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电闪雷鸣,天空轰隆隆。
雨水落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张一坐在书桌上,两手托腮,盯着滑落的雨滴怔怔出神。
“千古圣皇生死都不怕,还会怕天河?”
张一喃喃自语,遐想万千。
昏黄的火烛下,他的脸庞显得长期营养不良般虚弱,但他的瞳孔有神,精光灵动。
他收回思绪,看向摆放在书桌上的古籍,认真的阅读圣皇的后来事。
终究是黄粱一梦!
许久,张一轻叹,为圣皇最后的结局愤然。
他转头看着屋内,顿感饥肠辘辘。
可是这里没有食物,只有父母遗留给他的这座小院。
咚咚!
门外,敲门声响起,急促且沉重。
会是谁来?
冒着磅礴大雨,来找他!
思索间,张一撑起雨伞,来到院内开门。
“叔叔婶婶。”
张一惊讶,顿感思议。
自父母去世后,便和他们不曾来往,今日找他所谓何事?
来人正是张启动和徐娥。
“起开,别挡路。”
张启动神色厌恶,一把推开张一。
张一被推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徐娥一把扯过张一的雨伞扔到地上,嘴里骂骂咧咧:“没看到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还在这发呆不把我们迎过去,这么大了没点眼力见。”
张一无名火起,他脸上僵硬,任由雨水冲刷,不为所动。
张启动和徐娥自顾自朝屋内走去,看到陈设简陋,屋顶因年久失修正往里淌水,对张一一阵数落。
“你堂哥婚事将近,这里我们准备给你堂哥当做婚房,你今晚赶紧离开,别碍眼。”
徐娥声音尖利,指着张一,嘴中满是嘲讽。
“不行。”
张一果断拒绝,这里是父母遗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唯一的念想。
“不走腿给你打折。”
张启动怒目而视。
“杀了我我也不走。”
张一怒吼。
嘭!
他的身体被砸在墙壁上,吐出一大口血,昏死过去。
张启动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己是道灵三重,对付你一个感无灵根的废物,太大材小用了。
今日,废你一条腿,当做你顶撞我们的惩罚。”
轰!
空中惊雷炸响。
痛,太痛了!
张一的腿部剧痛,他满头大汗,渐渐苏醒。
这是哪里?
入眼一片荒凉,杂草丛生,这是南城荒无人烟的戈壁。
好心狠的亲叔叔!
张一彻底对张启动失望,以往,他挑唆众人远离张一,落得个众叛亲离。
如今,叔叔却想杀了他,鸠占鹊巢,对他赶尽杀绝。
腿断了。
张一脸色通红,眼中布满血丝。
“张一,张一……”张一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声音急切,带着哭腔。
“张一。”
远处的呼喊声由远及近,看到张一,女孩惊喜,快步走来。
“你怎么来了。”
张一虚弱的问,脸上有一丝苦笑。
女孩名叫若明,与他一样,自幼无父无母。
“现在南城都传开了,你被张启动赶出来,流落街头。”
若明眼中侵泪,她抱住张一,道:“我太担心你了,就怕他对你不利。”
看到张一安然,她心中的担忧才慢慢褪去。
“你的腿?”
若明问,满脸不可置信。
“断了?”
而后,她又自言自语。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张一摸摸若明的脸庞,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失落的道:“我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更配不上你了。”
“我爱你,只要是你,便好!”
若明带着张一回到她的住所,连忙为他请南城最好的大夫。
敷完药,大夫起身道:“二十两银子。”
“我现在没有,可不可以先赊着?”
若明声音微弱,满脸局促。
“什么,你没有银子?”
啪。
大夫抬手便打上去,他知道这两个人无权无势,打他们也是白打。
大夫一脸凶相,他盯着若明。
“没银子就拿你抵消。”
若明一脸惶恐,她脸上的巴掌印浮现,红肿一片。
里屋,听到他们交谈,张一挣扎起身,拖着一条残腿,疼痛深入骨髓,但他毫不在乎。
他不能让若明因为他被打。
大夫看到张一,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若明连忙扶起若明,满脸急切担忧:“你的腿还不好,怎能随便起身。”
张一抚摸若明被打红的脸庞,道:“对不起,对不起。”
“张一,若明。”
一道声音自院外响起,转瞬间人影来到屋内:“看,我带什么好东西来。”
少年看到若明红肿的脸庞,他心中怒火中烧:“张一,你打若明干什么?
人家……”少年话未说完,便被若明打断:“不凡,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张一打的。”
不凡错愕,道:“那是谁?
告诉我,我去宰了他。”
若明不想事情更复杂,她轻轻一笑,摇头道:“没事的。”
“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哦,我求父亲换来的两颗灵丹,可以助张一更快的恢复伤势。”
不凡掏出灵丹,塞到张一手中,道:“快吃了它。”
张一感动,他知道这两枚灵丹不会轻易的给不凡,想必,他也受了不少苦。
“谢谢你。”
张一心中有千言万语诉说。
“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快吃。”
不凡催促。
张一吃下一颗,顿感一股暖流席遍全身,他的毛孔舒展,疼痛感减轻不少。
饱腹感特别强,一瞬间他神清气爽,一股微妙的气体正涌入他的体内。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灵丹。
张一感慨。
他把剩下的一颗灵丹递给若明,让她吃下。
若明连忙拒绝,道:“灵丹来之不易,还是你服下,赶快恢复伤势。”
最后,他把灵丹小心的存放起来,以便日后服用。
张一对不凡说道:“你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不凡原名张不凡,张家家主的庶子,在那个年代,他备受排挤,打压。
他们三人同病相怜,是唯一的知己,是不被嘲笑,讥讽。
是可以说知心话的人。
“没有,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不凡云淡风轻的说道。
休养几日后,张一可以下床走路,走起路来腿有些跛。
“这几天不见不凡,他在忙什么?”
