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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除娘娘庙

太公雷煌的卫阳 著

穿越重生连载

小说《拆除娘娘庙》“太公雷煌的卫阳”的作品之周宁海颂芝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1 重生华妃意识像是被冷水泼猛地拽入这具身檀香浓得发混着一种冷调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甜丝丝缕缕往鼻子里视线还有些模只看见眼前一碗浓黑的药被一双微微发颤的手捧药面晃出细碎涟“娘该用药”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是颂脑子里一阵尖锐的刺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开——凤仪万宠冠六年兄长远在西北的捷报……还一碗又一日复一永远也避不...

主角:周宁海,颂芝   更新:2025-11-06 15:5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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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生华妃意识像是被冷水泼醒,猛地拽入这具身体。檀香浓得发腻,

混着一种冷调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甜香,丝丝缕缕往鼻子里钻。视线还有些模糊,

只看见眼前一碗浓黑的药汁,被一双微微发颤的手捧着,药面晃出细碎涟漪。“娘娘,

该用药了。”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抖,是颂芝。脑子里一阵尖锐的刺痛,

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开——凤仪万千,宠冠六宫,年家,

兄长远在西北的捷报……还有,一碗又一碗,日复一日,永远也避不完的“恩赏”。

我是华妃。年世兰。几乎是同时,斜刺里一道娇柔做作的轻笑钻进耳朵,

黏腻得让人喉头泛恶心。目光偏转,明黄的衣角刺眼,那个被称为九五之尊的男人,

正半搂着一个怯生生的美人,手指狎昵地在她肩头摩挲。是安陵容。他甚至没完全转过头,

只拿眼风扫过来,语气轻飘得像在打发一只识趣的猫狗:“世兰最是懂事,从不叫朕烦心。

”懂事?去他妈的懂事!那股从现代带来的、憋了十七年的反骨,

混合着年世兰骄纵一世却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滔天怨愤,轰一声直冲颅顶。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我猛地挥手,动作快得自己都吃惊。“哗——”瓷碗砸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那碗浓黑滚烫的药汁,半点没浪费,全数泼在那身绣着龙纹的明黄衣袍上,

深色的水渍迅速泅开,狼狈不堪。殿内死寂。颂芝扑通一声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安陵容掩唇,假意惊呼,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看戏的兴奋。皇帝缓缓转过头,

脸上那点伪装的温和瞬间剥落,只剩下惊愕和被冒犯的阴沉,他盯着我,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喉咙里还残留着那药的苦涩气味,我抬着下巴,迎上他冰冷的视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碴,

砸在静得可怕的空气里:“皇上,”声音是我自己都陌生的冷峭,“臣妾今儿个,不想懂事。

”……翊坤宫彻夜灯火通明。我歪在贵妃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紫檀小几。颂芝跪在一旁,

眼泪就没停过,絮絮叨叨全是“娘娘冲动”、“皇上动怒”、“年家安危”。烦。

脑子里两个记忆在打架。一个是被娇惯坏了的、恋爱脑的深宫妃子,

一个是刷了N遍《甄嬛传》、恨不得冲进屏幕掐死皇帝的高中女生。最终,

后者以绝对优势碾压。“别哭了。”我揉着太阳穴,“笔墨伺候。”颂芝愣住,

泪眼婆娑地抬头。2 龙袍染药“本宫要给哥哥写信。”信送出宫时,天边已泛起蟹壳青。

我几乎能想象哥哥年羹尧收到那封满纸“急需军中忠勇可靠、相貌端正之青年才俊十人,

速送宫中,另有大用”的家书时,是何等的一头雾水。但我赌他会照做。他对这个妹妹,

向来有求必应,哪怕这要求荒唐至极。次日午后,消息像长了翅膀,

扑棱棱飞遍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皇帝还在养心殿生闷气,

皇后那边假惺惺地派人来问了两回“华妃可知错了”,

其他各宫更是暗地里揣测我这次死定了。然后,宫门轰然洞开。十名青年,

清一水儿玄色劲装,腰佩长刀,身姿挺拔如松。并非白面书生的俊秀,

而是历经沙场的凛冽英气,眉眼深邃,轮廓刚硬,一路沉默行来,步伐整齐划一,

铁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惊得宫道两旁的太监宫女纷纷避让,窃窃私语。

他们径直被引至翊坤宫前的广场,一字排开,沉默矗立,像十尊煞神,又像十柄出鞘的利刃,

与这金碧辉煌、莺莺燕燕的后宫格格不入。六宫瞬间哗然。

惊愕、嘲讽、难以置信……各种目光几乎要将翊坤宫的琉璃瓦掀翻。养心殿的门是被踹开的。

皇帝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冲进来,身后跟着一路小跑、面无人色的苏培盛。

他甚至没等我起身行礼,一眼就扫见窗外广场上那十道扎眼的身影。“年世兰!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额角青筋暴起,手指着我,气得发抖,“你……你年家想干什么?!

