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季闪闪,是个孤儿,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跟报菜名似的稀松平常。
没见过爸妈,也没体会过撒娇就能被宠着的待遇,打小在孤儿院长大,日子简单又首白。
吃饭的时候,排着队接过餐盘,没有挑食的余地,给什么就吃什么。
睡觉躺在大通铺上,听着周围小伙伴们或轻或重的呼吸声,偶尔做做梦,不过梦里也没什么熟悉的亲人面庞。
上学,别人有爸妈接送,我就自己背着洗旧的书包,一步一步丈量家和学校的距离。
遇到下雨天没伞,顶着书包冲进雨里,到家浑身湿透,也只能默默拧干衣服,等着第二天太阳出来晒干。
我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日子不就是这么过嘛,平淡里有点小波折,慢慢也就习惯了,没那些温暖怀抱依靠,我也能站稳脚跟,朝前走下去。
磕磕绊绊也成年了。
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学历,好在找了份超市收银员的活儿。
每天站在收银台前,机械地扫码、收钱,听着收款提示音,日子平淡又安稳。
我刚把收款机清理好,店长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少见的疲惫。
店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闪闪,今天提前打烊,你收拾完就早点回去吧。”
我有些诧异,忍不住多问了句:“店长,怎么突然提前啦,往常这时候人还不少呢。”
店长揉了揉眉心,叹口气:“供应商那边出了岔子,补货全乱套了,货架现在稀稀拉拉的,没什么可卖。
再开着门,顾客光抱怨,也做不成几单生意,还不如早点歇业,整顿整顿。”
我点点头,应道:“行,那我这就加快收尾。”
说着,把扫码枪规整好。
店长看着忙碌的我,又补了一句:“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天天守着这收银台,后面调休给你多安排几天。”
我笑了笑,回他:“没事儿,店长,工作嘛,都这样。
有调休当然好,我能趁机睡个懒觉咯。”
说完,我们俩默契地相视一笑,在空荡荡的超市里,各自忙活起来,为这不寻常的提前打烊画上句号。
我拖着步子往家走,街边霓虹闪烁,人潮渐稀。
路过十字路口,信号灯闪了几下,我加紧脚步,想赶在变红前过去。
哪晓得,一辆轿车失控般冲过来,我连惊呼都没出口,身子就像破布娃娃被狠狠抛起,又重重砸落。
剧痛瞬间蔓延,血在身下洇开。
耳朵嗡嗡响,周围人的呼喊、汽车的鸣笛,都成了遥远又模糊的动静。
我望着天,夜色浓稠,思绪竟慢慢平静。
一辈子没大富大贵过,这仓促收尾虽说意外,可好像也没太多不甘,力气一点点流失,眼前暗下去,就这么结束,也没啥可叹的。
意识开始模糊,耳边的喧嚣声渐渐隐去。
就在我以为要彻底黑屏的时候,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仿若从深渊传来:“灵魂契合,绑定程序启动。”
我想张嘴问,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还没等有更多反应,一股陌生的力量蛮横地钻进意识深处,脑袋像被强行塞进了一团冰冷的、高速运转的金属,胀痛得厉害。
紧接着,一道信息流飞速冲刷着我的脑海,各种奇奇怪怪的规则与说明一闪而过。
等这阵折腾稍稍平息,我刚积攒起一丝发问的力气,那声音却戛然而止,西周又重回死寂。
被撞得七零八落的身体依旧躺在冰冷马路上,可脑袋里莫名多了个“系统”存在过的痕迹,我满心疑惑,也只能等着,看这凭空出现又消失的系统,后续还会折腾出什么花样。
睁眼时,脑袋还有点懵,宿醉似的混沌。
我瞧见淡蓝色的蚊帐,伸手一摸,是软乎乎的被子,再看周围,宿舍布置满是青春朝气。
这场景,跟我那狭小又昏暗的出租屋天差地别。
一照镜子,我惊住了,里头是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和我从前一模一样,却没了那些疲惫与沧桑,眉眼清清秀秀,泛着未经世事的光。
意识到穿越后,我竟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天开眼呐,把我扔进了大学生活里!
没了催命的工作,也不用再为房租发愁,更不用在收银台熬到两眼发黑。
我麻溜起身,跟着室友去上课,穿梭在校园林荫道,听着鸟鸣和欢声笑语,满心都是新奇。
课堂上,老师讲的知识新鲜又有趣,我听得入神,笔记写得密密麻麻。
闲暇时,加入社团、跟同学凑一块儿野餐,夜里还能就着月光谈天说地。
没有父母的遗憾,被同学的热情、室友的关怀一点点填满。
我大口呼吸着自由又鲜活的空气,在这场意外的穿越里,把曾经缺失的青春快乐,一股脑儿全找补了回来。
夜深人静,我趴在宿舍的小书桌上,窗外月色温柔,洒下银白的光。
手指随意在旧本子上划拉,思绪却飘得老远。
想起那场惨烈车祸,曾经灰暗又疲惫的日子,和如今满是希望的大学生活,反差大得像一场梦。
这一切,多亏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系统。
虽说它绑定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给我的这份重生厚礼,足以改写整个人生轨迹。
在曾经的世界,我为了生存拼尽全力,却始终在泥沼里挣扎,父母的疼爱、校园的青春,于我而言是遥不可及的幻景。
如今呢,我有了同样的皮囊,却不再是那个被生活扼住咽喉的苦命人。
每天迎着晨光去上课,和室友谈天说笑,肆意享受青春的每一刻。
我对着月亮轻轻呢喃:“也不知道你在哪儿,系统,但真的谢谢你,给了我这滚烫又美好的新生,往后的日子,我定要活得精彩纷呈。”
说罢,我合上本子,带着满心憧憬,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