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突然。
苏雨桐把笔记本电脑塞进帆布包，踩着积水往地铁站狂奔。
浅蓝色衬衫下摆溅满泥点，精心卷过的发梢被雨水黏在颈侧。
手机在掌心震动，甲方第五次驳回方案的邮件弹出来，她险些撞翻路边的共享单车。
便利店檐下挤满躲雨的人，她望了眼手表——十一点四十七分，末班地铁的尾灯早该消失在隧道尽头。
雨幕里忽然亮起一抹暖黄，隔着三条街都能看见橱窗里成簇的蓝绣球花，像是谁特意布置的星河。
"时光胶囊"的木质招牌在雨中发亮。
推门时铜铃惊起，咖啡香混着旧书页的气味扑面而来。
苏雨桐愣在玄关，看着满墙倒走的时钟，齿轮咬合声像某种古老乐器的低吟。
"打烊了。
"声音从吧台后传来。
男人握着雪克壶的手背青筋微凸，黑色高领毛衣裹着嶙峋的锁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灰蓝色虹膜让人想起暴风雨前的海面。
苏雨桐的视线滑过他左手小指，那里有道淡银色疤痕，像月牙落在瓷器上。
"热美式，谢谢。
"她鬼使神差地坐下，指甲抠着无名指内侧的烫伤疤。
这个动作让男人擦拭杯口的动作顿了顿，咖啡勺撞在骨瓷杯上发出清响。
雨水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河。
当男人俯身放咖啡时，苏雨桐看见他后颈的皮肤有些不自然的色差，像是被火焰舔舐过的纸张重新裱糊过。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恍惚看见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在记忆深处一闪而过。
"小心烫。
"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旧磁带。
苏雨桐伸手去接，腕表表带突然崩开。
滚烫的咖啡泼在对方手腕上，褐色液体顺着大理石台面滴落。
"对不起！
"她抓过纸巾要擦，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
男人猛地抽回手，腕表表面有道蛛网状裂痕，停在三点十五分。
"没关系。
"他转身冲洗烫红的手腕，"反正..."后半句被咖啡机的轰鸣吞没。
苏雨桐注意到恒温柜里的绣球花，十一月的深秋，这些蓝紫色花球却新鲜得像刚从晨露中采来。
雨势渐小时，男人递来把黑伞。
伞柄缠着褪色的电影票根，2016年4月17日，《爱在黎明破晓前》。
苏雨桐想说什么，却被灌进来的冷风呛出眼泪。
第二次见面是在急诊室。
苏雨桐举着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