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的脸红了个彻底。
温成礼倒是面不改色,替她掖了掖被褥,“她是我妹妹,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兄妹?亲生的吗?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护士惊讶。
朝雾出身江南,眉目婉约,温成礼则是北城土生土长的少爷,五官柔和而英朗,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朝雾解释,“他不是亲哥哥。”
“那是情哥哥咯?”小护士八卦地递了个眼神,“怪不得看起来多般配。”
温成礼淡笑:“只是普通的哥哥。”
朝雾眼眸一滞。
温成礼替她削着水果,“别让人误会我们关系,我怕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那成礼哥哥。”朝雾问,“你觉得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认真凝视她的眼睛:“雾雾,我永远是你的依靠。”
不是情话胜似情话。
朝雾知道,温家局势紧张,他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在掌权人敲定之前,他们要保持距离。
只是仍然抱有希望:“那你明天还会过来看望我吗?”
温成礼答应:“嗯,当然,你好好养病。”
但第二天,朝雾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给他打了电话,没回应,只有助理回了一句,大少爷在忙。
第三天,朝雾该出院了,依然没等到人。
她只能自己办理出院手续,提着行李箱,不厌其烦继续打电话。
还是没人接听。
他可能是真的忙得废寝忘食吧。
又或者,察觉到她的心思后,为了避嫌,渐渐远离她了?
最后一次听到挂断的忙音时,耳边传来讨厌的嗓音。
“怎么,你的成礼哥哥没来接你出院吗?”
江荡这人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总是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让人心情更糟糕。
朝雾从容:“他最近有点忙,我不想打扰他而已。”
“你想打扰也没机会。”江荡说,“他去欧洲了。”
“去欧洲做什么?出差了吗。”
怪不得最近没收到温成礼的消息。
江荡比她知道得还要多。
毕竟是死对头,要知己知彼。
江荡和温成礼同岁,两人从学生时代就是竞争对手,家境,外貌,体育,成绩,包括追求者人数都被拿出来比较。
毕业各自管理家族公司,更是明争暗斗。
没人知道江荡为什么处处针对温成礼,学生时代是好胜心作祟,成年后却依然把他当做对头,三番两次抢项目。
“我怎么知道。”江荡说,“可能泡妞去了。”
朝雾压根不信,温成礼洁身自好,深居简出,才不会像他们花花少爷那样到处留情。
“你的苦肉计没起到作用,怎么办。”江荡了然地笑,“宝贝。”
谁是他宝贝。
朝雾没好气:“你对我说话能不能尊重一点。”
“那尊重的宝贝。”他有意气她,“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江荡指了下江老太的病房,“奶奶让我对我的追求者好一点。”
“谢谢,不需要。”她强调,“还有,我不是你的追求者。”
江荡眼神玩味。
“那晚的事你明知道是个误会。”朝雾失控,“你再继续纠缠下去真的很让人讨厌……”
他没有反驳,突然拿出一只银白色珍珠耳环,往她眼前一晃。
他的手生得漂亮,骨节分明匀称,冷白色肌肤,小指套着一枚尾戒。
珍珠耳环和尾戒套在了一起,被他随意拨玩。
朝雾瞬时僵住,这耳环是温成礼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在生日会上有佩戴,但小插曲之后就丢失不见了。
没想到在江荡这里。
“这是我的……”她下意识去拿。
江荡收手,“朝雾小姐刚才说,我很讨厌?”
她变脸很快:“没有。”
“那是我听错了吗。”
“是,江少听错了。”朝雾语气软乎乎的,“我是说江少英俊潇洒,彬彬有礼,很招女孩子喜欢。”
江荡:“哦?是这样吗。”
“是的。”朝雾干脆拍马屁到底,“能嫁给你的女孩子一定很有福气。”
他听着很受用,将耳环扔给她。
耳环到手的一瞬间。
朝雾没了刚才的恭维,扯了个笑,“只知道拿别人的软肋威胁,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谁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给你。”
“你就是一个刁蛮无理的大***。”她一字一顿强调。
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
江荡轻嗤:“这么快就变脸,你不怕得罪我吗。”
朝雾甩头就走,按了电梯,“得罪你又怎样,东西都拿到手了,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她还朝他比了个中指。
讨厌死这个人了。
江荡皮笑肉不笑,指间又握住一只耳环。
“忘记告诉朝雾小姐,你的另一只耳环,也落在我这里了。”
耳环是一对。
她刚拿走了一只就变脸。
那剩下这只,他就不打算还了。
朝雾被调养几年的矜持都败给那***了。
回温宅,她没来得及卸下火气,就被佣人叫去。
看佣人面色难堪,朝雾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小姐过去就知道了。”
朝雾被带去书房。
古宅,下午时没有光照,深幽得像牢笼。
刚进门,温夏抬脚往朝雾的膝盖上一踹。
朝雾被猝不及防踹跪在地上。
很快爬了起来,握紧手心。
周围都是人,她没有能力给温夏一巴掌。
但恶狠狠的眼神也让温夏后退几步,看了眼撑腰的温老太,底气十足:“臭狐狸精,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说着,扔下一沓画纸。
画纸飘散在地板上,凌乱无序。
朝雾还是看清楚了,这些画纸上的内容。
是温成礼。
“我让人查过了,这些都是你的画。”温夏说,“朝雾你好不要脸,竟然偷偷喜欢温成礼,你就是我们温家的耻辱。”
“只是一些画而已,能代表什么。”朝雾冷静,“我是学服装设计的,男人的裸体都画过,这些正脸又算什么。”
敢情趁她住院的期间,温夏在家里偷偷摸摸挖掘陷害她的证据。
“一些画当然不算什么。”温夏说,“但是你足足画了一百多张,这要是传出去,你觉得大家会觉得你们两个没有一腿吗?”
朝雾:“照你这意思,我还画了二百多长张苹果素描,那我和苹果是不是也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