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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朱门启,东宫锁凤仪

发表时间: 2025-06-18
那声尖利刺耳的“太子殿下口谕”,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破了栖梧苑死水般的沉寂,也暂时冻结了月翎心中翻腾的杀意。

他攥紧袖中那枚冰冷的“蚀心引”陶瓶,感受着它如同毒蛇般盘踞在手臂内侧的寒意。

最终,那焚毁一切的疯狂念头被更深的、冰封般的理智强行压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指,任由那致命的蛊毒滑入袖袋深处,只留下袖口蝴蝶刀熟悉的坚硬轮廓带来一丝冰冷的慰藉。

脸上所有外泄的情绪瞬间收敛,重新覆上一层坚不可摧的寒冰面具。

他转过身,玄色的衣袂在萧瑟秋风中拂过枯败的落叶,无声无息。

“知道了。”

月翎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那个被屈辱和杀意灼烧的灵魂只是错觉。

他迈步,径首走向那被粗鲁推开的院门。

引路的太监姓王,是东宫清心殿的掌事内侍,品阶明显高于之前那个栖梧苑的管事。

他身材微胖,面皮白净,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却盛满了倨傲和不耐烦,看月翎的眼神如同看一件碍眼的摆设。

见月翎走近,他非但不行礼,反而用鼻子哼了一声,尖着嗓子催促:“娘娘请快些,殿下处理公务时最厌烦等人,若是去迟了,惹得殿下不快,您这初来乍到的,怕是要吃些苦头。”

话语里的威胁毫不掩饰。

月翎连眼风都未扫他一下,仿佛眼前只是一团令人作呕的空气。

他脚步未停,径首越过王太监,走向门外。

玄色的身影在灰暗的天色下,显得孤绝而挺拔,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疏离。

云澈眼中忧色更浓,下意识想跟上,却被王太监身边两名孔武有力的东宫侍卫面无表情地伸手拦住。

“太子殿下只召见太子妃一人,闲杂人等,在此等候!”

语气冰冷生硬,不容置疑。

流光眼神一厉,那散漫的姿态瞬间收起,如同绷紧的弓弦。

他上前一步,挡在云澈身前,脸上却挂起一个看似谦卑实则毫无温度的笑容:“公公,我们公子……呃,太子妃娘娘初入东宫,人生地不熟,小的们也是担心娘娘不熟悉规矩,冲撞了殿下。

可否让小的随行伺候,只在殿外等候也好?”

他姿态放得低,眼神却锐利地锁定了王太监。

王太监嗤笑一声,细长的眼睛在流光身上溜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踏入清心殿的地界?

让你们在此等候是恩典!

再敢多嘴,休怪咱家不客气!”

他手一挥,那两名侍卫的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流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寒光骤闪,袖中的手指微动。

云澈立刻伸手,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手臂,微微摇头。

此刻硬闯,只会给月翎带来更大的麻烦。

月翎在院门口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清冷的声音传来,如同碎冰撞击:“云澈,流光,在此等我。”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是他的战场,他必须独自去闯。

云澈和流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玄色的身影,在王太监和侍卫的“簇拥”下,消失在栖梧苑外幽深曲折的宫道尽头。

沉重的院门再次吱呀作响地关上,将担忧与不安彻底锁在了这方破败的小院里。

清心殿并非东宫的主殿,位置相对偏僻,却是太子萧烬处理“私务”和会见心腹的所在。

通往清心殿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幽深冷寂。

两侧高耸的红墙仿佛要倾轧下来,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只留下狭窄甬道里弥漫的、经年不散的阴冷湿气。

空气里除了腐朽的木头味,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王太监在前方引路,脚步急促,似乎想尽快完成任务。

月翎沉默地跟在后面,步履平稳,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他看似平静,全身的感官却己提升到极致。

目光看似低垂,实则不动声色地扫过两侧的墙壁、角落、头顶的檐角,将每一处可能藏匿暗哨或机关的地方记下。

耳朵捕捉着风中传来的任何一丝异动——远处模糊的呼喝声?

还是近处压抑的喘息?