送这些人入宫?你要造反吗?!”地上是摔得粉碎的官窑茶盏,茶叶和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我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刚用凤仙花染过的指甲鲜红欲滴。然后,

我才缓缓抬起眼,迎上他暴怒的视线,唇角甚至弯起一点极淡的、嘲讽的弧度。“皇上息怒。

”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沙哑,“哥哥说了,咱们年家武将的刀,

该指向的是西北沙场,是准噶尔叛军,不是这四方宫墙里头。”我顿了顿,

目光在他铁青的脸上转了一圈,轻轻一笑,指尖点向窗外。

“至于这后宫嘛……”“皇上您瞧瞧,这些新人,”尾音拖长,像带着钩子,“够用吗?

”皇帝的脸色从铁青转为一种近乎狰狞的酱紫,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我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放肆!”他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劈裂在空气里,“年世兰,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不敢动年家?!”殿内死寂,落针可闻。颂芝和宫人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我却笑了,指尖慢悠悠地划过鲜红的蔻丹,

仿佛在欣赏什么绝世珍宝。“皇上当然敢。”我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直视他,

没有半分畏惧,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皇上是天子,有什么不敢的?

只是……”我故意顿了顿,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杀意和惊疑。“只是动了我,动了年家,

西北那边刚刚压下去的叛乱,谁去平定?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王爷们,谁去震慑?皇上,

”我微微歪头,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今天的花簪好不好看,“您说,

是臣妾和年家不懂事要紧,还是大清的江山社稷要紧?”这话像一盆冰水,

兜头浇在他熊熊燃烧的怒火上。他猛地噎住,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脸上,

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不再是那个只会撒娇撒痴、争风吃醋的年世兰,

而是一个……一个精准捏住他七寸的、陌生的威胁。他嘴唇翕动了几下,

最终却没能吐出任何一个字。那口憋在胸口的滔天怒火无处发泄,

硬生生梗得他脸色由紫转白,呼吸粗重。僵持。令人窒息的僵持。最终,他猛地一甩袖,

龙袍卷起一阵冷风,撞开跪在地上的苏培盛,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那背影,

竟透出几分仓皇和狼狈。3 将入宫苏培盛连滚爬爬地跟上,经过我身边时,

投来一个混杂着极度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探究的眼神。翊坤宫的大门沉重地合上,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窥探。颂芝瘫软在地,捂着心口,眼泪又下来了:“娘娘!

您这是要把天捅破啊!”我没理她,走到窗边,推开菱花格扇。广场上,

那十名年家送来的“武将”依旧如标枪般挺立,阳光落在他们年轻而冷硬的侧脸上,

带着沙尘和血气的锐利,与这宫墙内的靡靡之音形成残酷的对比。很好。……皇帝拂袖而去,

却并未下达任何惩处的旨意。这沉默比暴怒更令人心惊肉跳,整个后宫都屏住了呼吸,

等着看这把悬在头顶的刀何时落下。皇后那边又派了剪秋来,

话里话外依旧是那套“规劝”、“知错”的陈词滥调,眼神却不住地往窗外瞟。

我直接称病不见。翊坤宫仿佛成了一座孤岛,外面风浪滔天,里面却诡异地平静。

我让人给那十人安排了靠近宫门的偏殿住下,赐下酒肉。他们沉默受之,依旧恪守规矩,

不出偏殿半步,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丝丝缕缕地渗入六宫每一个角落。第三天下午,

