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了土,拽着车返回河底,不能歇,河底装车的等着呐。就这样,反反复复的跑,那滋味,没参加过大河工的人是无法想像的。
我爷爷说,累是累了点,每次上河工,他们爷俩都很高兴。之所以高兴,说了都辛酸。爷俩是黑五类,口粮不够,公社又不给两人出工的机会,挣不到工分。那饿劲儿,着我爷爷的话说,爷俩互相看着,都能从对方眼睛里发现绿光。这种感受,后来我因为伤害,进看守所的时候感受过。但是呢,爷俩只要上了河工,公社就得管饭,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能少——煎饼馒头盐豆子,有时候还能沾点荤腥。干了一天活,累得要死,那饭,吃起来特别香。我爷爷说,要是没人管着,他一顿能干十几个馒头。
话说这天,天气阴沉的厉害,乌压压的黑云迎头压过来,到了下午下起了大暴雨。这暴雨一起,竟然下个没完,铺天盖地,一直下到天黑。当时是夏初,为了方便河底作业,在上游修建了一道大坝,把上游的河水拦住。我爷爷说,到了晚上,大家伙过得担惊受怕。都说,这雨水下的这么大,要是大坝决了堤,大家伙的劳动成果白忙活是小事,万一把河工们给冲河里,救都救不过来。
河工们说着话,都害怕起来,一个个卷铺都说要回家。管理工程队的是县水利局的干部,一见老百姓这样,大家伙蹲在雨里开了会。当时时间紧任务重,要是社员们回了家,再要招回来可就难了。开完会,由水利局干部带头,开着拖拉机,带了几个河工,到上游检查水势。到了夜里九点多,干部们回来了,说没事,大坝撑得住,再下个两天都撑得住,放心好了。大家伙听了干部们这么说,这才安心睡下。唯独我太爷爷,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帆布雨衣下的水利局干部,留了个心眼。
我爷爷呢,是个笨蛋,他听了干部的话,倒头就睡,不到一秒种,打起了呼噜。话说回来,也是因为实在太累的缘故。我爷爷睡得正酣,做梦正娶媳妇,那唢呐吹的滴滴嗒嗒响,小媳妇被自己抱进了洞房,眼看着就要掀盖头了,忽然身子一晃,被人推搡醒了过来。我爷爷眼睛还没睁开,开口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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