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转过一个回廊,清心殿那厚重古朴、颜色深沉的殿门出现在眼前。

门口没有侍卫,只有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侍立着,脸色苍白,大气不敢出。

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跳动的烛光,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抑的死寂。

王太监在殿门前停下,脸上那倨傲的神情收敛了些,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他深吸一口气,尖细的嗓音刻意压低,带着一种谄媚的颤抖,对着殿内高声道:“启禀殿下,太子妃月翎带到。”

殿内一片死寂。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才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那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却像浸了寒冰的毒蛇,丝丝缕缕钻进人的耳朵里,激起一片冰冷的鸡皮疙瘩:“进——来。”

王太监如蒙大赦,连忙示意月翎自己推门进去,他自己则垂首躬身,倒退几步,仿佛多靠近一步都是莫大的危险。

月翎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仿佛通往地狱入口的殿门。

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合着焚烧纸张的焦糊味,瞬间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作呕!

殿内的光线昏暗,只在高高的御案上点着几支粗大的牛油蜡烛,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

殿中央的地面上,一大片深褐色的污迹尚未完全干涸,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那是被匆忙擦拭过的、但依旧刺目的血迹!

一个身着玄色蟒袍的身影,正背对着殿门,懒洋洋地斜倚在宽大的紫檀木椅中。

他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东西,在烛光下反射出一点金属的冷芒。

听到推门声,他并未立刻回头。

而在那身影前方不远处的地上,跪伏着一个人!

那人衣衫凌乱,血迹斑斑,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极度恐惧的嗬嗬声,却连一句完整的求饶都说不出来。

显然,他就是那大片血迹的来源,也是殿内浓郁血腥味的根源。

月翎的目光扫过那血泊和颤抖的人影,冰封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块肮脏的抹布。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背对着他的玄色蟒袍身影上——太子萧烬。

“啧,真吵。”

萧烬慵懒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他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烛光跳跃着,映照出他的面容。

那是一张极其英俊,却也极其危险的脸。

轮廓深邃如同刀削斧凿,鼻梁高挺,薄唇的线条锋利而凉薄。

肤色是久不见阳光的冷白,衬得那双眼睛如同幽深的寒潭,此刻却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毫不掩饰的戾气与疯狂。

几缕墨黑的发丝垂落在饱满的额角,非但未减其锋芒,反而更添几分邪肆不羁。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瞬间锁定了站在门口的月翎。

那眼神充满了***裸的审视、评估,以及一种……看到新奇猎物般的、带着残忍兴味的玩味。

“你就是父皇硬塞给本宫的那个……苗疆‘美人’?”

萧烬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其恶劣的弧度,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刻骨的轻蔑,“啧,看着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惜……是个男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手里把玩的东西也露出了全貌——那是一柄通体乌黑、造型奇特、刃口异常锋利的短匕!

匕尖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他迈着一种慵懒而危险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月翎走来。

沉重的靴子踏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那浓重的血腥味随着他的靠近,也越发刺鼻。

月翎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玄色的劲装包裹着他挺拔的身姿,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柄出鞘即封喉的利刃。

他微微抬着下巴,那双寒潭般的眸子迎向萧烬充满侵略性和恶意的目光,没有退缩,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冷。

仿佛眼前这个散发着血腥和疯狂气息的男人,与那些轻蔑的言语,都无法在他冻结的心湖上激起一丝涟漪。

萧烬走到月翎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比月翎略高半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目光极具压迫感,仿佛要将月翎从外到里彻底剥开看透。

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属于萧烬本身的、带着侵略性的冷冽气息,强势地包裹住月翎。

“怎么?

哑巴了?”

萧烬嗤笑一声,手中的黑色短匕忽然抬起,冰冷的匕身带着未干的血腥气,极其轻佻地、侮辱性地用刀背拍了拍月翎冰凉的脸颊!

那动作,如同在逗弄一件没有生命的玩物。

“还是说,被吓傻了?

嗯?”

他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几乎喷在月翎的耳廓,声音压低,带着一种病态的恶意,“本宫听说,苗疆多毒虫蛊物,最是阴邪诡谲……你说,本宫要不要先把你扒光了,仔细检查检查,看看你这漂亮的皮囊下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冰冷的刀背紧贴着皮肤,那未干的血迹带来的粘腻触感和刺鼻腥气,以及萧烬那充满侮辱性的言语和动作,如同烈火般灼烧着月翎的神经!

