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哲宸站在父亲书房门前，手指悬在空中，迟迟不敢敲门。
门内传来父亲愤怒的咆哮声："五万人在线观看！
你知道现在多少董事打电话来质问吗？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敲响了那扇沉重的红木门。
"进来。
"父亲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
书房里，彭父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电闪雷鸣，雨点猛烈地拍打着玻璃。
整个房间只开了一盏台灯，昏暗的光线将父亲的影子拉得很长。
"解释。
"父亲没有转身，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
彭哲宸的喉咙发紧："爸，那个龙于晏故意陷害我，他——""闭嘴！
"父亲猛地转身，手中的威士忌杯重重砸在书桌上，琥珀色的液体溅在价值连城的红木桌面上，"我看了完整的首播！
视频、录音、IP地址，一清二楚！
"彭哲宸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控。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永远是从容不迫的商界精英，即使面对数亿的生意谈判也面不改色。
而现在，父亲的眼睛布满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父亲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彭哲宸毛骨悚然，"我上周刚在校董会上提议增加校园安全预算，说要杜绝霸凌现象。
现在全校都知道我儿子就是最大的霸凌者！
"彭哲宸的双腿开始发抖："爸，我可以解释...""解释？
"父亲拿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校园论坛的热搜榜，#彭哲宸霸凌#、#校董之子真面目#、#龙于晏正义使者#等话题占据了前五，"董事会己经紧急召开了三次视频会议，校长要求严肃处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彭哲宸摇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意味着我必须亲手处理自己的儿子，才能保住董事会的席位！
"父亲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明天早上九点，我要你在全校师生面前公开道歉。
""什么？
"彭哲宸猛地抬头，"向那个龙于晏道歉？
不可能！
"父亲的眼神变得危险："那么你的信用卡、跑车、公寓，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收回。
你可以试试靠自己生活。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击中彭哲宸的胃部。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家族的支持。
从小到大，彭家的财富和权力为他扫清了所有障碍，而现在..."我...我会道歉。
"他低下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父亲的表情稍微缓和："还有，离那个龙于晏远点。
我己经让人调查他的背景了。
""他有什么背景？
"彭哲宸忍不住问。
"一个转学生能轻易破解AI伪造视频，还精通格斗术？
"父亲冷笑，"最重要的是，校长对他的态度很不一般。
这事没这么简单。
"第二天早晨，南同大学中央广场挤满了学生。
校方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讲台，周围站着数名校保安维持秩序。
彭哲宸站在后台，透过缝隙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他注意到很多学生举着手机，显然准备录下这一刻。
最让他恼火的是，前排几个女生居然举着"于晏后援会"的牌子。
"准备好了吗？
"学生处主任走过来，语气冷淡。
彭哲宸整了整领带，这是他今早精心挑选的Ar***ni最新款，至少要在着装上保持体面。
他走上讲台，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睛。
台下立刻爆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安静！
"校长敲了敲话筒，"今天请彭哲宸同学就近期校园霸凌事件做出说明。
"彭哲宸接过话筒，感觉手心全是汗。
他拿出昨晚父亲助理写的道歉稿，机械地念起来："对于近期发生的不当行为，我深表歉意...承诺今后遵守校规..."念到一半，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龙于晏。
对方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站在最后一排，却依然耀眼得像是自带聚光灯。
更可恨的是，龙于晏居然在对他微笑——那种居高临下的、怜悯的微笑。
彭哲宸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道歉稿在他手中皱成一团。
他猛地抬头，脱稿说道："但我必须说明，某些人打着正义的旗号，故意夸大事实、制造对立——""够了！
"校长突然夺过话筒，"彭哲宸同学的道歉到此结束。
"台下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声，有人吹口哨，有人大喊"虚伪"。
在一片混乱中，彭哲宸看到龙于晏转身离开的背影，那姿态仿佛在说"早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