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的蒸汽裹着药香升腾，林小满踮脚去够顶层橱柜里的青瓷罐，灰布围裙上的油渍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他哼着走调的《牡丹亭》，指尖掠过整面墙的食谱手札，最后停在一本用桑皮纸装订的册子上。
"当归三片，茯苓五钱..."他对着泛黄纸页念念有词，突然被前厅的争吵声打断。
木门吱呀推开时，紫铜风铃在八月的热浪里纹丝不动。
"这孩子三个月没正经吃过饭了。
"穿真丝旗袍的女人攥着女儿手腕，小姑娘细得能看见腕骨在皮肤下凸起的形状，"听说您懂些中医食补..."林小满的目光扫过少女发青的眼圈，突然从围裙口袋掏出块麦芽糖："桂花姜糖，我自己熬的。
"见女孩下意识往后躲，他变戏法似的翻手亮出朵萝卜雕的牡丹，"这糖可神了，吃完能尝出萝卜的甜味。
"少女紧绷的肩膀松了松。
林小满趁势搭上她脉搏，三指下的跳动细弱游丝。
"舌苔让我瞧瞧？
"他转身从药柜取来竹制压舌板，柜门上"四气五味"的篆书被阳光镀了层金边。
"这是肝气犯胃，得先疏肝。
"他边说边往砂锅里丢进几颗佛手，"配上四神汤打底——茯苓、莲子、芡实、山药，文火炖两个时辰。
"陶罐碰撞声里，他忽然压低声音："小时候我偷吃野莓中毒，师父拿黄连配蜂蜜，苦得我哭了一宿。
"少女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林小满从冰柜端出碗琥珀色的膏体："昨儿熬的酸梅冻，用乌梅、山楂、陈皮调的。
"青瓷勺碰着碗沿叮咚作响，他看见女孩喉头动了动。
黄昏时分，林小满蹲在石臼前捣玫瑰花瓣，突然听见前厅传来碗勺相碰的轻响。
从门缝望出去，少女正用指尖蘸着碗底的汤水往嘴里送。
他摸出手机给隔壁中医馆的顾半夏发消息："你那个定志小方，能改成甜品吗？
"月光漫过后院的忍冬藤时，林小满还在翻检祖父留下的《随园食单补遗》。
泛潮的纸页间夹着张褪色的药方，陈皮碎屑从折痕里簌簌落下。
他忽然抓起狼毫笔在宣纸上挥毫：玫瑰露三匙，龙眼肉七颗，远志粉二分...第二天清晨，紫铜风铃终于发出清越的声响。
少女站在柜台前，鼻尖沾着点点糖霜："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