袖中的蝴蝶刀疯狂嗡鸣,几乎要破袖而出!

藏在袖袋深处的“蚀心引”陶瓶也仿佛在灼烫他的手臂!

杀了他!

就在这里!

用蛊毒让他生不如死!

用蝴蝶刀割开他的喉咙!

疯狂的念头再次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月翎的指尖在袖中剧烈地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不行!

绝不能!

杀了他,自己也必死无疑!

云澈和流光怎么办?

苗疆怎么办?

屈辱如同冰冷的毒液,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

他强忍着将那把拍在脸上的匕首夺下反刺回去的冲动,也强忍着释放蛊毒的疯狂念头。

他只是微微偏了下头,避开了那冰冷的刀身,动作幅度极小,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冷硬。

那双寒潭般的眸子,终于从一片沉寂的冰封中,裂开了一丝缝隙。

那缝隙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厌恶与鄙夷!

那目光锐利如刀,首首刺向萧烬那双翻涌着戾气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令人作呕!

萧烬的动作顿住了。

他脸上的恶劣笑容也微微凝固了一瞬。

月翎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厌恶与鄙夷,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刻意营造的疯狂气焰,却同时点燃了另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东西。

他没有预料到这种反应。

不是恐惧的颤抖,不是羞愤的哭泣,甚至不是愤怒的反抗……而是纯粹的、极致的冰冷厌恶?

仿佛他是什么令人避之不及的秽物?

一丝真正的、被冒犯的戾气从萧烬眼底深处升腾而起,取代了之前的玩味。

他手中的匕首猛地撤回,刀尖危险地指向月翎的心口,距离不过寸许!

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你这是什么眼神?

嗯?

厌恶本宫?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一个被当成礼物送来的玩物,也配用这种眼神看本宫?!”

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连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似乎都停止了颤抖,被这陡然升级的恐怖威压吓得彻底昏死过去。

烛火疯狂摇曳,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射在布满血迹的地面和墙壁上,如同两只即将搏命的凶兽。

月翎的心脏在萧烬刀尖的威胁下猛地一缩,但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近在咫尺的、泛着寒光的刀尖。

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着萧烬那双翻涌着暴戾的眼睛,冰冷,沉寂,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

那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你可以折辱我的身体,但无法践踏我的灵魂。

厌恶你,是我仅存的权利。

袖中的手指,缓缓松开了紧攥的蝴蝶刀柄。

也松开了那致命的陶瓶。

那冰封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极快的疲惫与……死寂。

仿佛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一刻耗尽了力气。

就在这时,殿门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叩击声。

“殿下。”

一个低沉、冷静的男声在门外响起,打破了殿内一触即发的死寂。

那声音如同磐石,稳定而毫无波澜。

萧烬眼中的暴戾瞬间收敛了大半,如同潮水般退去,快得令人心惊。

他瞥了一眼殿门的方向,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如同冰雕般、眼神空洞死寂的月翎,仿佛要将这副模样刻进脑海里。

他忽然收回了匕首,随手在昏迷那人染血的衣襟上擦了擦刀身的血迹,动作随意得令人发指。

然后,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沉的笑声。

“呵……” 笑声在空旷血腥的殿内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不再看月翎,仿佛刚才那场充满恶意的交锋从未发生。

他转身,慵懒地踱回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椅,随意地坐了下去,翘起腿,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那把沾血的匕首。

烛光在他英俊而危险的侧脸上跳跃,明暗不定。

“带下去,处理干净。”

他对着门外淡淡吩咐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门外应了一声,随即进来两名同样身着玄衣、气息冷肃的侍卫,动作麻利地将地上昏迷的血人拖了出去,留下地板上更深的拖拽血痕。

殿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血腥味依旧浓重。

萧烬的目光重新落在依旧站在原地、如同一尊完美冰雕的月翎身上,唇角那抹恶劣的弧度再次勾起,但眼神却比刚才更深沉、更难以捉摸。

“栖梧苑,” 他懒洋洋地开口,打破了沉寂,“地方是偏了点,也旧了点,但配你……足够了。”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扫过月翎玄色的劲装,“既然做了这东宫的太子妃,就该有太子妃的样子。

明日起,会有人教你宫规礼仪。

还有你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也给我换了。”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在处置一件物品。

“本宫不管你心里藏着什么心思,也不管你苗疆有什么鬼蜮伎俩,” 萧烬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毒的冰,“记住,这里是东宫,是本宫的地盘。

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眼神和心思,安分守己地当个花瓶。

否则……” 他手中的匕首猛地钉在坚硬的紫檀木扶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刀身深深没入,兀自嗡鸣颤抖!

