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是磁鼓王国永恒的主宰,它们嘶吼着翻过铁黑色的山脊,席卷着苍白冰冷的死亡气息,将整座岛屿拖入无光的深渊。
古堡高耸的尖顶在狂风中***,砖石缝隙里,积雪像垂死的蛆虫般蠕动堆积。
这暴戾的天气,是隔绝,是牢笼,更是对城堡里唯一两个活物——乔巴和库蕾哈医生——最严酷的日常。
急促的拍门声,沉重又绝望,穿透了风雪的嚎叫,也撕裂了古堡内壁炉苟延残喘的暖意。
乔巴猛地从一堆散发着苦涩药草味的笔记里抬起头,蓝鼻子本能地抽动着。
那声音,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叩击,带着冰原深处特有的、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
“库蕾哈医生!”
门外传来男人嘶哑变调的哭喊,裹挟着风雪的碎片撞入厅堂,“求您!
救救我兄弟!
塌了!
矿洞全塌了!
他被压住了!”
库蕾哈医生——朵丽儿医娘,正仰头灌下瓶中烈酒的最后一口,闻言,布满岁月刻痕的脸瞬间绷紧如铁。
她一把抄起倚在桌旁的巨大药箱,动作迅疾得完全不像百岁老人,酒瓶被随意掷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决绝的碎裂声。
“乔巴!”
她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锋利,“带上所有能带的东西!
止血带!
强心剂!
止痛药!
快!”
“是!
医娘!”
乔巴应声跳起,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敏捷。
他早已习惯这种被死亡追赶的节奏。
他冲向药柜,蹄子急促地敲打着冰冷的地面,抓起绷带、药瓶、针筒,塞进一个巨大的背包,直到背包鼓胀得几乎要裂开。
背包的重量沉沉地压在他小小的脊背上,但他感觉不到,胸膛里只有一股滚烫的东西在冲撞——那是希鲁鲁克医生留在他心里的火种,永不熄灭的“拯救”的火焰。
库蕾哈已经拉开了厚重的、包着铁皮的城堡大门。
瞬间,狂暴的风雪如同无数冰刀般劈面打来,夹杂着冰粒,抽得人脸颊生疼。
门外,一个裹着厚重兽皮、几乎被雪埋住半截的男人正拼命跺着脚,脸上涕泪横流,被寒风冻成了冰棱。
“带路!”
库蕾哈的声音在风里像一道命令。
男人转身,跌跌撞撞地冲进狂舞的雪幕。
库蕾哈和乔巴紧随其后,立刻被咆哮的风雪吞没。
天地间只剩下混沌的灰白,能见度不足十步。
寒风像是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