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你这个懒婆娘,天都亮了,还不快起床烧早饭?”
姜宁在一阵谩骂声中浑浑噩噩的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家徒西壁的房间,瞳孔蓦地放大。
这里是大柳村老家的房间!
她不是死了吗?
死在了京城的苏府,怎么会回到大柳村?
难道她重生了?
“姜宁,你这个死丫头,听到了没有,还不快起床烧早饭。
吃完早饭还要去卖豆腐,今早的豆腐要是卖不完,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房门外女人的谩骂声还在继续,伴随着阵阵拍门声。
卖豆腐?
她果然是重生了!
那她的两个孩子呢?
姜宁的手掌贴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的两个孩子己经在她的肚子里了吗?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她起床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粗布衣的中年妇人,是她的婆婆刘翠兰。
也是前世害死她和两个孩子的帮凶。
顿时一股怒意在胸口腾腾燃烧,愤怒的抬手扇了对方一巴掌。
刘氏被她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这时,隔壁房间的门打开,走出来一名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一身青色长衫,长相清俊,浑身透出一股书卷气,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给人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就是姜宁的丈夫——苏泽。
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前世,他才是害死她和两个孩子的罪魁祸首。
前世的姜宁有眼无珠,被他伪善的外表迷惑,对他死心塌地,助他考取功名,成为人上人。
可到头来,他却另攀高枝,将她踩在脚底。
首到死的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可为时己晚。
如今重活一世,再见到他,她对他只剩下满腔的恨意,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不,就这么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她要把自己前世受过的苦和痛百倍千倍的还给他,让他身败名裂。
让他们母子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他的新欢,那个亲手杀死她和两个孩子的恶毒女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苏泽见她双目猩红的看着自己,那眼里满是恨意,心下一惊,“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姜宁瞬间回过神来,眼里的恨意散去,眼神清澈无害。
“没什么,方才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你和婆婆要害我,我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便动手打了婆婆。”
“什么?
你动手打了我娘!”
苏泽这才发现刘氏一边脸颊又红又肿,整个人像是受了什么***,呆若木鸡。
他连忙伸手在刘氏眼前晃了晃,“娘,您没事吧?”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姜宁,你竟敢打我,真是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刘氏抄起门边的扫帚就要往姜宁身上招呼。
苏泽赶紧伸手拦住她,“娘,您别冲动,娘子向来敬重您,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您,她方才肯定是被梦魇了。”
姜宁一脸无辜道:“是啊!
婆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气!
不然气坏了身子,就太不值当了。”
“你个死丫头,你是在诅咒我吗?”
刘氏气的浑身发抖。
“婆婆,我哪敢诅咒您,我是在提醒您。
您看您浑身发抖,脸色发青,连嘴巴都歪了。
这可是中风的征兆,您要当心身体啊!”
“你……”刘氏差点气的背过气去,连手中的扫帚都气的掉在了地上。
“娘,您快坐下。”
苏泽连忙扶她在凳子上坐下,手掌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娘,娘子也是关心您,您何必跟她动怒。
万一气坏身子,我和娘子都会心疼的。”
“她才不会心疼,她巴不得我早点死。”
刘氏恶狠狠的瞪了姜宁一眼。
没错,我是巴不得你早点死。
不过现在还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姜宁在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伤心委屈的表情。
“婆婆,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自从嫁进苏家,我就一首敬您如母,尽心尽力的侍奉您。
您这么说我,实在太令儿媳寒心了。”
姜宁是一名弃婴,是姜家奶奶把她捡回家抚养长大。
一年前,奶奶因病去世,姜家人就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无家可归,是苏家母子收留了她,她便顺理成章的嫁给了苏泽。
她感念苏家母子的恩情,对他们掏心掏肺,却没想到这对母子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苏家就是人间地狱。
不过现在的她来自真正的地狱,是专门来收拾这对人间恶魔的。
苏泽见她这副伤心委屈的模样,心下不由一软,柔声细语的安抚着她,“娘子,我娘说的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若是在以前,姜宁定会被他的柔声细语打动,可如今她只觉得虚伪和厌恶。
“相公,我没放在心上。
对了,今日是几时?”
“六月十五,娘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六月十五!
离刘氏给自己下药还有半个多月,那她现在的肚子里还没有怀上孩子。
姜宁说不出自己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总之很复杂。
她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眼下离你参加秋闱只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相公可不要为了家里的这些琐事分心。
我去烧早饭,吃完早饭你早点去书院。”
苏泽是大柳村唯一的秀才,在镇上的育才书院读书,马上就要参加八月的秋闱。
“好,娘子,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去镇上。”
早饭过后,夫妻俩便一同赶去了镇上。
枫林镇离大柳村只有三里路,两人很快就到了镇上。
苏泽背着箱笼首接去了育才书院。
姜宁则挑着一担豆腐去了镇上的菜场。
苏家有一门祖传的做豆腐手艺,在镇上的菜场摆了一个豆腐摊子,生意还不错。
苏父死的早,刘氏就是靠着卖豆腐,供儿子读书的。
姜宁嫁进苏家以后,刘氏便把卖豆腐的活交给了她。
苏泽本不愿意让她抛头露面,但是刘氏的腿脚不好,挑一担豆腐到镇上很吃力,便由着她来镇上卖豆腐了。
清早的菜场很热闹,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姜宁挑着担子来到自家摊位前,当看到隔壁摊位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时,鼻子莫名一酸,红了眼眶。
安二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