我正对着铜镜,试着把一支赤金镶红宝的步摇斜插进鬓间,颂芝脚步匆匆地进来,

脸色比上次更白。“娘娘……”她声音发颤,“安……安常在来了,说……说奉皇上之命,

来给娘娘送……送新调的凝神香。”我动作一顿,镜子里的人眼角微微挑起。哦?试探来了。

派这么个玩意儿。“让她进来。”安陵容依旧是那副弱柳扶风的样子,穿着一身水绿的衣裳,

手里捧着个精巧的香盒,步步生莲般走进来,行礼的动作标准得像尺子量出来的。

“华妃娘娘万福金安。”声音柔得能滴出水,“皇上惦记娘娘凤体,

特命臣妾送了新制的凝神香来,望娘娘宽心静养。”她低眉顺眼,

但我没错过她飞快扫过室内,以及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算计和好奇。我没叫起,任由她半蹲着,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香盒上。“皇上费心了。”我慢悠悠地说,“只是本宫这几日闻不得浓香,

一闻就头疼得厉害。”安陵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香性子极温和……”“是吗?

”我打断她,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安常在的香,

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本宫好奇,这香里除了凝神静气的香料,可还加了别的什么?

比如……让人心神不宁,或者……永远生不出孩子的东西?”安陵容猛地抬头,

脸上血色尽褪,瞳孔骤缩:“娘娘!臣妾万万不敢!皇上他……”“皇上?”我轻笑一声,

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下巴,冰得她一个哆嗦,“皇上日理万机,哪会管这些小事。

不过是有些自作聪明的人,揣摩着圣意,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以为能攀上高枝儿。

”我收回手,拿起那盒香,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随手丢还给她,力道不轻,砸得她手一沉。

“香,拿回去。告诉让你来的人,”我盯着她瞬间惨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本宫这里,以后不劳她费心。再有下次——”我的目光冷下去,带着独有的狠戾。

“本宫宫里这些从西北来的粗人,手脚没个轻重,万一冲撞了,吓坏了哪位娇滴滴的小主,

可就不好看了。”安陵容捧着那盒香,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炭,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踉跄着行了个礼,几乎逃也似的退了出去。颂芝看着她狼狈的背影,

忧心忡忡:“娘娘,这般打发她,她回去定然添油加醋……”“让她去说。”我坐回镜前,

重新拿起那支步摇,稳稳插入发间,红宝石的光泽冷艳逼人,“本宫还怕她不说呢。

”镜中的女子,眉眼依旧华丽,却有什么东西彻底不同了。那双眼睛里,

燃烧着十七岁少女绝不会有的冰冷火焰和决绝野心。好戏,才刚刚开始。

4 冷眼观戏安陵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飘”出了翊坤宫,

那盒凝神香像块烙铁烫着她的掌心。颂芝望着那抹仓皇消失的水绿色,

嘴唇哆嗦得比我染的蔻丹还艳:“娘娘,她这一去,

定要去皇上皇后那儿哭诉……”“由她去。”我对着铜镜,

将另一支点翠翔凤簪稳稳压进鬓发,“本宫还嫌这水不够浑。”话音还没彻底落下,

殿外就起了骚动。不是安陵容去而复返的哭哭啼啼,是一种更沉、更闷,

带着铁器磕碰门槛的响动,混杂着太监尖细又慌乱的阻拦声。“娘娘!

奴才说了娘娘正在静养……您不能……”“滚开!”一声娇叱,清亮又跋扈,穿透殿门。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声音……记忆深处属于年世兰的某根神经被狠狠揪了一下——是祺贵人,瓜尔佳氏。

那个脑子不长,脾气倒长全了的蠢货。“哐当——”殿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

甚至撞到了旁边的多宝阁,震得上面一个珐琅瓶晃了晃。逆着光,

一个穿着玫红色宫装、满头珠翠晃得人眼晕的身影闯了进来,下巴抬得能戳破天。

正是祺贵人。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神色各异的嫔妃,

像是闻着腥味来看热闹的鹌鹑。颂芝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要挡在我身前。我抬手止住她,

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来人。祺贵人把我上下打量一番,嘴角撇得老高,

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和鄙夷:“哟,华妃娘娘这儿好大的阵仗!又是泼皇上汤药,

又是往宫里塞外男……怎么,年大将军是要把这翊坤宫改成西北大营的分舵了?

”她身后的几个低阶嫔妃发出压抑的嗤笑声。我没接话,只看着她。她见我不语,气焰更盛,

向前走了两步,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尖上来,声音拔得又尖又锐:“我告诉你年世兰!

别以为你哥哥有点兵权就能在这后宫为所欲为!皇上仁厚,皇后娘娘慈悲,才容你到今天!

