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遗憾。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舅舅瘫坐在椅子上,舅妈抱着他痛哭。
我却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波动,就像被隔绝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
这是感知过敏症的副作用,情绪要么过于激烈,要么完全麻木。
我现在属于后者。
绮梦死了,我唯一的妹妹,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我好,没有把我当成病人的人。
花一样的年纪,从学校的天台坠落,这朵花还没开就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凋零了。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其他人的指纹,警察说是***。
但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诗雅前天晚上还和我聊天,说要考上好大学,将来和我一起照顾舅舅舅妈。
一个对生活有着无限美好憧憬的女孩,怎么可能突然***?1回到绮梦的房间,我开始翻找她的遗物。
书桌上摆着各种教辅资料,墙上贴着她亲手写的励志标语。
这些都不像一个想要***的人会留下的痕迹。
我打开她的抽屉,里面有一本日记。
最后几页的内容让我浑身发冷。
“今天傅方绪又来找我了,他说如果我不配合,就把照片发给所有人。”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爸妈不能知道这些事情。”
“哥哥也不能知道,他的病刚刚稳定下来。”
“也许死了就解脱了。”
我的手开始发抖。
傅方绪,绮梦的同班同学,市长的儿子。
我见过他一次,高高瘦瘦,长得很清秀,说话很有礼貌。
当时绮梦介绍说他是班长,学习成绩很好。
但现在看来,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一直在折磨我妹妹。
我继续翻日记,发现了更多可怕的内容。
傅方绪和他的几个朋友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专门找班里“老实”的女生下手。
他们会先接近目标,取得信任,然后以各种方式获取把柄。
有时是***,有时是设套,总之让受害者不敢反抗。
绮梦就是这样被他们控制的。
他们强迫她做各种羞辱的事情,拍成照片和视频,以此要挟她不许告诉任何人。
绮梦在日记里写道:“他们说这只是游戏,但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我合上日记,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那是愤怒,纯粹的愤怒。
2我去找了绮梦的班主任,想要为绮梦讨个说法。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听完我的话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小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些都是你妹妹的一面之词。”
“而且她已经……我们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傅方绪他们几个都是好学生,成绩优秀,品行端正。”
“你说的这些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啊。”
我拿出绮梦的日记给她看,她却摇摇头。
“这只能说明你妹妹当时精神状态不太好。”
“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产生了一些幻觉。”
“你看,她最后不也是……这说明她确实有心理问题。”
我意识到从学校这里得不到任何帮助。
接下来我去了派出所,想要报案。
值班的警察听完我的陈述,在电脑上敲了几下。
“小伙子,你妹妹的案子我们已经调查过了。”
“现场勘查结果很明确,没有他杀的迹象。”
“至于你说的霸凌,这些都是未成年人之间的事情。”
“而且当事人已经死了,我们也没法深入调查。”
“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安排后事,不要胡思乱想了。”
从派出所出来,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法律保护不了绮梦,学校也不会为她主持公道。
那些害死她的人,还在学校里正常上课,正常生活。
他们甚至可能还在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药瓶,那是控制我情绪的药物。
如果我继续吃药,就会像现在这样理智冷静,但也无能为力。
如果我停药,感知过敏症就会让我变得极端,但也许……也许我就有能力为绮梦报仇了。
我打开药瓶,把里面的药片倒在地上,一颗一颗地踩碎。
“绮梦,哥哥来为你讨回公道。”
3一个月后,我出现在绮梦的学校门口。
通过一些关系,我成功转入了这所重点中学,成为高三的插班生。
我的新身份是林默,一个从外地转来的学生,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才来到这里。
傅方绪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表现得很热情。
“新同学你好,我是班长傅方绪。”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他的笑容很灿烂,说话的语气也很真诚。
如果我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可能也会被他的伪装欺骗。
但现在,看着这张脸,我只想撕碎他的虚伪面具。
我故意表现得很内向,很胆小,正好符合他们喜欢欺负的类型。
果然,没过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