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我生平所遭遇的一切意外事件里,有件事最神秘、最难以解释,也最使我震动,那是在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在万分紧急的当口儿,好像抛掷一块石头到我生命的深处,酿成了我心灵深处经久不息的波澜。
这事发生在二十五年前,我直到今天,还像当时一样,每逢想起就感到困惑和惊讶。
我还没有能力把这一内心的经历转化为一种可视的外在的形式,所以我在犹豫再三之后,才决定试着把它写下来。
因为一部真正的小说,一部靠内在的连贯性和有机的联系构成的作品,其基础和起因必然是一个已然形成的、轮廓清晰的事件,而我的这一经历,仅仅是一个飘忽即逝、纯粹内心的事情,既没有外在的关联,也没有情节的发展,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经历,它就像一块石头,投入我的内心,随即又沉入无边无际的往昔的深渊。
我能用来再现这个经历的,只是当时的一点儿踪迹,一个人面部的线条,他的举止和命运,还有那些飘零四散、无可挽回的片刻——这些片刻,虽然短暂得如同音乐的几个节拍,却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上。
不过,我要想把这个故事讲得尽可能真实可信,就得先把这个当时认识的女人的形象再现在读者眼前。
我和她仅仅是在一次通宵达旦的交谈中偶然结识的,她和我的关系就像夜空中一颗流星,只是瞬间划破我心灵的夜空,随即消失在茫茫的黑暗里。
我并不了解她的情况,她的命运、姓名和生平,我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的音容笑貌都记不清楚了,因为我和她只是在夜色朦胧中面对面地交谈过,而且是在十分奇特的情况下相遇的,她当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我根本没有仔细地看她的脸。
我想,要不是命运的安排,让我在那次经历中扮演了一个奇特的角色,我肯定会把她和这段经历忘得一干二净,就像忘却我在千百次旅行中遇到的千百张陌生的面孔一样。
因为我们在旅途中,每一次邂逅都是短暂的,它们只是我们生活中的匆匆过客,就像水面上的涟漪,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那次经历对我的震动太大了,它就像一道闪电,瞬间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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