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扬在半空正准备落下时,望着我深深凝望着他的眼睛,双眸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申建国心下一片从未有过的慌张,不知为何,这个女儿似乎带给他的感觉与曾经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里是医院,申建国最终放下了紧握的拳头,毫无素质的怒骂道:
“小兔崽子,别以为这里是医院我动不了你,等你回家老子揍死你。”
“你生是申家的人,死是申家的鬼,老子让你嫁谁就嫁谁。”
说完申建国带着吴海棠骂骂咧咧的走了,躲在角落里原本幸灾乐祸正准备看戏的徐夕玥顿感无聊,“啧”了一声,挑起我的下巴轻笑出声:
“申晚媞,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下水道的垃圾就该待在应该待的地方,选秀不是你的云梯,而是一面帮助你认清自己的镜子。”
“乖乖的回去订婚吧,我看你爸妈这么疼你,一定给你找了一个好姻缘。咱俩这么多年的同学,以后你就看着我如何出道如何完成你的梦想的。”
“听说那王村长的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殴打致死的,晚媞你一定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徐夕玥早听吴海棠说过王村长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光棍,经常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早年有个妻子被他家暴致死。恶意使徐夕玥以往清秀的脸庞出现了一丝裂缝,似乎预见了我往后凄惨的生活,笑意在她脸上不断扩大。
徐夕玥以为按照我以往胆小的性子,听到这番话早已吓的魂飞魄散,没想到我却始终低着头,长睫在眼下拓出一道阴影。
整合了眼前这个胸大无脑四肢发达的女人的话,再加上前脚刚走那对恶毒夫妇的话,我明白我应该是出了车祸后穿越了,魂穿到了一个跟我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只是这个女孩身世凄惨。
父母急忙掐断女孩梦想的幼苗,欲想将她嫁出去换取钱财,无人过问女孩的意见,甚至不在意她的死活。
心脏处传来阵阵疼痛,似乎那个女孩在无助哭泣,申晚媞按了按胸口,暗暗承诺,放心,以后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再无人能欺辱你。
徐夕玥看我低着头一动不动,心下不耐烦,无比嫌弃的骂道:“你在装什么傻,我讲话你没听到吗。”
我轻笑出声,唇线划出的细微弧度,妖冶又危险:“你实在闲就滚出去把厕所刷了?蠢货。”
徐夕玥怒上心头,喝道:“申晚媞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明天你就是那个死胖子王村长的未婚妻了,要是你现在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以后等我出道了我还能勉为其难的看在我们的交情上,给你免费签个名。”
我不紧不慢拿起旁边果篮里的蓝莓吃了起来,将她视若无物。徐夕玥感觉她所有的攻击都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你不光丑,还挺聒噪。”我轻飘飘的一句点燃了徐夕玥所有的怒气,石化在原地胸口上下起伏,却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将门甩的震天响,气急败坏的离开。
只会惺惺作态的小白莲对我这种沉浸娱乐圈数载的老油条可以说是大胃王遇粘豆包不够塞牙缝。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了下来,弥漫在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使我能够沉下心思考,大脑接受了曾经“我”的回忆。
封晚媞,某一流大学的大一新生,自幼成绩优异听话懂事,奈何父母沉溺于赌博欠下巨额债务,父母性情暴躁非打即骂。
讨好型人格,视嫌弃自己的徐夕玥为好朋友,为徐夕玥跑腿打杂,自幼有成为女团成员出道的梦想,于是与徐夕玥悄悄报名了女团选秀。
曾多年被校园欺凌,性格胆小懦弱,畏惧闪光灯,因在舞台上畏手畏脚,没有唱跳功底,被所有选秀导师所不喜,也被网民们票选为“最希望被淘汰的成员”。
这就是所谓的地域开局吗?
我起身下床,在镜子里看到了“我”的模样。
眉眼相似,却不同于曾经千娇百媚的风情,若曾经的我是尽情盛开绽放的艳丽牡丹,现在便是刚刚露出花苞的小雏菊,清丽婉转,乖软的就像乍落入凡尘的小仙娥。
我扬了扬唇,窗台外的阳光衬的白皙小脸愈发灿烂可人。
地狱开局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