你干的这些好事,桩桩件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识相的,现在就自己去皇上面前磕头请罪,

没准还能给你年家留个全尸!”她唾沫横飞,殿内回荡着她一个人尖厉的声音。

等她终于喘口气的间隙,我才微微挑眉,开口,声音不大,

却轻易压下了所有的嘈杂:“说完了?”祺贵人一愣,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我站起身,

一步步走向她。我比她高些,此刻垂着眼看她,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她被我看得气势不由自主矮了半截,眼神闪烁了一下。“祺贵人,”我语调平缓,

甚至带着点好奇,“你入宫时日也不短了,怎么这规矩,还没学好?”我猛地抬手,

根本不是要打她,而是快如闪电地拔下了她发间一支赤金点翠大簪!

动作利落得让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头上一松。“见到本宫,不行礼问安。

”我把玩着那支沉甸甸的簪子,冰凉的金属贴着指尖,“直呼本宫名讳。擅闯正殿。

口出狂言,诅咒功臣家眷……”每说一句,我就向前逼近一步。祺贵人被我逼得连连后退,

脸上血色褪尽,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惶。“你……你想干什么?!

”她声音发颤,色厉内荏。我停在她面前,几乎能感受到她急促呼吸带起的微风。

我举起那支簪子,尖锐的簪尖在她惊恐的瞳孔前晃了晃。“颂芝,”我侧过头,

声音陡然转冷,“祺贵人对本宫大不敬,按宫规,该如何?”颂芝一个激灵,

立刻高声回道:“回娘娘,当掌嘴二十,禁足思过!”“听见了?”我看向祺贵人煞白的脸,

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她抖得更厉害。但我没把簪子扔给太监,反而手腕一转,

将簪子递还到她面前。“不过,”我语气轻飘飘的,“本宫今日没兴致听巴掌响。

”祺贵人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不敢接。“拿着。”我命令道。她颤抖着手,接回了簪子。

我越过她的肩膀,目光扫向殿外广场上那十个如磐石般伫立的身影,

他们似乎对殿内的风波毫无所觉,却又像蛰伏的猛兽,无声地散发着压力。

“本宫宫里这些从西北来的‘外男’,”我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祺贵人脸上,声音压低,

只容我们几人听见,“都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脾气不好,耳朵也背,最听不得吵嚷。

”我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她握着簪子的手背,冰得她一哆嗦。

“尤其听不得……有人对本宫不敬。”祺贵人的手猛地一抖,金簪差点脱手落地,

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她身后的那几个嫔妃更是大气不敢出,

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我后退一步,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恢复淡漠:“滚出去。

别脏了本宫的地方。”祺贵人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转身就跑,发髻歪了都顾不上扶,

那群鹌鹑也慌不择路地跟着涌了出去,瞬间走得干干净净。殿内重新恢复寂静。

颂芝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我看着空荡荡的殿门,

远处那十个身影依旧如铁铸的屏障。杀鸡儆猴。这后宫,从来都是吃人的地方。温良恭俭让?

那是留给死人的牌位。既然占了年世兰的壳子,用了年家的势,

那就不妨……把这嚣张跋扈的人设,贯彻得更彻底一点。我转身,走向内殿。

5 碎玉惊变“更衣。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翊坤宫到景仁宫的路,

第一次走得如此……不同。宫道两旁跪倒的太监宫女,头埋得比以往更低,

偷瞄过来的眼神里,敬畏混杂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不再是单纯对宠妃权势的惧怕,

更像是在躲避什么择人而噬的凶兽。空气黏稠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鼓面上。

颂芝跟在我身后半步,呼吸都放得极轻。景仁宫殿前,剪秋早已候着,那张惯会赔笑的脸上,

肌肉绷得有些僵硬:“华妃娘娘万福,皇后娘娘正在礼佛,吩咐了……”我根本没停步,

裙裾拂过门槛,径直入了那总是弥漫着淡淡佛香、却比冰窖还冷的大殿。

皇后乌拉那拉氏果然端坐在凤椅上,手里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闭着眼,嘴唇微动,

一副宝相庄严、与世无争的模样。只是那捻着佛珠的指尖,用力得微微泛白。我站定,

依着规矩微微屈膝:“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沉沉的、审视的力度,像是要透过我这身锦绣皮囊,

看清里面到底换了怎样一副魂灵。“华妃来了。”她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

“身子可好些了?皇上昨日还问起,说你去养心殿……闹了一场。”“劳娘娘挂心,

臣妾无事。”我直起身,迎上她的目光,“不过是些小人作祟,惹得皇上心烦,

臣妾替皇上分忧罢了。”皇后嘴角极细微地抽搐了一下,捻佛珠的动作停了:“分忧?

