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暴雨砸在生锈的空调外机上，林子薇抱着女儿在楼道里发抖。
怀里的孩子像块烧红的炭，额头烫得她指尖发麻。
她数到第七次打翻退烧药时，终于听见楼上传来关门声。
周海正对着取景框调整参数，相机突然被砸门声震得偏移两寸。
显示屏里暴雨中的城市夜景裂成碎片，门外传来带着哭腔的女声："求您开开门！
"猫眼里女人浑身滴水，湿透的连衣裙紧贴着玲珑曲线，睫毛膏晕成两团黑雾。
周海拉开门栓的瞬间，女人踉跄着撞进来，怀里的孩子像只淋湿的雏鸟。
"医院...最近的医院..."林子薇的牙齿在打颤，发梢滴落的水珠洇湿了玄关地毯。
周海抓起鞋柜上的车钥匙，顺手扯下晾在椅背的薄毯裹住孩子。
他闻到女人身上混合着雨水和茉莉花洗发水的味道，混着孩子滚烫的体温蒸腾成白雾。
暴雨像倒扣的银河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发疯似的摆动。
后视镜里林子薇正用掌心贴着女儿额头，霓虹灯掠过她苍白的脸，在眼下投出蝴蝶翅膀般的阴影。
周海猛打方向盘避开积水区，听见安全座椅传来小猫似的呜咽。
"体温计显示四十度三。
"护士掀开薄毯时皱起眉头，不锈钢托盘撞在推车边缘发出脆响。
林子薇跟着移动病床小跑，高跟鞋在瓷砖上打滑，周海下意识伸手托住她手肘。
消毒水味里混进一缕栀子香，他这才发现女人耳垂上有颗朱砂痣。
当点滴瓶开始规律地滴水时，窗外的雨势渐弱。
周海拿着缴费单回来，看见林子薇蜷在陪护椅上睡着了，睫毛还沾着水珠。
他脱下牛仔外套盖在她肩上，转身却被拽住衣角。
"别走..."女人梦呓般呢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袖口的铆钉。
周海僵在原地，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走廊尽头传来午夜钟声，他数到第十二下时，林子薇惊醒了。
黎明前最浓的黑暗里，周海听完了那个带着血腥味的故事。
家暴的前夫、深夜砸碎的酒瓶、藏在行李箱里的离婚协议。
说到第三次报警时林子薇突然噤声，盯着手机屏幕的瞳孔骤然收缩。
周海顺着她视线看去，锁屏上跳动着未署名的来电。
"你觉得我是坏女人吗？
"办理出院时林子薇突然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