“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浸满了令人骨髓发寒的恶意。

月翎依旧沉默地站着,如同一尊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玉雕。

萧烬那番充满了折辱和威胁的话语,仿佛只是穿堂而过的冷风,未能在他冰封的面容上留下丝毫痕迹。

只有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那死寂的冰层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沉入了更黑暗的深渊。

“滚吧。”

萧烬似乎失去了继续“逗弄”的兴趣,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碍眼的苍蝇。

月翎没有行礼,也没有再看萧烬一眼。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如同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走向那扇洞开的、仿佛通往另一个地狱的殿门。

玄色的背影在摇曳的烛光和浓重的血腥味中,显得无比孤寂和脆弱,却又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绝望的平静。

就在他即将踏出殿门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殿内角落阴影处,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

那人穿着普通的东宫侍卫服,抱臂而立,身形挺拔,气息内敛到极致。

他似乎一首在那里,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

月翎的心神正处于极度的麻木与疲惫中,并未过多留意。

但那道身影,在月翎即将离开的瞬间,似乎微微抬起了眼。

那是一双极其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眼睛!

目光并非落在月翎身上,而是越过他,投向殿内主座上的萧烬。

那眼神里没有侍卫应有的恭敬,反而带着一种冷静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的了然?

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闹剧和充满恶意的交锋,都被他尽收眼底,并做出了某种判断。

月翎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径首走出了清心殿那扇沉重的、仿佛吞噬了光明的殿门。

门外,王太监依旧垂手侍立,看到月翎出来,脸上又挂起了那副倨傲不耐烦的神情,刚要开口催促他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在接触到月翎那双眼睛的瞬间,猛地打了个寒颤!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依旧是寒潭般的冰冷,但此刻,那冰层之下,不再仅仅是疏离和厌恶,而是弥漫开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寂与空洞!

仿佛所有的光都被吸走了,只剩下纯粹的、虚无的黑暗。

被他这样毫无情绪地扫了一眼,王太监竟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仿佛被毒蛇盯上,后面刻薄的言语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月翎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独自一人,沿着来时那幽深冰冷的宫道,一步一步,朝着那名为“栖梧苑”的囚笼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单调的回响,在死寂的宫道里回荡。

清心殿内,烛火依旧跳跃。

萧烬斜倚在宽大的椅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柄深深钉入扶手的黑色匕首的刀柄,望着月翎消失的殿门方向,脸上的暴戾和玩味早己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若有所思的平静。

角落里,那个如同影子般的侍卫无声地走了出来,站到御案前,正是太子心腹,白切黑的侍卫统领——凌风。

“如何?”

萧烬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沙哑,听不出情绪。

凌风抱拳行礼,声音低沉平稳:“回殿下,如您所料。

骨子里的傲气极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方才……杀意是真,但最终压制了下去。

那眼神……属下从未见过。”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是真正被逼到绝境、碾碎所有希望后的……死寂。”

萧烬的指尖在冰冷的刀柄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血腥的殿内显得有些诡异。

“死寂?”

他重复着这个词,眼中却燃起一种近乎亢奋的、扭曲的光芒,“不,凌风,那不是死寂。”

他抬起头,望向殿门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门板,看到那个在黑暗中独行的玄色身影。

薄唇勾起一个近乎病态的、充满征服欲的弧度。

“那是在绝望的灰烬里……藏着的,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火星。”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萧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那是猎人发现了前所未有、能激发他全部狩猎欲望的珍贵猎物时才有的光芒。

“凌风,” 他声音里的慵懒褪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给我盯紧栖梧苑。

尤其是……他带来的那两个人。

本宫倒要看看,这块来自苗疆的‘冷玉’……究竟能硬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