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晴在威士忌酒瓶碰撞声中惊醒时,月光正把母亲扭曲的影子投在门板上。
泛黄的日历显示这是第七个“失踪夜”——每月17号许母都会带着不同男人的香水味消失整晚。
她摸出枕头下的玻璃弹珠,用程野教的方法折射月光,在墙面试图拼出“SOS”信号。
第西颗弹珠突然滚进床底。
许初晴俯身时闻到刺鼻的汽油味,母亲的蕾丝内衣浸泡在打翻的酒精灯里,火苗正顺着酒液爬上窗帘。
她抓起书包冲向门口,却发现门锁被反扣,金属撞击声里混着陌生男人的狞笑:“小妹妹,你妈欠的可不止钱......”程野的衣柜里塞满电子废品,腐坏的樟脑丸气味刺得许初晴睁不开眼。
透过百叶门缝隙,她看见程野正把改装的电击器藏进玩偶熊。
“数睫毛,”他把手电筒咬在齿间,声音含糊,“你数清我的,我数清你的,天就会亮。”
荧光表盘显示03:17,许初晴的指尖悬在程野颤动的睫毛上方。
118根,她默记这个数字,就像记住摩斯密码手册第118页的求救代码。
程野的呼吸扫过她虎口的烫伤,突然说:“你眼睛里有银河系。”
她没来得及追问,楼下传来防盗窗被撬动的声响。
讨债人的手电光柱扫过程野卧室时,许初晴的鼻尖离他锁骨仅剩两厘米。
程野按下玩偶熊腹部的开关,天花板突然降下用光盘串成的“星空幕布”,折射的光斑让入侵者瞬间致盲。
“左数第三块地板。”
程野在她掌心画圈。
许初晴摸到隐藏按钮的瞬间,整面书柜180度翻转,露出后面的通风管道。
他们爬行时,程野背包里的电路板刮擦金属壁,发出类似摩斯密码的节奏。
许初晴突然听懂了——那是上周他教过的“别怕”。
晨光穿透通风口铁网时,他们蜷缩在锅炉房角落。
程野用螺丝刀在生锈的管道上刻坐标,许初晴把止痛药掰碎泡进矿泉水。
"北纬***°08",他手腕结痂的星星疤痕在颤抖,"等我们逃到冰岛,就造一座用极光供电的城堡。
"许初晴将弹珠按进刻痕凹陷处,紫色玻璃正好嵌成小数点。
程野突然撕开她后颈的创可贴,用记号笔画了只机械蜗牛:"这是追踪器,只要我还能接收到心跳信号......"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切断,锅炉压力表的指针正在疯狂右摆。
消防车的鸣笛声中,许初晴翻出程野背包里的老式手机。
屏幕突然亮起,二十三条来自"LY"的未读短信冲刷着收件箱。
最后一条写着:"游戏该结束了,替我向你妈妈问好。
"发信时间正是母亲失踪的午夜。
她正要点开附件,手机突然弹出视频请求。
镜头晃动间,她看见程野父亲坐在真皮转椅上,手中把玩的正是母亲失踪前戴的珍珠耳环。
背景里有个穿白裙的女孩正在拼图,她举起的那块拼图碎片上,赫然是程野刻在衣柜里的冰岛坐标。
视频戛然而止。
许初晴转身要提醒程野,却发现他正用美工刀剜去手腕的星星疤痕,血珠滴在弹珠折射出的彩虹上,融化成诡异的靛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