本宫怎么听说,你宫里如今不太平,竟让些外男入了内廷?华妃,这规矩体统,

你是一点都不顾了?”“规矩体统?”我轻轻笑出声,在这过分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娘娘,规矩体统是死的,人是活的。年家对皇上忠心耿耿,哥哥在西北浴血奋战,

送几个可靠的人来护卫臣妾安危,免得被些宵小之辈暗地里下药算计了去,

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规矩?难道不是对皇上江山最大的体统?”“下药?

”皇后瞳孔骤然一缩,声音陡然尖利了一分,“谁给你下药?华妃,东西可以乱吃,

话不可乱说!”“臣妾也就是这么一猜。”我踱开两步,

指尖拂过旁边高几上冰凉的白玉如意,“毕竟,这宫里看不得年家好,看不得臣妾好的人,

太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娘娘您说是不是?”我转回身,

看着她那张竭力维持平静却已然透出青白色的脸。“更何况,”我压低了声音,

只让她一人听见,“这些人放在臣妾宫里,皇上……也是默许了的。皇上都不说什么,

娘娘又何必替臣妾操心?莫非娘娘觉得,皇上此举……不妥?”直接将皇帝的沉默搬出来,

砸在她引以为傲的“贤德”面具上。皇后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

那串佛珠被她捏得咯咯作响。她死死盯着我,眼里翻涌着震惊、愤怒,

还有一丝被戳破伪装的慌乱。她大概从未想过,年世兰有一天会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如此……难以掌控。半晌,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干涩无比:“皇上……自然是圣心独裁。

本宫只是提醒你,树大招风,你好自为之。”“臣妾谨记娘娘教诲。”我再次屈膝,

礼数周全,语气却轻慢,“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宫里还有些‘西北军务’要处置,

先行告退了。”不等她回应,我转身便走。跨出景仁宫大殿,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微微眯起眼,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冰冷黏腻的视线,几乎要在我背上灼出两个洞来。

刚走下汉白玉台阶,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扑通跪倒,是翊坤宫的眼线,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娘、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宣了太医院的院判和几位圣手,

都、都往碎玉轩去了!说是……莞贵人……见红了!”我的心猛地一沉。甄嬛!

到底还是出事了!比我知道的“情节”似乎更早,更急!几乎同时,

另一个小太监又从另一条宫道气喘吁吁地奔来,脸色惨白如纸:“娘娘!

年、年大将军府上加急送来的信!说、说是西北军报!”两个消息,像两把巨大的铁锤,

前后脚狠狠砸在我刚站稳的脚跟下。一边是后宫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

皇帝此刻必然震怒至极,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爆整个局面。

一边是远在西北、维系着我此刻所有嚣张底气的年家根基。我站在原地,

阳光晒得鎏金屋顶反射出刺目的光,晃得人一阵晕眩。

那十个“武将”依旧沉默地守在翊坤宫方向的广场边缘,像十尊黑色的界碑。脚下的路,

陡然变成了刀刃。下一步,踩错就是万丈深渊。碎玉轩。西北军报。

两把刀一左一右抵在腰眼上,寒气逼人。景仁宫殿前残留的佛香还在鼻尖萦绕,

混合着夏日午后燥热的风,闷得人胸口发堵。“娘娘……”颂芝的声音带着哭腔,六神无主。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像带着冰碴,刺得肺管子生疼。

脑子里两个灵魂的记忆碎片疯狂冲撞撕扯——高中女生对情节的先知,

年世兰对后宫倾轧的本能。“回宫。”声音出口,竟是自己都意外的冷静,

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转身,裙裾划开一道决绝的弧线,

将景仁宫那令人窒息的伪善和碎玉轩隐约传来的混乱哭喊声,一并甩在身后。步子很快,

颂芝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宫道两旁跪伏的宫人只觉一阵香风掠过,

带着从未有过的凛冽杀气。6 冷宫夜话翊坤宫宫门洞开,又沉重合上,

隔绝出一方紧绷的天地。那十名“武将”依旧钉子般立在原地,日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投在光洁的金砖上,沉默而极具压迫。我没看他们,径直走向正殿。案上,

