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护士过来给我输液、换药。
看见我骇人的伤势,她心疼地叹了口气。
我面无表情。
水母的自愈能力很强。
其实这些伤经过一个晚上已经好了一半。
儿子推门而入,将一个保温桶放在我的床边。
打开,是热气腾腾的海鲜粥。
记忆里原主对海鲜过敏,她儿子居然不知道。
而且看到海洋同胞们被剁得稀碎,我蹙着眉,一脸嫌弃地将保温桶推远了。
儿子气得跺脚,像一头生气的小狮子。
“你疯了?!”
“那是我好不容易做的粥!你凭什么不说谢谢!”
可是我记得。
原主给儿子亲自做过无数道早餐,儿子别说一句谢谢,甚至稍微不合口味就会倒进垃圾桶。
儿子直接在病房大喊大叫:“坏女人!妈咪是坏女人!你根本比不上小暖阿姨!无论我做什么,小暖阿姨都会表扬我!”
这些锥心的话语一度令原主重度抑郁。
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我挑起眉头:“那你找她做妈咪吧。”
儿子动作一僵,立刻大哭起来。
他将保温桶狠狠摔在地上!汤汁四溅!
“我不要你做妈咪了!我要小暖阿姨!你不配做我妈咪!”
我不明白。
明明我是顺着他说的,为什么他却生气了?
人类,真是奇怪的一种生物。
“你们在干什么?”
晏靳北进入病房,看见一地狼藉,顿时沉下脸。
穿着病号服的路小暖跟在他身后。
儿子仿佛一下子看见希望的光,颠颠地扑进路小暖的怀里,控诉我的恶行。
路小暖用一种埋怨的口吻对我说:“姐姐,我就住在你隔壁病房,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和靳北哥都听见了,你怎么能对孩子这么刻薄呢……”
路小暖安慰哭哭啼啼的儿子,美满的画面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晏靳北走到我面前,阴森的影子笼罩着我。
“柳娆娆,儿子还那么小,你却因为一点小事惹他哭,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当妈妈的样子?”
“这种事再发生一次,你就别照顾儿子了。”
我迫不及待地点点头。
“好啊。”
晏靳北铁青着一张脸,愤怒的火苗烧得更盛。
他连连点头,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好……”
我眨了下眼睛。
也许是因为今天输液过多。
眼泪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我哭得越来越凶。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我好似听见晏靳北漠然到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
“真有你的,使出装作哭晕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不会关心你,更不会给你叫医生。”
“装,继续装。”
“等着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