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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抽签决定孩子去留》“黑红岚柏”的作品之江福刚江鸿涛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第1章我有三个儿除了老二平庸打了光其他两个都很有出学历能力工作体伴侣都是高可他们都不想给我养尽管过去三十年我任劳任出钱又出兼任了两个小家庭的免费保像个小陀螺不停老伴临终前担心我老无所请来了村长江福刚作见让我在三个儿子里抽签盲选一个孩子养看到我抽中了老二他们雀跃欢松了一口可后当得知村里的拆迁款全家就我一人独有他们却反...
主角:江福刚,江鸿涛 更新:2025-06-18 17:3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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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有三个儿子,除了老二平庸打了光棍,其他两个都很有出息,学历高,能力强,工作体面,伴侣都是高知。
可他们都不想给我养老。
尽管过去三十年我任劳任怨,出钱又出力,兼任了两个小家庭的免费保姆,像个小陀螺不停转。
老伴临终前担心我老无所依,请来了村长江福刚作见证,让我在三个儿子里面,抽签盲选一个孩子养老。
看到我抽中了老二后,他们雀跃欢呼,松了一口气。
可后来,当得知村里的拆迁款全家就我一人独有时,他们却反悔了。
01
“老伴,村长,我抽到了老二。”
我这话一出,大儿子江运升激动地跳了起来。
“太好了!妈,这就是天意!虽然我二弟没什么出息,但保你一日三餐应该没什么问题。”
“要是这都成难事,大不了我每个月给你两百块钱打牙祭。”
他平时在我跟前呼风唤雨惯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我不跟他计较太多,可那像施舍乞丐的语气,仍惹来了村长江福刚一顿臭骂。
“臭小子!你爸还没死,你这么快显露出刻薄的嘴脸了!亏你还读过书,知识分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江运升被他大嗓门吼得不敢说话。
在外人面前,他做小伏低,亲自斟茶倒水,只一个劲儿地劝江福刚消气。
甚至连病榻上的老伴,都能得到他一盏茶水。
而我这个当妈的,就站在他跟前,非但没得到他一声道歉,还被迁怒进来。
江运升骂我跟着他爸瞎胡闹,说:“分家本是家内事,还要劳烦村长出面,纯纯让村里人看笑话!”
这一刻,我有苦说不出。
三个儿子当中,但凡有个可靠点的,我和老伴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攥着纸签的掌心,还有道给他们一家子煮饭切菜时不小心割到的伤口。
天天泡着冷水,到现在都没愈合。
眼下看着他们甩掉了包袱般轻松的嘴脸,我竟也没觉得有多痛了。
痛觉都是有对比的,就像人心都有偏差。
我看向老二江鸿涛,他也在看我。
他木讷寡言,在三兄弟中是不起眼的存在。因为还没成家,总是独来独往,来去自如。
以前我更多地把精力时间放在老大老三的小家上,对他忽略得最多。
可现在,他竟然成了唯一一个,还没开口拒绝给我养老的儿子。
我面露尴尬,冒出汗星的手攥得衣角皱皱巴巴。
语气带了点无措问他:“老二这结果你能接受吗?”
没等他回答,大儿媳肖霞就抢去了话头。
“妈,都说好抽签决定,用得着问二哥的意见吗!”
“我看这结果大家都挺乐意!就应该这么定!除非你从一开始就想指定我们给你养老才找个人帮你撑腰!”
她话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诉说自己不过是想要单独把家分出去,不想因此被扣上不孝的骂名。
我向来嘴拙。早些年跟她的争执中吃过几次暗亏,不敢轻易接话。
结果因为沉默错失良机,变相做实了是我在处处算计。
肖霞的哭闹成功带偏重点。
眼下谁给我养老倒成了其次,抽签盲选已经被解读成一场处心积虑的局。
我的儿子儿媳们都在用眼神责备我。
说我看着好说话好脾气,实际心机重,为了巴住他们不放,特地请村长江福刚出山,拿乔摆他们一道。
我尴尬站在原地。想解释清楚,又有心无力。
在家里长期被无视误会的境地,已经让我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02
江福刚是性情中人,看我被孩子排挤成这样,当场训斥我那三个儿子越活越回去!越大越不明事理!
