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小哑巴的心跳停止了,他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我在抢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眼睁睁看着小哑巴的呼吸逐渐微弱。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我。
阿遥被人打死了,就死在我眼前。
其实医生还在抢救,可我知道,小哑巴己经没救了。
医生终于出来了,他们摇摇头:“送来的时候己经不行了,而且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弱,你进去再看看他最后一眼吧吧。”
37度的嘴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不会的,我们阿遥最听话了。”
“你们骗我!”
“你们胡说!”
“我要见我的阿遥!”
我跌跌撞撞冲进病房,看着他,他的脸白得吓人,哪还有平时那羞涩又红润的模样。
我平静的走向他。
“还在睡懒觉?”
我试探着问他,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从被子里钻出来笑嘻嘻的看着我。
“快起来了。”
我轻轻摇晃他的肩膀:“你生气了吗?
别不理我啊。”
我又缓慢的蹲下,看着他安静的侧脸。
那是我每天起床就会看见的一张脸。
“好吧…我陪你睡觉总可以了吧,你肯定困了对不对。”
我又崩溃又难受,声音都变了调,微弱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除了我的声音就是阿遥心脏骤停的提示音。
我摸索着爬上他的病床,轻轻呼吸着,生怕吵醒他。
这时候,护士走进来,喊了声:“先生…嘘,别出声!
我们在睡觉呢。”
护士欲言又止,好像也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不好继续待着就出去了,还替我们关上门。
只留下我和阿遥待在一起,待在我们俩的世界里。
我叫纪云深,他叫江叙遥。
我们不是哥哥弟弟的身份,他是我的爱人。
他是聋哑人,当然,他己经可以听到声音了的。
我以后还会教他说话呢。
……阿遥平躺着,我侧躺着环抱住他,我们就这样挤在一张床上。
他还是那么瘦,小小的一团,就像个可爱的小手办。
我伸手搓了搓他的另一边手臂,心疼地说:“冷不冷?
我给你盖被子。”
我的整张脸埋进阿遥的颈窝处,好像是贪婪吸食他的气息。
我拉过被子,盖在我俩身上,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滴在了阿遥的脖子里。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压抑的抽泣声。
“阿遥…”我就这么紧紧抱着阿遥,仿佛只要我不松手,他就不会离开。
每一声微弱的抽泣都像阿遥一次次离开我,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时间过去很久,久到我以为阳光会像往常一样射进房间来。
我抬头望着阿遥毫无血色的脸,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眼。
“我们家阿遥真好看。”
然后我拉过他的手,瘦瘦的手背上还留下那些人打过阿遥的伤痕。
我仔细看了一会,始终不敢相信阿遥到底遭受了那样毒打。
“阿遥…以后我给你买戒指好不好。”
我幻想着我跟阿遥生活的场景。
“就戴在这,好不好?”
我想继续说下去,嗓子就像突然哑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啊…咳…”心脏也跟着痛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好痛,像被撕碎了。
我在想是不是阿遥在告诉我他有多痛。
不敢想象。
我无声的哭泣着,身体挨得阿遥更紧。
曾经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如今却如此冰冷。
我知道,阿遥真的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
我在病房里抱着阿遥度过了漫长又痛苦的一晚。
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他离去的事实。
我忍住痛苦,安排好了阿遥的后事。
回到家,面对陆清瑶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我内心满是麻木。
我告诉她,我们离婚吧,自始至终我都不爱她。
陆清瑶哭着问我原因,可我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当然不是我心狠,是这个世界上容不下我和小哑巴。
办妥离婚手续后,我看着账户里剩下的钱,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愈发强烈——为阿遥报仇。
我暗暗发誓,鱼死网破我也要他们死。
我以前看剧的时候,总是为那些人不值得。
后来这件事真真正正的降临在我身上。
不是不值得,我说不上来。
我感觉我现在强得可怕,我只怕阿遥在那边会被欺负。
所以我得赶紧过去陪他。
我西处打听,终于找到了打死阿遥的那些人。
他们正若无其事地生活着,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恶行感到愧疚。
这真的会让人更加厌恶他们。
这个世界对阿遥的不公平,我都会让他们还回来。
我先是找了几个人帮我,当然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我怀揣着恨意,拿着刀把他们一个个捅了。
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我没有感到一丝解脱。
阿遥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安静的下着雨,整个城市布满雨后的味道。
手里的刀面上的血被冲刷干净。
我牵着阿遥的手,对他笑了笑,然后抬起刀抹了脖子。
此刻我是最幸福的人。
我一片狼藉的倒在雨水中。
我看见了阿遥,他在向我招手,喊我名字让我过去。
我的阿遥最厉害了,会说话了。
……意识一阵恍惚,再睁眼,我居然想到了刚把阿遥捡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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