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开学典礼刚结束，齐北安就撕开了规整的领口纽扣。
班主任领着他往教室走时，他正用舌尖把薄荷糖顶到腮帮一侧，鼓起一个小包。
"我们班学风很好，特别是沈慕宇同学，连续三年年级第一..."班主任话音未落，齐北安己经透过窗户锁定了目标——靠窗第三排，一个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画星图的男生。
阳光给他睫毛镀了层金边，连发丝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柔顺。
"装。
"齐北安嗤笑一声，糖块在齿间碎成两半。
推门进教室时，齐北安故意让书包带滑下肩膀。
全班安静下来的瞬间，他捕捉到沈慕宇微微蹙起的眉峰——那人钢笔尖在星座图上洇出个墨点。
"这是从明德高中转来的齐北安同学。
"班主任话音刚落，后排女生就传来小声惊叹。
齐北安倚着讲台写下名字，最后一笔故意拖长，粉笔"啪"地折断。
"叫我北安就行。
"他转身时锁骨处的银色耳机链叮当作响，"特长是..."目光扫过沈慕宇微微绷紧的指节，"...专治各种假正经。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沈慕宇突然举手："老师，新同学好像没带教材。
"他举起一本包着素色书皮的化学课本，"要和我共用吗？
"齐北安眯起眼睛。
那课本边缘分明用荧光笔标满了注释——典型的学霸诱捕器。
"谢谢啊。
"他一把抽过课本，指尖故意擦过对方手腕。
沈慕宇迅速缩手的样子像被烫到，却在无人注意的角度，用鞋尖轻轻勾了下齐北安的椅腿。
化学实验课上，齐北安晃着硝酸钾溶液看沈慕宇称量粉末。
对方垂眸时睫毛轻颤，连呼吸都像计算过的表演。
"你假睫毛掉了。
"齐北安突然说。
沈慕宇手腕纹丝不动："转学生都这么关注同桌的睫毛？
"他把护目镜推过来，镜架上还带着体温，"还是说...明德不教基础实验？
""我们明德教更有趣的。
"齐北安倾身，鼻尖几乎碰到对方脸颊，"比如怎么让绿茶现原形——""同学。
"沈慕宇突然提高音量，后排女生齐刷刷回头，"这个角度会看到你领口里的耳机线。
"他指尖轻轻帮齐北安整理衣领，声音却只有两人能听见："草莓味的？
你糖快化了。
"齐北安猛地后撤，后腰撞上实验台。
沈慕宇己经转身去拿烧杯，白大褂下摆划过一道得意的弧线。
下课铃响时，沈慕宇"不小心"碰倒了齐北安的试剂瓶。
液体即将漫到对方裤子的瞬间，他又精准地抽出纸巾垫在桌沿："抱歉哦。
"眼神却明晃晃写着"活该"。
放学后，齐北安踹开天文社大门时，沈慕宇正踮脚调试望远镜。
黄昏的光线里，那个教室里端庄优等生此刻衬衫下摆松散，后腰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抓到你了。
"齐北安咬碎第二颗薄荷糖。
沈慕宇头也不回："门上有签名表。
"声音恢复了清冷，但望远镜镜筒反射出他上扬的嘴角。
齐北安走近才发现，所谓签名表上只有沈慕宇一个人的名字，墨迹新得像是今天刚写的。
最下方还有行小字：需社长面试通过。
"社长是谁？
""我呀。
"沈慕宇转身时，一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锁骨处有颗小痣，"不过对你..."指尖轻轻点在他喉结上，"可以破例。
"窗外突然下雨，雨滴敲打着穹顶。
齐北安发现沈慕宇耳后擦了极淡的香水，是白茶混着青柠的味道——和教室里截然不同。
"装乖学霸很累吧？
"他握住那只欲撤走的手。
沈慕宇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却关掉了天文台总闸。
黑暗降临的瞬间，他贴着齐北安耳畔轻笑："比你装坏学生轻松点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