果然放着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封皮上“西北加急”四个字像淬了血。指尖碰到信纸,

竟有些微不可察的抖。展开,目光急速扫过。不是哥哥惯常报平安的家书,笔迹更潦草急促,

带着边关风沙的粗粝。言及西北战事胶着,军饷粮草迟迟未至,将士颇有怨言,

朝中似有掣肘。末尾一句,墨迹尤重:“宫中风波已闻,妹当自慎,万事以保全自身为要,

兄远在边陲,鞭长莫及……”信纸在我指尖被捏得变形。军饷不足?朝中掣肘?记忆里,

年家倒台,哥哥被斥骄纵贪婪、军纪败坏是明面上的罪状,更深处的刀,

正是财政与后勤的绞索!皇帝……他一边用着我年家的人,流着我年家的血去平定江山,

一边早已开始暗中抽薪,磨刀霍霍!好一个鸟尽弓藏!好一个帝王心术!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四肢百骸都冷透。方才在皇帝皇后面前强撑出的那点嚣张,

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像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娘娘?”颂芝担忧地看着我瞬间苍白的脸。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扑进来,嗓音劈裂:“娘娘!

碎玉轩……莞贵人小产了!皇上雷霆震怒,下令彻查!

太医……太医说似是误用了极寒之物……”果然!果然来了!甄嬛的孩子没保住。这后宫,

永远需要替罪羊。而此刻,

还有谁比刚刚“泼了皇上汤药”、“私纳外男”、“嚣张顶撞皇后”的我,

更适合当这个靶子?皇帝的沉默,皇后的“规劝”,祺贵人的挑衅……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串成一条冰冷的线。他们都在等。等我出错,等我疯狂,等我自取灭亡。

手里的军报沉甸甸的,像一块冰冷的墓碑。不能坐以待毙。我猛地抬头,

目光射向殿外那十道沉默的身影。“叫为首的那个进来。”很快,

一个身材最高大、眉眼最冷峻的青年大步踏入殿内,甲胄轻微碰撞,

带来一股外面的燥热和风沙气。他单膝跪地,抱拳,头低垂:“末将周宁海,参见娘娘。

”声音低沉沙哑,是真正在战场上喊哑过的嗓子。周宁海?名字倒是和颂芝配得很。

我压下心头荒谬的联想。“起来。”我走到他面前,将手中那封被捏皱的军报递到他眼前,

“认得字吗?”他起身,目光快速扫过信纸内容,瞳孔骤然一缩,

脸上那道浅疤都似乎绷紧了些。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锐利如鹰:“娘娘?!”“看懂了?

”我盯着他,“有人不想让年家军吃饱肚子,不想让他们打胜仗。

”他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没说话,但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是军人最直接的愤怒。

“本宫现在给你第一个差事。”我声音压得极低,只容他一人听见,

“挑两个最机警、最不起眼、脚程最快的人,换上传信太监的衣服,立刻出宫,

不必经过内务府记档。将这封信,完好无损地,用最快速度送回西北大将军府,

亲自交到本宫哥哥手上。告诉他,京城,一切安好,让他……放手去做,

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我顿了顿,加重语气,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记住,

是任何后顾之忧都没有。若路上有任何阻拦,格杀勿论。”周宁海眼中猛地爆出一团精光,

那是嗅到血气和命令的狼的眼神。他没有任何迟疑,再次抱拳,声音斩钉截铁:“末将领命!

”他接过信,毫不犹豫转身大步离去,甲叶摩擦声迅速远去。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这一步,是真正把刀递了出去。再无回头路。“颂芝。

”“奴婢在!”“更衣。”我转过身,面向内殿,声音冷得掉渣,

“换上那身皇上最喜欢的金红色宫装,用最浓的胭脂。”颂芝愕然:“娘娘?

