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苏横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通透,筋骨齐鸣,像是刚被仙气从头到脚洗刷了三百遍。
丹田里那团枯荣魔气温顺地盘旋着,百兽魔形的力量蛰伏在肌肉深处,双臂间裂空魔刃的锋锐感更是清晰得如同呼吸。
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舒服得差点***出来。
“爽!” 苏横一个鲤鱼打挺…这次床板没惨叫,他稳稳落地,感觉自己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硬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安全感爆棚。
然而,推开房门,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气氛扑面而来,像块湿透的棉被捂在脸上。
院子里静悄悄的,静得诡异。
往日清晨该有的洒扫声、仆役的低语声,全都没了。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刺耳。
空气里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烧纸钱的味道?
苏横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
这味儿,不吉利啊!
“秀灵!” 他扬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传出去老远。
小丫鬟秀灵几乎是立刻就从旁边的耳房小跑出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惶。
“公子…” 秀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煞白。
“怎么回事?府里出什么事了?” 苏横沉声问道,心里那股刚升起的底气被这压抑的气氛冲淡了几分。
“死…死人了!”
秀灵的声音都在抖,“昨晚…西跨院那边…一下…一下死了十个!
都是值夜的护院和下仆!死状…好惨…”
她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画面,猛地打了个寒噤,说不下去了。
“什么?!” 苏横瞳孔一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十个!一夜之间?!
他目光扫过庭院角落,果然看到几处新挂起的、惨白的招魂幡和零星的纸钱,在晨风中无力地飘荡着,透着一股死寂的凄凉。
“昨晚?”
苏横的心猛地一沉。自己昨晚刚在梦里手撕了那个***艳鬼,结果府里又死了十个?
难道…杀错鬼了?那玩意儿还有同伙?或者说…这乐阳城的诡异,根本就是个有组织的黑社会?
一股邪火“噌”地窜了上来。
他妈的!没完了是吧?
“那个狗道士呢?!”
苏横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家里死了十个人!他在干嘛?还在厢房里搂着姑娘睡大觉吗?!”
秀灵吓得一哆嗦,小声道:“灵虚道长…他…他早上出来看了一眼,说…说是厉害的邪祟作乱,他…他晚上会做法除妖…”
“放屁!” 苏横直接爆了粗口,“除他娘的妖!光拿钱不办事的狗东西!家里都死人了,他还在那装神弄鬼!”
苏横越想越气,这老杂毛肯定知道点什么!他必须问清楚!
他大步流星,直奔便宜老爹苏正德的书房。门没关严,苏横直接推门进去。
苏正德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那背影,佝偻得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透着浓浓的疲惫和绝望。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
苏横心里猛地一揪。眼前的苏正德,眼窝深陷,布满血丝,脸色蜡黄憔悴,鬓角的白发似乎更多了。
那眼神,浑浊、疲惫,深处还藏着巨大的恐惧和无助。
虽然自己是穿越来的,但占据了这个身体,也真切感受到了苏正德对“儿子”那种恨铁不成钢又深沉的父爱。
看着这个便宜老爹一夜憔悴成这样,苏横心里也涌起一股酸涩和强烈的保护欲。
“爹…” 苏横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横儿…” 苏正德看着儿子,眼神复杂。
儿子今天的气色似乎…格外好?精神抖擞,眼神锐利,连身板都看着结实了不少。
这诡异的反差,让他心头那沉重的绝望稍稍松动了一丝,但也只是一丝。
他疲惫地摆摆手:“你…你都知道了?”
“嗯!”
苏横重重点头,几步走到苏正德面前,语气斩钉截铁:
“爹!那狗屁道士就是个吃干饭的废物!
家里死了十个人,他屁用没有!
咱不能这么惯着他!好吃好喝供着,还让他糟蹋姑娘?
这钱花得冤!走!咱找他算账去!”
说着,一把拉住苏正德的手腕就要往外拽。
苏正德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和“明事理”弄得一愣,手腕被抓得生疼,下意识地想挣脱:“横儿!别胡闹!那可是道长!有真本事的!我们…”
“真本事个屁!”
苏横打断他,“本事都用在女人身上了!爹,您信我!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在父子俩拉扯间,书房门口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冷哼。
“哼!苏老爷,苏公子,好大的火气啊!”
灵虚道士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穿着那身浆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头上歪歪斜斜戴着顶混元巾,脸色却有些异样的苍白,眼神也比往日更显阴鸷。
他冷冷地看着拉扯的父子俩,特别是看向苏横时,那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带着毫不掩饰的阴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道长!” 苏正德连忙挣脱苏横的手,脸上挤出几分恭敬和祈求,“小儿不懂事,您别见怪…”
“无妨。”
灵虚道士摆摆手,目光却死死盯着苏横,声音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府上之事,贫道已知晓。
昨夜那邪祟甚是狡猾凶戾,贫道一时不察,让它钻了空子,害了人命,实乃贫道之过。”
他嘴上说着过,语气里可没半点歉意。
他顿了顿,阴森森的目光扫过苏横:“不过,苏公子既然对贫道如此不满,想必是胸有成竹?