“长这么大,光靠外人几句话就怀疑你妈为人!拿最坏的心思揣测她,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这些年你们妈没功劳也有苦劳,操持家务不说,帮你们带孙不拿过一分钱,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尤其是老大老三,你们当年穷得揭不开锅,家里没钱供你们读书,你爸都想放弃,是你妈挨家挨户敲门帮你们借学费的,大冷天出门砍柴就穿着薄褥子,省吃俭用就为了给你们吃饱穿暖!”
“现在看她被误会成这样,你们要么帮腔,要么一声不吭,都成哑巴了是吧!要是你们当我儿子的话,早就被我一个个揍死!”
他一番话慷慨激昂,我在旁听着涕泪两行。
以前我总说小孩成家了,各有各的不容易。
却总是忘了,她们走过的路,已经胜过我千百倍。再怎么难,也没我走得艰苦。
我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老三江材茂坐得离我最近,听着觉得烦了,烦躁打断,“妈,真没必要!你演成这样演给谁看!”
我霎时愣住,“在你们跟前,我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别!别给我扣这个帽子!哭哭啼啼又解决不了事情。”
他被问得不知怎么反驳,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态度不行。
转头催促江福刚办正事。
“过去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就没必要反复炒了!分家而已,又不是跟我妈断绝关系!”
“要是真看不惯我们,等分完家,我们就离开,不碍你们的眼!”
“就是!”肖霞在旁附和,“看你对我妈的事这么上心,别不是早就私下勾上了吧!我爸现在还剩一口气呢!你们俩最好悠着点!”
“你你…你们真是你妈的一群好大儿!”
突然被扣了好大一口锅,江福刚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虽然早就听说我大儿媳肖霞性格泼辣,说话犀利,没规矩,但没想到她说起话这么胡来,造谣一通!
顾不上什么礼节,拍了桌子吼她:“我好歹是村里的长辈,这么不待见我就滚出去!再造谣别怪我动手扇烂你的臭嘴!”
肖霞气急败坏,“动不动就威胁我,是长辈了不起啊!还不是在等着我爸死了,跟我妈搞破鞋!”
她越说越离谱,声音大到老伴在里屋躺着,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心里委屈得很,想捂住他耳朵,让他别听。
没想到老伴突然回光返照般,腾地坐起来,给了我一巴掌,骂我贱人!
其他人听到这动静,全都看了进来。
我捂着脸,羞愧地无地自容。
无声落泪,缓了半刻才嗫嚅着嘴,摇头说不是。
可能想起了江福刚是自己叫过来的,老伴冲我流露出懊悔的表情。
我其实能看出来,他是想跟我一句“对不起”,可惜话都没说完整,人就直挺挺倒下,咽了气。
这下子,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03
滔天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我跌坐在老伴的病榻前,哭得惊天动地。
肖霞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无措地攥着江运升的手,一个劲儿地为自己辩解。
“我也不知道老人家气性这么大。随口说这一句就被气走了。”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我原以为江运升至少会做做样子,训斥她几句。
没想到他不迁怒不责备,还反过来安慰她,“爸泉下有知,一定能理解你是无心之过,会原谅你的!”
“原谅?你凭什么替你爸原谅!”
我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痛恨他们一唱一和的做派!
再不想顾往日的体面,哭着冲向他们。
用最大的力气扇了江运升一巴掌,再攥着肖霞的头发往死里砸。
肖霞痛得惨叫,“快给我松开!你个老不死!”
悲愤交加之下,我力气比谁都大,硬是把她骑在身下掌掴数十下,才被我两个儿子齐力拉开。
江运升因为被教训的是自己媳妇,觉得在其他两兄弟面前抬不起头。
蹙紧了眉,居高临下地严肃训斥我:
“妈,那些不过是肖霞一时气话而已,你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
“今天咱们家对她动了手,我还怎么跟她爸妈交代!”
交代个屁啊交代!