您这是要去……”“碎玉轩。”我勾起嘴角,镜子里那张脸,苍白已被浓艳的胭脂覆盖,

眉眼重新扬起跋扈的弧度,只是眼底,是一片望不见底的寒潭。“莞贵人遭此大难,

本宫作为众妃之首,怎能不去……好好探望一番?”翊坤宫的门再次打开时,

我已不是方才那个被军报惊得指尖发冷的华妃。金红色绣繁复牡丹的宫装,沉甸甸压在身上,

每一道丝线都闪着咄咄逼人的光。唇上胭脂浓得似血,脸颊扫了最艳的腮红,

盖住了所有苍白。高耸的发髻间,九尾凤簪振翅欲飞,点翠的冷光衬得眉眼愈发凌厉逼人。

颂芝跟在我身后,捧着一个紫檀木盒,手微微发颤,里面装着一支品相惊人的老参,

还有几匹流光溢彩的苏缎——皆是价值连城,也皆是……烈火烹油。宫轿早已备好,

一路疾行,无人敢拦。所过之处,宫人避让匍匐,空气死寂,

只有轿夫急促的脚步声和轿子吱呀的轻响。碎玉轩到了。尚未走近,

那股压抑的悲恸和恐慌已扑面而来。宫门内外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个个面如土色,

噤若寒蝉。隐约能听见内殿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啜泣。皇帝的明黄仪仗赫然停在院中,

像一道无声的惊雷。我扶着颂芝的手下轿,裙裾拂过地面,环佩轻响,

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跪着的宫人身体伏得更低。守门的太监见到我,像是见了鬼,

脸唰地白了,结结巴巴:“华、华妃娘娘……皇上,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里面,

莞贵人她……”我没理会,径直入内。浓郁的血腥气混着苦涩的药味,几乎令人作呕。

内殿光线昏暗,人影幢幢。皇帝背对着门站在床榻前,身影僵硬。皇后坐在一旁,捻着佛珠,

面沉如水。敬妃、端妃几个站得远些,皆是神色凝重。太医跪在角落,抖得如风中落叶。

床榻上,甄嬛面无血色地躺着,双眼紧闭,眼角犹有泪痕,像是彻底凋零的白玉兰。

我的到来,像一块巨石砸入死水。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惊愕、审视、厌恶、恐惧……复杂地交织在我身上。皇帝猛地转过身,

眼底是未散的猩红怒意和一种极度疲惫的阴沉,看到我这般盛装浓抹,他眉头狠狠拧起,

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烦:“你怎么来了?!”皇后适时开口,声音带着悲悯的叹息:“华妃,

这里乱得很,你身子也不好,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句句体贴,字字陷阱。我恍若未闻,

目光先落在皇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被误解的委屈:“臣妾听闻莞贵人出了事,

心下焦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来瞧瞧。皇上,”我上前一步,视线转向榻上的甄嬛,

语气染上真切至少听起来真切的痛惜,“这……这可真是……天大的不幸啊!

莞贵人年纪轻轻,怎就遭此磨难?”不等皇帝发作,我侧过身,从颂芝手中接过那紫檀木盒,

亲自打开,露出里面的人参和锦缎。“臣妾库房里正好有支上好的老参,最是补气养血,

还有这些江南新进的料子,给莞贵人裁几身新衣,去去晦气。”我捧着盒子,

像是捧着无比珍贵的善意,目光诚挚地看向皇帝,“皇上,定要救救莞贵人,

她还这么年轻……”这一番做派,情真意切,关怀备至,甚至带着点不合时宜的“蠢直”,

将一个关心则乱、试图用物质弥补的宠妃演得淋漓尽致。皇帝盯着我,

那目光锐利得像要剥开我的皮囊,看清内里。他眼中的怒意和怀疑翻滚着,

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我越是表现得“无知”和“关切”,

他反而越难将那句问责直接扣下来。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甄嬛微弱的呼吸声。

皇后的佛珠捻得快了些,她柔声插话,像是在打圆场,却又把话题引回原点:“华妃有心了。

只是这可怜的孩子……太医说是误用了极寒伤身之物,才酿成此祸。皇上已下令严查,

定要揪出那起子黑心烂肝的……”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我立刻接话,眉头紧蹙,

声音扬高,带着十足的愤慨:“查!必须严查!竟敢谋害皇嗣,动摇国本,其心可诛!皇上,

”我转向皇帝,眼神灼灼,“此等恶徒,决不能轻饶!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我表现得比谁都愤怒,比谁都急于揪出“真凶”,将自己彻底从“可能下手”的嫌疑犯,

扭转为“义愤填膺”的控诉者。皇帝嘴唇动了动,

那口憋着的怒气被我这番唱念做打堵在胸口,吐不出又咽不下,脸色愈发难看。

他最终只是极其疲惫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头一凛。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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