张一来到户外,看着蔚蓝天空道。
“不知道。
他总是很忙。”
若明陪在张一身边,思考着一些事情。
今天,是张启动儿子的大喜之日,迎娶的是南城赫赫有名的王家之女。
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南城张家府邸!
不凡浑身是血,他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边上,是南城有权有势的少爷公子哥。
“他快不行了,这么不经玩。”
其中一人说道,满脸鄙夷。
“留他条命在,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张家嫡子说道。
他叫张英,是不凡同父异母的哥哥。
“还是我英哥大度!”
边上一群人赞声。
又是数日过去,这天,是张一十六岁生日,如今,他腿伤恢复的很好,可以不用搀扶就能自由走动。
“今天你生日,我们出去为你挑选一件礼物。”
看到张一的伤势渐好,若明心情很好,提议出去转转,散散心情。
张一同意,他们来到街道,这里商品琳琅满目,人影幢幢。
张家上空,有五道身影,他们朦胧,看不清身影。
悬在半空,看着张家。
“背叛者的子嗣都结婚了,看来给他儿子留下了不少的宝贝。”
“听说他儿子名叫张一,今日我等前来,就是诛杀此撩,以绝后患。”
“永夜组织的预言天师看到未来不好的一角,把那个女娃娃也杀了。”
“张一的新婚妻子也一同赐死。”
永夜组织的人一言一语间,透露出对背叛者的痛恨。
他们使出神通,将刚刚修缮完好的院子粉碎成灰,里面,张启动的儿子和王家之女瞬间化为血雾,不复存在。
“那个女娃娃好像名叫若明,走,一同解决了。”
他们来到若明住所上空,此刻,一名少女正好在里面,永夜组织的人以为她就是若明,首接格杀。
可怜的少女死的不明不白,成了若明的替罪羊。
“后患解决了,我们永夜将要掌控神方大陆,再也无人可敌。”
说完,他们便消失了。
张启动听到儿子的噩耗,一下子瘫倒在座椅上,满脸不可置信,他们得罪了谁?
要致他儿子于死地。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儿子死是他一手促成的,让永夜组织误以为他就是张一。
如果不是他贪得无厌,逼迫张一离开,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自食恶果。
此时,张一和若明正有说有笑的往回赶,他们的银子不多,平常都是不凡在接济他们。
“也不知道不凡在忙什么?
都半个月了也见不到他人,他不会出什么事了?”
提到不凡,张一心中担忧,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太不正常了,平常他来的最勤,这次太长时间不见他人。”
若明道。
不知不觉间,他们回到住所,眼前一幕让他们不敢置信,满脸错愕。
若明的家被毁了,一片狼藉。
那里,星星点点血迹斑斑,不安情绪蔓延。
若明脸颊处有泪滴滑落,此时,她伤心难过,这里有她和父母的记忆,有他们温馨的一幕幕。
如今,全毁了!
“不。”
若明大哭,她趴在废墟上,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希望在做梦。
梦醒房屋完好,父母健在。
若明自欺欺人的哄骗自己。
这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若明的肩膀抖动,单薄瘦弱的背影看的张一一阵心疼。
“我还在这里。”
张一轻声道,他紧紧抱住若明,让她知道,她还有他。
“这里我们待不下去了,我们离开南城,我不相信没有我们能立足之地。”
张一道,他愤然,他的怒火一首在燃烧,不管谁做的,这件事都要为若明讨一个公道。
好半天,若明才止住哭泣,回头望去,是不复存在的过往。
“我们应该跟不凡道别。”
他们来到张家府邸,却被告知不凡在外地,且不会再回来。
张一一阵惆怅,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
“我们也要走了,却不能好好的道别。”
张一可惜。
他们一路西行,他们想拜师学艺,学习功法,不被人欺负。
听闻太行宗正在招收弟子,他们要去那里,信心雄雄。
途中,他们遇到一个疯子,披头散发。
有恶臭传来。
疯子向他们讨要吃食,张一拿出仅剩的一张饼递给疯子。
疯子一把夺过张一手中的饼,大口朵颐。
咳咳。
疯子吃的太急,不小心被噎住,发出剧烈咳嗽。
张一急忙拿出水壶,让疯子喝口水缓缓,并嘱咐道:“慢点吃,别着急。”
好半天,疯子才止住咳嗽,很快,一张饼被他吃完。
张一和若明见他无事,正准备离开,却被疯子拉住手臂。
嘶!
剧痛席遍全身,张一忍不住发出***。
“小友我看你资质不凡,可愿拜我为师?”
疯子突然正色道。
张一只觉他在疯言疯语,并没有当回事。
“别闹了,前辈,我们正准备去太行宗,”张一道,疯子的手牢牢的固定张一的手臂,他一时间竟挣脱不开。
“我说的是真的。”
疯子急了,他可能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竟把前方一大片绿茵树木夷为平地。
张一震撼,他吃惊的看着疯子,这位前辈有如此能力,怎会沦落街头,成了乞讨的人?
“现在看到我的实力了,怎么样,心动了吗?
要不要拜我为师?”
疯子得意的看着张一。
张一看着若明,神色间的震撼不言于表。
“女娃娃可否也愿拜我为师?”
疯子问道。
“弟子张一(若明)拜见师傅!”
张一和若明纷纷跪下,向疯子行拜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