我声嘶力竭冲他们吼,“你爸听到她那些话都被气死了,我为什么不能跟她撕破脸!”
“娶个高知分子有什么用!心术不正,惹是生非!造谣一张嘴,迟早遭报应!”
“你们不是要分家吗!今天就分!现在就分!以后我没有你这儿子。你也没有我这个妈!”
这么多年,我自诩问心无愧。
两个儿媳嫁过来到现在,我从没让她们下过厨,做过一次家务。孙子孙女我也一视同仁,都在尽心尽力地带。
冻疮年年复发,风湿腰痛时不时发作,我都不吭一声。
反倒是她们,我但凡睡晚一点,她们处处拿我家穷说事!
就连这一次,也是因为我前一晚风湿犯了,第二天起不来,被肖霞嫌弃光吃饭不干活,嚷嚷着要分家给闹起来的。
做到这程度她们都不满意,还要问我老伴祭天!
这受气的家,谁不分谁活该窝囊一辈子!
我把狠话摆在明面,老大老三都以为我是在说气话。
也对。
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个农村妇女,大字不识,没本事没能力,梗没城里的亲家能耐,生起气来也就只会扯开嗓子吼。
还不如趁我这股冲动劲儿,带着各自的媳妇,乐乐呵呵把家给分了。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能掰扯的也就那一亩三分地。
我按人口数份额分下去后,转身操办起了老伴的丧礼。
人活过半世,前半生为家庭操劳,为孩子卖命,等到老了道理哪怕争不过别人,也总得争口气。
04
分完家后,住在城里的两个儿子一溜烟都走了。
只有出殡当天回来摔了盆,装模作样送别了一场。
等他亲爹的棺材板一盖,又都匆匆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片土地会吃了他们似的。
反倒是老二江鸿涛,一手操办了老伴入土前后的琐碎事。
棺木他砍价订的,修墓的钱他筹的。村子里露天煮白席饭的厨师不好请,他大雨天专门开车给载来的。
想来我以前总说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多亏了他广交三教九流,出殡那天愿意来帮忙抬棺的,大多数是他朋友。
就连被造谣气出病的江福刚,都是他登了三次门,好声好气道歉,甚至跪地给他磕了响头,才劝得动他参加我老伴的丧礼。忙前忙后折腾了大半个月,我心疼老二江鸿涛消瘦不少,特地杀了只老母鸡给他补补。
看到整碗装满鸡腿的炖汤,他眼底一动,闪过一丝诧异。
尽管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最普通的汤底,可他喝得津津有味。
全程没说话,低着头喝完汤,一滴都不剩。
等放下碗,开口第一句就是问我什么时候搬到他那里养老。
这一问,反倒让我心乱如麻,不再平静。
在此之前,我已经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对儿子养老这件事不抱希望。
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峰回路转的余地。
见我眼框突然闪着泪花,江鸿涛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涨红了脸。
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妈,你别操心!虽然我没哥和弟那样有出息,但养活一个妈,还是绰绰有余。”
哎呀傻孩子!我这哪里是担心他养不养得活的问题!
纯粹是觉得对他太过亏欠!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江鸿涛期盼的目光下答应说随时可以搬。
“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鸿涛平时寡淡高冷的脸上,难得浮现出鲜活表情。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高兴得,像是终于要到了童年时迟迟要不来的糖。
他冲我咧了嘴笑,让我别动弹。
有什么要收拾的尽管开口吩咐,家里的粗活脏活都可以交给他做。
江鸿涛不知道的是,光是这番交代就足够我百感交集。
过去三十年,无论是跟老伴住,还是在老大老三家中,都是我在充当忙碌收拾的角色。
蓬头垢面,邋遢油腻,是最常见的状态,
更不用说有像今天指挥人的待遇。
可能是我天生劳碌命,看江鸿涛忙里忙外,竟然半会儿都坐不住,也跟着一块儿收拾起来。
收拾到一半,村长江福刚就兴冲冲敲开了我家门。
容光焕发,语气雀跃,开口带来了个巨大的惊喜——
村里拖延了二十年的拆迁款,突然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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