找了。”他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施舍的快感，眼神像看一条路边的流浪狗，

“就当……赏你的辛苦钱。这单，算我请了。”那张红色的钞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悬在我眼前。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伴娘们屏住了呼吸，

目光在我和李明宇之间惊疑不定地游移。苏晚晚猛地向前踏了一小步，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身边另一个伴娘眼疾手快地轻轻拉住了胳膊，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示意她别冲动。血液冲撞着耳膜，发出巨大的轰鸣。

羞耻和愤怒像两股炽热的岩浆在身体里奔涌冲撞。我死死地盯着那张晃动的钞票，

盯着李明宇那张写满恶意的脸，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感反而让我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清醒。

不能接。接了，就真成了他脚下的一条狗。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红酒的酸涩味道灌入肺里，呛得我喉咙发痛。我抬起头，

目光掠过那张钞票，直接看向李明宇的眼睛，一字一顿，

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李老板客气了。这钱，您留着吧，我受不起。”说完，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弯腰一把抓起那个被红酒彻底玷污、沉甸甸的外卖箱。箱壁湿滑冰冷，

沾满了粘腻的红酒和泥水。我紧紧地攥着提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它捏碎。

箱子里那份原本属于他们的、此刻同样被红酒浸透的外卖，成了这场羞辱最荒诞的注脚。

再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我拖着湿透沉重的双腿，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朝着那扇象征着两个世界的雕花大门走去。冰冷潮湿的空气重新包裹住我，

身后那片灯火通明、香气弥漫的空间，像一个巨大而讽刺的舞台，

上演着我人生中最不堪的一幕。就在我的手刚刚触碰到冰冷的黄铜门把手，

准备拉开那扇隔绝的门时——“等等！”一个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像一道微弱的电流，

猛地穿透了身后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雨声。是苏晚晚的声音。我身体猛地一僵，

脚步顿在原地，却没有回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还嫌不够吗？还要看我更狼狈的样子？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裙摆拖地的窸窣声，还有伴娘们低低的惊呼：“晚晚！你干嘛！”“鞋子！你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