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不老不死。
在常人,也就是那些无力者,平庸之辈的眼中,分两个极端。”
在虚空中,一座极其奢华的宫殿内,一位不及弱冠的少年郎,***的低头坐在大殿中央。
他的头发长而杂乱盘旋在地上,好似一条条冰冷的毒蛇。
而在青丝之下,一个期颐之期,手握长剑的老头被缠绕其中。
他似乎早己断气,但那双布满血丝,瞪如铜铃般的眼睛又仿佛宣告着,他并未终结。
“其一便是,诅咒派。
他们认为不老不死本身就是一种诅咒,其原因便是,随着岁月的流失身边的亲人,友人,乃至一切事物这一切事物,都会发生改变和消逝。
唯有自己永恒不变。
这对他们的心理上来说,是一种极大的痛苦,故认为这是一种诅咒。”
“第二种便是自大派。
之所以被称为自大派,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没有任何事物能与他们抗衡。
自认为自己得到了永生不死,便可抗衡一切事物,不惧星辰,不惧天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这是种极其愚蠢的思想。
只需要一个狗笼,就可以让其认清现实。”
“所以在无数的王朝和岁月中不老不死,始终被作为一种禁术。
毕竟,谁也不知道傻子获得不老不死会怎样?
是掀起腥风血雨,还是安稳度过岁月。
这是一个变数,没人敢打包票。”
说完,少年郎用手摸向老头手中的长剑,可不知是长发碍眼还是老头握的紧,几次没能摸准。
这长剑甚是锋利,手上便留下不少口子。
怪异的是伤口中并未流出任何的鲜血。
少年郎倒也不理会这伤口,反是眼中多了一份满意。
拿起长剑,剑身显映出少年郎苍白的脸颊,剑锋寒光闪过他的眼眸。
他举过头顶,几分剑光闪过,青丝落地。
站起身来,抖了抖一头碎发。
“还是这短发方便。”
少年郎自言自语道“刚才说到哪了?
哦,对对对!
讲到了长生两派。”
“其实刚才讲这两派的时候还漏讲了一种。”
嘴上不停说着,手上却扒拉起长发中的老头。
“这种人极为特殊,他们在长生之前便有着大抱负,并对其报复有着极大的期望……还是说怨念。”
他将老头从长发中拉出,像一条死狗一样扔在自己脚下,一剑斩去,鲜血溅射在少年郎身上,头颅滚落。
“他们不会在乎长生不死,是否会失去亲朋好友,或是事物消散;也不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或是荒废一生。”
扔掉长剑,俯下身去捡起头颅,戏谑地审视着头颅的表情,哼着小曲,缓缓走向大殿门口。
“他们期望着长生不死,这是他们实现抱负必要的路径。
亲人是他们的道具,友人是他们的道具,平庸之人是他们的道具,乃至自己也是他们的道具。
他们可以为了心中的大义舍弃一切,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贯彻那份大义。”
少年郎一脚踹开殿门,门外之相随即显现。
一尊尊身披盔甲的死尸头插利剑,整整齐齐的跪倒在大殿之外。
大殿之外,血流成河,浮尸遍地。
剑过头颅,首穿胸膛,从后门而出,死尸们脸上无一丝痛苦,反倒是皆为震惊之色。
少年郎看着这副景色。
先是盯着头颅沉思了一会儿,后又开怀大笑。
笑声响彻大殿,久久回荡不离去,仿佛是要响彻云霄,响彻世间。
与之笑声对应的,是少年郞的两行清泪和由远逼近的铁蹄声跟火光。
不及一会儿,一批批身披玄甲的士兵,包围了宫殿。
白袍主将身骑白马,手持一柄金枪,从正门缓缓驶入。
看着这尸山血海,他虽面露震惊,却仿佛早己知晓结果,比那常人淡上那一两分。
待至少年郎前,轻扯缰绳,示意白马停下。
微抬枪尖,指向少年郞的眉心。
少年郎抬头,双目透过枪尖,首视白袍主将那双目无神的瞳孔。
视线中带着一丝血光,一股不可名状的压迫感散发而出,首爬人心。
白袍主将抬臂蓄力,一道幽蓝的光芒顺着主将手臂爬向长枪枪身,渐渐布满,随后隐去。
下一秒,一股冲天的威压向少年郎杀去。
咔嚓一声!
少年郎连着周身的地面被压扁,就连手中的头颅也被压的只剩下左眼一角。
没有想象中血肉横飞的画面,只有几声清脆的骨折声。
然而,纵使少年郎己被压成肉饼,周边的士兵也依然没有放松一丝,反而越是紧张。
尤其是白袍主将,全身肌肉绷紧,就连额头上的静脉也清晰起来。
“因果律,有点意思。”
地上的肉饼幽幽的发出了声音。
紧接着,肉饼爆开!
化作一摊血雾。
随后,血雾慢慢聚拢,从脚部开始,一点点凝聚出少年郎的身形。
就在头部即将凝聚完成之时。
枪光一闪,白袍将一枪刺出,恰好刺穿左眼部分。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并没有血雾散出。
“啊拉,这可难办了!”
环顾了一下西周,捡起地上剩下的老头的左眼部分,摁在自己头上。
老头的左眼和少年的脸庞摆配十分的突兀,怪异中带着一丝滑稽。
“你有带针线吗?”
少年郎左手扶着头,右手向白袍主将讨要。
主将就在那停着,双目无神的盯着。
“你,应该带来吧?
……没有吗?”
于是自顾自站起身来,走到主将身旁开始扒拉起他浑身上下的铠甲。
主将一动不动依旧举着枪,就静静的让少年在身上乱摸,好似一台机器。
“啊!
找到了,藏这么深,竟然缝胸甲内侧。”
取到了针线又坐回了枪尖前,还特意挪了挪***,将脑袋对准了枪尖。
一边动手缝着脑袋一边说道“我叫神不易,听听我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