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的水很冷。
李承鄞站在池边，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
月光如纱，笼罩着他的面容，那张脸年轻得让他恍惚——没有经年累月的疲惫，没有刻骨铭心的悔恨，更没有那道自额角蜿蜒而下的狰狞疤痕。
这是......五年前？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纹路清晰，没有常年握剑留下的厚茧。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天了。
他记得这个时候，他刚刚被立为太子不久，正在暗中筹划西洲之行。
西洲......小枫......心脏猛地抽痛，仿佛有一把钝刀在胸腔里来回搅动。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明媚的笑脸，还有那双最后充满恨意的眼睛。
那一世，她纵身跳下忘川，而他却在岸边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心如刀绞。
那一世，他为了江山，负了她，也负了自己。
"殿下，夜深露重，该回去了。
"身后传来裴照的声音。
李承鄞转过身，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
上一世，裴照为了救他而死，临死前还在劝他放下执念。
如今再见，恍如隔世。
"裴照，"他轻声说，"明日一早，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西洲。
""殿下？
"裴照露出诧异的神色，"西洲路途遥远，且局势复杂，陛下恐怕......""不必惊动父皇。
"李承鄞打断他，语气坚定而冷静，"就以商队的名义去。
记住，此事绝密。
"裴照领命退下。
李承鄞站在廊下，望着天边那轮明月。
上一世，他为了太子之位，为了豊朝江山，利用了小枫的感情，灭了她的母族。
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江山。
---西洲之行。
三日后，一支商队悄然离开上京。
李承鄞扮作商队少主，化名顾小五。
这个名字，曾经是他欺骗小枫的工具，如今却成了他赎罪的开始。
商队一路向西，穿过茫茫戈壁，终于抵达了西洲。
西洲的草原辽阔无垠，蓝天白云下，牛羊成群。
李承鄞骑在马上，远远就看见那道红色的身影。
小枫骑着一匹枣红马，在草原上肆意驰骋，笑声清脆如银铃。
他的眼眶瞬间湿润。
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在思念这个声音。
如今终于再次听见，却恍如隔世。
"少主，前面就是西洲王庭了。
"裴照低声提醒。
李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