正好,那邪祟已被贫道以秘法锁定了气息,今夜子时,便是它现形伏诛之时!
贫道今晚就亲自出手,替苏家除此大患!”
苏横心中冷笑:锁定气息?我看你又准备骗钱了吧?
他面上不动声色,反而上前一步,迎着灵虚那阴毒的目光,朗声道:“好!道长果然有担当!既然如此,今晚除妖,算我一个!”
“什么?!” 苏正德和灵虚道士同时失声。
“胡闹!”
苏正德脸都吓白了,一把抓住苏横的胳膊,
“你疯了?!那是邪祟!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去送死吗?!
我就你一个儿子!出了事,苏家就绝后了!
我这把老骨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生都还两说了!”
他急得口不择言,老脸通红。
苏横:“……” 爹,您这担忧的角度…很清奇啊!
“爹!您放心!我有分寸!”
苏横挣脱老爹的手,眼神异常坚定地看着他,
“我就在旁边看看,绝不上前!再说,有道长在,怕什么?”
他故意把“道长”二字咬得很重,目光挑衅地瞥向灵虚。
灵虚道士看着苏横,那张死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不加掩饰的阴狠和嘲弄。
他上下打量着苏横,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傻子:
“苏公子…勇气可嘉啊?就凭你?跟着林武学了两天三脚猫的刀法?手里拿把破刀?”
他嗤笑一声,如同夜枭啼鸣,
“对付邪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好啊,既然苏公子执意要‘见识见识’,贫道也不好阻拦。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阴毒如同诅咒:
“刀剑无眼,邪祟凶残。若是待会儿动起手来,苏公子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邪祟的爪牙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贫道可分身乏术,保不了你周全!
到时候,可别怪贫道没提醒你!生死…各安天命!”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裸的杀意。
苏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冰冷如刀:“放心!真出了事,怨不得旁人!是我自己找死!”
“哼!希望苏公子记住自己说的话!”
灵虚道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宽大的道袍带起一阵阴风。
“逆子!逆子啊!”
苏正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横,手指都在哆嗦。
但看着儿子那异常明亮的、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某种奇异信心的眼神,他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无力地挥挥手:
“罢了…罢了…刀…你要刀是吧?王管事!去…去把库房那几把好刀拿来!”
很快,几把形制不同的刀摆在了苏横面前。有厚重的鬼头刀,有细长的柳叶刀,还有一把形制古朴、刃身笔直、带有一点弧度的长刀,有点像前世的唐横刀,但更显厚重。
苏横一眼就相中了这把。
入手沉重,刀柄缠着防滑的鲨鱼皮,刀刃寒光内敛,透着股沉凝的杀气。
他掂量了一下,手感正好!就它了!
“爹,我回去准备一下,晚上见。”
苏横拎着刀,又让秀灵去厨房弄了一大堆肉食填肚子,然后回到自己小院,闭目养神,静静等待黑夜降临。
天色,在压抑的恐慌和不安中,迅速暗沉下来。
整个苏府,如同巨大的坟墓。所有门窗紧闭,挂着的惨白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
仆役们全都缩在房里,大气不敢出,只有偶尔几声压抑的啜泣传来。
苏横提着刀,站在前院空旷的庭院中央。夜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闭着眼,呼吸悠长,调整着状态。体内的枯荣魔气缓缓流转,如同蛰伏的巨兽。
灵虚道士站在离他不远处,一身道袍在惨白的灯笼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看着闭目养神的苏横,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心中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真以为学了两天刀就能逞英雄?也好…省得我再费心思。等那‘宝贝’吸干了你,苏家的万贯家财…嘿嘿…”
时间一点点流逝。今夜月色格外明亮,繁星满天,清辉洒落,本该是良辰美景。
突然!
毫无征兆地,悬挂在庭院四周的所有灯笼,在同一瞬间,“噗”地一声,齐齐熄灭!
整个苏府,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连天上的月光和星光,仿佛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隔绝了!
阴冷!刺骨的阴冷瞬间弥漫开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和腐烂气息!
苏横猛地睁开双眼!
熔金般的暗金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刀柄冰凉,却给他一种踏实感。
“道长?”
苏横低喝一声,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传开。
无人回应。
那个装神弄鬼的老杂毛,不见了!
