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女是病娇

我捡到一个失忆少女，她像小猫一样乖。满心满眼都是我，我以为自己走了大运。

直到我发现她那本日记，上面写满我的名字。还有那句：“要怎样，

才能让哥哥永远只看我一个人呢？”我吓得准备跑路，她却从背后抱住我。哥哥，别怕我。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只会，让所有让你分心的人和事，消失。

1我在衣柜最底下摸到了一本硬壳笔记本。云栖的东西不多，这个本子藏得格外深。

我本来只是想找一把旧钥匙。鬼使神差地，我翻开了它。第一页就是我的名字，沈砚，

写满了整张纸。字迹工整，甚至有点幼稚，像小学生的笔触。我往后翻，背脊一阵发凉。

三月十五日，雨。哥哥带我回家。他给我毛巾，是蓝色的。味道很好闻。四月二日，

晴。哥哥画画的样子真好看。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他就好了。四月十日，阴。

楼下便利店那个女的，对哥哥笑了三次。她的收款码好像坏了，真麻烦。四月二十二日，

晴。哥哥同事来了，长头发的那个。她碰了哥哥的手。她的咖啡洒了，真好。

最后一行字墨迹很重，几乎要划破纸。要怎样，才能让哥哥永远只看我一个人呢？

我手一抖，本子掉在地上。哥哥，你在找什么？云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轻轻的，

带着点刚睡醒的黏糊。我猛地回头。她穿着我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眼睛清澈得像山泉，脸上还带着枕头压出的红印。怎么看，都是一个毫无攻击性的小姑娘。

2三个月前那个雨夜，我在楼下垃圾桶旁边发现她。她浑身湿透，蹲在那里，

像只被遗弃的小狗。问她什么都不知道，名字也是后来我给她起的。云栖，听起来干净，

配她。可现在，我看着地上那本日记，又看看她无辜的脸。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没找什么，我弯腰捡起本子，尽量自然地塞回原处，一件旧衬衫，好像不在这儿。

她走过来，很自然地抱住我的腰，脸贴在我背上。哥哥饿不饿？我煮面给你吃。

她的声音闷在布料里，软软的。我身体有点僵。还不饿，你先去穿鞋，地上凉。

我坐在书房，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画稿一点也进行不下去。满脑子都是日记本上那些字。

“她的咖啡洒了，真好。”“要怎样，才能让哥哥永远只看我一个人呢。

”那个长头发的同事，李悦。上周确实来我家讨论过项目细节。

她端咖啡时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当时云栖就在旁边安静地拼图。下一秒，

李悦的咖啡就整杯翻在她自己裙子上。云栖惊慌地道歉，说是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我当时还安慰她说没关系。现在想想，那桌子离她起码半米远。我打了个寒颤。哥哥，

牛奶。云栖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悄无声息。她端着一杯热牛奶，放在我手边。

又抱来一条薄毯，盖在我腿上。你昨晚没睡好，她看着我，眼睛里有种纯粹的担忧，

今天早点休息好不好？我看着她忙前忙后。然后她抱起沙发上的靠垫，缩进角落，

拿起一本看到一半的童话书。你画你的，我就在这里，不吵你。她说。这场景太日常了，

日常得让我觉得刚才的恐惧像个笑话。也许……是我想多了？一个失忆的小姑娘，

能有什么坏心眼？可能只是表达方式比较……特别？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度刚好。

眼角余光瞥见她安静看书的侧影。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个天使。可我知道，那不是天使。

那是个……满心满眼只有我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3门铃响了。云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猛地抬起头看我。我去开。我按住她肩膀，起身去开门。门外是周婷，我的编辑。