“妈的!” 苏横心中暗骂,精神瞬间绷紧到极致!枯荣魔气在体内加速流转,五感提升到极限!
“嗬…嗬嗬…”
“嘶…嘎…”
诡异的、非人的低语和摩擦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指甲在刮挠着木板,又像是喉咙被割破后漏风的嘶吼,充满了怨毒和饥饿!
来了!
一股极度凶险的感觉如同冰冷的钢针,猛地刺向苏横的后心!
快!快到了极致!
苏横想也不想,腰身猛地一拧,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释放!同时,体内沉寂的枯荣魔种轰然爆发!
“枯荣魔气!开!”
轰——!!!
一股深沉如渊、内蕴生死枯荣大恐怖的暗青色魔气,猛地从苏横体内喷薄而出!如同瞬间点燃的魔焰!
嗤啦!嗤啦!
他身上那件宽大的锦袍,在狂暴涌出的魔气和瞬间鼓胀的肌肉面前,如同脆弱的纸张,瞬间被撑裂!化作片片碎布飞舞!
月光重新洒落一丝,照亮了庭院中央那个骤然拔高的恐怖身影!
接近三米高的魔躯!虬结如钢浇铁铸的肌肉块块隆起,皮肤呈现出一种古铜与暗青交织的金属光泽,上面布满了如同熔岩流淌般的暗红魔纹!
暗青色的枯荣魔气如同熊熊燃烧的魔焰,缠绕在他周身,翻滚升腾,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枯寂与掠夺生机的恐怖波动!
一双熔金竖瞳在黑暗中亮得吓人,如同魔神降世!
他手中的长刀,被暗青色的魔气缠绕,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活了过来!
也就在这变身完成的刹那,那道偷袭的黑影已经扑到了眼前!
腥风扑面!恶臭难当!
苏横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真容!
那根本不是人形!更像是一堆胡乱拼凑起来的腐烂肉块!
主体像是一具高度腐烂膨胀的巨人尸体,皮肤是恶心的青黑色,布满流脓的恶疮和蠕动的蛆虫!
四肢扭曲变形,关节反转,指甲漆黑尖锐如同匕首!
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那根本不是一颗头,而是由三颗腐烂程度不一、表情扭曲痛苦的人类头颅强行缝合在一起的怪物!
三张嘴巴同时张开,露出参差不齐的、挂着腐肉的尖牙,发出重叠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嚎!粘稠腥臭的涎水不断滴落!
尸傀!而且是融合了至少十具尸体的恐怖尸傀!
“吼——!!!”
三颗头颅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只覆盖着腐肉和骨刺的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苏横的胸膛!速度比之前偷袭更快!
“给老子滚开!” 苏横怒吼,魔音滚滚!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恶臭和恐怖,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被激起了滔天凶性!
他双手握刀,枯荣魔气疯狂注入刀身!长刀发出兴奋的嗡鸣,刀身瞬间被渲染成暗青之色!
“裂空魔刃·螳螂斩!”
没有试探!没有花哨!一出手便是刚猛绝伦的绝杀!
苏横庞大的魔躯拧转,全身力量如同山洪爆发,灌注于双臂!
缠绕着枯荣魔气的长刀撕裂黑暗,划出一道凄厉的暗青色弧光,带着力劈华山、斩断一切的恐怖气势,狠狠地迎向那抓来的腐肉巨爪!
铛——!!!!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轰然炸开!如同两座铁山狠狠相撞!
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炸开,卷起地上的碎石尘土!
苏横感觉一股沛然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魔躯都微微晃动,脚下青石板寸寸龟裂!好大的力气!
那尸傀更不好受!
它那足以撕裂钢铁的腐肉巨爪,在缠绕枯荣魔气的锋锐刀锋下,如同热刀切牛油!
五根漆黑的指爪连同半只手掌,被齐刷刷地斩断!断口处没有鲜血,只有喷溅出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尸液!
枯荣魔气附着其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嗷——!!!” 三颗头颅同时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剧痛让它更加疯狂!
断腕的剧痛彻底激发了这怪物的凶性!
它剩下的那只完好的巨爪带着更猛烈的腥风抓来!
同时,三颗头颅猛地伸长,如同三条毒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利齿,从三个刁钻的角度狠狠咬向苏横的头颅、脖颈和手臂!
速度快如鬼魅!
腥臭的口气几乎喷到苏横脸上!
“找死!” 苏横眼中凶光暴涨!裂空魔刃的精髓——快、准、黏、狠,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裂空魔刃·金蝉脱壳!”
庞大的魔躯展现出不可思议的灵活性!苏横猛地一个矮身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抓向胸口的巨爪和三颗头颅的撕咬!动作如同鬼魅,带起一片残影!
同时,刀光如电!从极其刁钻的腋下反撩而出!