沈大画家，稿子呢？她笑着走进来，熟门熟路地换鞋，说好昨天发的，我等到半夜。

快了快了，还差最后一点。周婷是个爽快人，大大咧咧的。她今天穿了条新裙子，

心情很好。哟，小云栖又在看书啊？她跟云栖打招呼。云栖坐在角落，捧着书，

对她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周姐姐好。真乖，周婷转头看我，压低声音，

你说你什么运气，白捡这么个漂亮听话的妹妹。我苦笑。周婷跟我进书房看画稿。

她靠得有点近，手指在屏幕上指指点点。这里，颜色是不是再亮一点？还有这……

她说话时，手无意间搭在我小臂上。很短暂的接触，不到一秒。砰！

客厅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和周婷同时转头。云栖站在茶几旁，

脚边是摔碎的玻璃杯和水渍。她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对不起哥哥，声音带着哭腔，

我想给周姐姐倒水，手滑了。没事没事，周婷赶紧摆手，没伤着吧？云栖摇头，

蹲下去捡碎片。别用手！我抓住她手腕。她抬起头看我，眼睛红红的。哥哥，

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故意”的。我看着她湿润的眼睛，

那里面清清楚楚映着我的影子。还有一丝……得逞后的满足？也许是我的错觉。

周婷的稿子被水浸湿了一角。她匆匆走了，走前还安慰云栖说没关系。我关上门，回到客厅。

云栖已经收拾好碎片，正用拖把擦地。哥哥，她小声说，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我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那句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下次用塑料杯。

4我决定做点什么。不能这么下去。我给秦薇发了信息，她是我大学同学，现在是心理医生。

有个朋友，遇到点情况，想咨询你。方便电话吗？秦薇很快回复：现在有点忙，

晚点打给你？好。我放下手机，一抬头，看见云栖站在书房门口。她抱着洗好的衣服，

静静地看着我。哥哥在忙吗？没有，我把手机屏幕扣在桌上，收衣服？嗯，

她走进来，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哥哥，晚上想吃什么？都行，你决定。

她凑过来，趴在我椅背上，下巴搁在我肩膀。哥哥，你刚才在跟谁聊天？一个朋友。

女的？我顿了一下。大学同学。她哦了一声，气息喷在我耳廓。哥哥，

我头有点晕。她声音软绵绵的，整个人靠在我背上。我摸她额头，有点烫。发烧了？

不知道，就是没力气。我只好放下那点心思，带她回房间量体温。38度5。

喂她吃了药，看着她睡下。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她抓住我一根手指，

握得很紧。哥哥别走。我不走。哥哥……不要找别人，她在梦里呓语，

我只有你了……我心里那点刚筑起的墙，裂开一条缝。她翻了个身，

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下来。别不要我……我擦掉她的眼泪，叹了口气。算了。

明天再说吧。5云栖病好了，又变回那个乖巧的小姑娘。但我开始留意她。

仔细观察她每一个小动作，每一句话。我发现自己以前有多粗心。她记得我所有的喜好。

咖啡要加多少糖，面包烤几分焦，衬衫喜欢怎么叠。我随口说的一句“今天太阳不错”，

她下午就会把被子抱去晒。我说“这部新剧好像还行”，她立刻去找资源，陪我一起看。

我的生活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习惯了。习惯了一回家就有热饭，

习惯了她坐在旁边安静的陪伴。甚至习惯了……她那种密不透风的占有。昨天我去超市，

遇到隔壁栋的张阿姨。她热情地要给我介绍对象，拉着我多聊了几句。回家晚了十分钟。

云栖没问我为什么晚。但她晚饭少吃了半碗。夜里我醒来，发现她没睡，坐在床边看着我。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吓人。怎么不睡？我吓了一跳。睡不着，她躺下来，

钻进我怀里，哥哥，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是张阿姨塞给我的传单，香水味很重。

超市人多，沾上的。她没再问，只是更紧地抱住我。哥哥是我的。她小声说，

像在宣布一个事实。我看着她埋在我胸前的脑袋，心情复杂。这感觉很奇怪。

像被一条毒蛇缠住，但毒蛇的身体是温暖的。让人上瘾，已经离不开她了。

6我决定带她去游乐园。也许正常的社交活动能让她放松点。她很高兴，一大早就在挑衣服。

最后穿了我给她买的淡黄色连衣裙，像个普通的大学生。游乐园人很多。她紧紧抓着我的手，

生怕走丢。哥哥，我想坐那个。她指着旋转木马。好。还有那个。

她指着摩天轮。都陪你。她玩得很开心，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在摩天轮上，

我们升到最高点。对面车厢有几个女孩子朝这边挥手。我也下意识挥了一下。

云栖立刻抱住我的胳膊，整个人贴上来。哥哥，我害怕。她把脸埋在我肩上，

声音闷闷的。对面女孩子笑起来，朝我们做鬼脸。我有点尴尬，想推开她一点。

她却抱得更紧。哥哥是我的，她小声说，热气呼在我耳后，不准给别人看。

摩天轮缓缓下降。我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地面，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带她来，