“嗤啦!嗤啦!嗤啦!”
三道暗青色的刀芒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斩在三颗伸长袭来的脖颈之上!
枯荣魔气的霸道腐蚀之力瞬间爆发!
三颗狰狞的头颅如同被强酸泼中,发出凄厉的尖叫!
脖颈连接处瞬间变得焦黑、枯萎、脆弱!
虽然没能一刀斩断,但那恐怖的腐蚀伤害让尸傀的动作猛地一滞!
“裂空魔刃·螳臂挡车!”
苏横得势不饶人!
刀势一转,不再硬碰,刀身如同灵蛇般黏上了尸傀再次抓来的巨爪!
一股粘缠、卸力的魔气顺着刀身传递过去,巧妙地一带一引!
尸傀那庞大的身躯竟然被带得一个趔趄,重心不稳!
“就是现在!死——!!!”
苏横眼中熔金光芒炽盛!全身枯荣魔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长刀!
刀身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暗青色的魔光暴涨,将整个庭院都映照得一片幽暗!
他将百兽魔形的狂暴力量与裂空魔刃的极致锋锐,还有枯荣魔气的霸道侵蚀,在这一刻完美融合!
“百兽·裂空·绝灭斩!”
苏横庞大的魔躯如同炮弹般跃起!双手握刀高举过头顶!
刀锋之上,暗青色的魔气凝聚成一道数丈长的、凝练到极致的恐怖刀罡!
刀罡边缘,空间都仿佛在扭曲!
带着斩断生机、撕裂魂魄的绝灭之意!
如同魔神挥动灭世之刃!
“斩!!!”
伴随着一声震碎夜空的咆哮,那道凝聚了苏横目前最强力量的暗青刀罡,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朝着重心不稳、三颗头颅还在痛苦嘶嚎的尸傀,狠狠劈下!
刀光过处,空气发出被撕裂的刺耳尖啸!枯荣魔气所及,地面石板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尸傀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三颗头颅发出绝望的尖啸,试图举起双臂格挡!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如同热刀切过厚油脂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暗青刀罡毫无阻碍地切过尸傀格挡的双臂,切过它庞大的、由腐肉堆积的身躯,最后将它三颗缝合在一起的头颅,从中一分为二!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轰——!!!
尸傀庞大的身躯,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由内而外猛地爆开!
腥臭粘稠的黑色尸液、腐烂的内脏碎块、断裂的骨骼,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但所有飞溅的污秽之物,在接触到那尚未消散的暗青色枯荣魔气时,都如同冰雪消融,瞬间被腐蚀、湮灭,化为缕缕散发着恶臭的黑烟!
整个庭院,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和尸腐味。
叮!成功击杀‘中阶尸傀(融合体)’!
获得魔能:20单位!
冰冷的提示音在苏横脑海响起。
苏横庞大的魔躯缓缓落地,沉重的脚步踏在龟裂的地面上。
他微微喘息着,周身翻腾的暗青魔气缓缓收敛,那骇人的三米魔躯也如同泄气的皮球般缩小,恢复成正常体型,只是肌肉线条依旧贲张有力,皮肤上的魔纹缓缓隐去。
他手中的长刀,刀刃上萦绕的魔气也渐渐消散,露出寒光闪烁的刀身。
就在他刚松一口气,准备查看魔能时——
“咳咳…噗!”
墙角阴暗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喷血声!
苏横猛地转头,熔金竖瞳瞬间锁定声音来源!手中长刀嗡鸣,直指过去!
只见灵虚道士踉踉跄跄地从墙角阴影里爬了出来!
他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还挂着一缕刺目的鲜血,道袍前襟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他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里,似乎还紧紧攥着一个什么东西,指缝间渗出点点乌光。
他看着庭院中央,那几乎被腐蚀出一个大坑的地面,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恶臭和枯荣魔气的余波,又看向持刀而立、眼神冰冷如刀的苏横,那张死人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和…一丝恐惧!
“不…不可能…”
灵虚道士的声音嘶哑颤抖,如同破风箱,
“你…你是什么怪物?!凡俗武学…怎么可能…杀死我的‘宝贝’?!”
他想起刚才苏横战斗时那三米魔躯、滔天魔气、比邪祟还邪祟的恐怖景象,再对比之前那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纨绔,巨大的反差让他几乎要疯掉!
苏横缓缓抬起手中长刀,刀尖遥指灵虚道士,枯荣魔气虽然收敛,但那熔金竖瞳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却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刺向对方!
“你刚才…在干什么?” 苏横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铁块砸在地上,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森然杀机!
灵虚道士浑身一颤,对上苏横那双非人的竖瞳,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被洪荒凶兽盯上的致命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