是想让她接触正常的世界。但她只想把我拉进她的世界。那个只有我和她的，

绝对封闭的世界。7从游乐园出来，经过商场。云栖说想买件新睡衣。在女士内衣区，

我在外面等。两个年轻女孩在旁边聊天，声音不大不小。刚才那个男的好帅啊，

是不是在等他女朋友？看着像，唉，好男人都有主了。我假装没听见，低头看手机。

云栖从试衣间出来。她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睡裙，站在镜子前。哥哥，好看吗？好看。

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然后，毫无预兆地，她撞到了旁边的立镜。镜子摇晃了一下，

边缘的金属装饰划过了她的手臂。一道血痕立刻显现出来。啊！那两个女孩惊呼。

我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怎么回事？不小心，她看着我，眼睛湿漉漉的，哥哥，

疼。我看着她手臂上那道明显的划痕，又看看旁边吓呆的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反应过来，

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们刚才是不是站太近了……云栖往我身后缩了缩。

不关你们的事，我对她们说，然后拉着云栖去找医务室，是我妹妹自己不小心。

医务室里，护士给她消毒包扎。她一直抓着我的衣角。哥哥，你别生气。我没生气。

她们说你帅，她声音很低，我不喜欢。我看着她包扎好的手臂，心里堵得慌。

云栖，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自由。她抬起头，眼睛里有种固执的光。

可是哥哥只能是我的。8赵强来的时候，我正在阳台抽烟。这家伙是我大学室友，

说话没把门的。哟，金屋藏娇啊沈砚！他一进门就大嗓门嚷嚷。云栖正在厨房切水果，

闻言手顿了一下。我瞪他一眼：小声点。怕什么，赵强凑过来，真是捡的？

你小子运气可以啊，白得这么漂亮一姑娘。他声音不小，厨房里的云栖肯定听到了。

但她没什么反应，继续切水果。别胡说，她就是暂住。暂住？赵强挤眉弄眼，

都住三个月了，什么时候升级当嫂子啊？云栖端着水果出来，轻轻放在茶几上。哥哥，

吃水果。她看都没看赵强一眼。赵强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他：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

怎么样了？我们聊起工作。云栖就坐在旁边，安静地拼她的拼图。但气氛明显不对劲。

她虽然不说话，但存在感极强。赵强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最后他实在受不了，

找了个借口要走。我再坐会儿吧，他站起来，公司突然有点事。我送他到门口。

你这妹妹，他压低声音，气场有点强啊。关上门回来，云栖还在拼图。

你不喜欢他？我问。她放下手里的拼图块，抬头看我。他会分走哥哥的时间。

他是我朋友，我们偶尔见一面很正常。不正常，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哥哥的时间，都是我的。她表情很平静，但眼神执拗。云栖，我需要正常的社交，

这不会影响……会影响！她突然提高声音，眼圈红了，哥哥跟他说话的时候，

一直在笑！你都好久没那样对我笑了！我愣住。她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哥哥的时间，

注意力，笑容，都要是我的。全部都是。9周婷介绍的商业项目出了点问题。

对方负责人很难搞，挑剔我的画风不够商业化。我连着熬了几个通宵改稿，心情很差。

云栖默默陪着我，按时送饭送水。晚上，我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身上盖着被子。云栖不在。我走出房间，听见阳台有说话声。……他不需要改变风格。

是云栖的声音，很冷，和我平时听到的完全不一样。你们的定位有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停顿片刻。李总是吧，我知道你。上个月挪用公款赌球，输了不少吧？

你老婆知道你在外包养了个大学生吗？要么这个项目按沈砚的风格来，

要么我让你身败名裂。选一个。我站在阴影里，浑身发冷。她挂断电话，转身看见我，

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我熟悉的，乖巧的笑容。哥哥你醒啦？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