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柱灯

恋与家庭选择的故事开始了……第 1 章：白板前的素描感十月的写字楼总裹着一层冷意，

尤其在顶层的大会议室里，中央空调的风混着年度战略会的凝重，吹得林晓指尖发僵。

她把笔记本往怀里紧了紧，视线落在前排密密麻麻的后脑勺上，

像只缩在角落的雏鸟 —— 这是她升任市场部项目经理后，

第一次参加全公司级别的战略会，连手里的笔都攥得比平时更用力。

“接下来请陈总讲解 Q4 市场布局。” 总裁秘书的声音刚落，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林晓下意识抬头，正好看见陈默从主位起身。

他穿一身炭灰色西装，熨帖得没有半分褶皱，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

走动时肩线绷得笔直，像精心校准过的标尺。林晓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早听过陈默的名字 —— 三十二岁掌管营销板块的副总裁，公司里最年轻的高管，

传说中 “用三年把亏损的营销部带成利润引擎” 的狠角色。

但传闻远不如亲眼所见有冲击力：他走到投影幕前站定，左手搭在白板边缘，

右手拿起马克笔，笔尖触碰到白板的瞬间，没有半分犹豫。

“Q3 我们在华东区的渗透率差了 1.2 个百分点，” 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力量，每个字都像敲在实处，“Q4 要把重心放在苏南和浙北，

这里的消费潜力被低估了。” 黑色马克笔在白板上划出利落的线条，

数字 “1.2”“苏南”“浙北” 被圈出来，间距均匀，力道十足，

连笔画的收尾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林晓坐在倒数第三排，隔着十几个人的距离，

却像能看清他手腕抬起时的线条 —— 骨骼分明，没有多余的动作，

连握笔的姿势都透着股专业的禁欲感。她忽然想起大三在美术馆看的那幅未完成素描，

画的是罗马柱的局部，炭笔线条干净得能看见纸的纹理，留白处没做任何修饰，

却让人忍不住想：下一笔会落在哪里？“林晓。”突然被点名的瞬间，

林晓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抬头，手里的笔 “嗒” 地砸在笔记本上。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都聚过来，前排有人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 “新人也敢走神” 的诧异。

她脸颊瞬间烧起来，指尖慌忙去捡笔，却越慌越捡不起来，纸页被指尖蹭得发皱。

陈默就站在白板前，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他没皱眉头，也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份待审核的方案：“刚才说的浙北推广节点，你重复一遍。

”林晓的脑子一片空白。刚才她满脑子都是美术馆的素描和他握笔的手腕，

哪里听进去了什么推广节点？她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后排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那声咳嗽像根针，扎得她更慌了 —— 她刚升项目经理三个月，

要是在这种场合出丑，以后在部门还怎么立足？“陈总，

她可能没听清……” 坐在林晓旁边的同事想帮她打圆场，却被陈默抬手打断。

他没再看林晓，转身走回白板前，黑色马克笔再次落下，

在 “浙北” 下面补了行小字：10 月 15 日前完成渠道对接，

11 月启动试推广。“重要的信息不需要重复第二遍，” 他的声音还是没起伏，

却比刚才冷了几分，“市场部的人，连听会都走神，怎么跟项目？”这句话像块冰，

砸在林晓心上。她终于捡起笔，却不敢再抬头，笔尖在笔记本上反复划着横线，

把纸都戳破了。她能感觉到陈默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移开，重新投向白板，

继续讲解市场占有率的目标，但那道目光留下的压迫感还在 —— 不是恶意的刁难，

而是强者对 “不专业” 的天然排斥，比指责更让她难受。接下来的会议，

林晓再没敢走神。她盯着白板上的每一个字，认真记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响，

却总忍不住用余光瞟向讲台。陈默还在讲解，偶尔抬手调整投影仪的角度，

西装袖口滑落一点，露出腕骨的形状；偶尔低头翻方案，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

却遮不住眼神里的锐利。

她悄悄在笔记本右下角画了个小小的罗马柱 —— 像美术馆那幅素描的简化版，

线条歪歪扭扭，没敢画完。画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赶紧用手掌盖住，

心跳又开始加速。她不是没见过优秀的上司，可从来没有人像陈默这样，

明明只是做着最普通的工作，

却让她生出一种 “不该走神” 又 “忍不住走神” 的矛盾。会议结束时已经是中午，

人群陆续离开，林晓收拾好笔记本，趁着人多悄悄溜走，

刚走到走廊却被部门经理叫住：“林晓，你跟我来一下，陈总要见你。”她的脚步顿住，

手里的笔记本差点又掉下去。见她？为什么要见她？是要批评她刚才走神，

还是……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她紧张。她跟着部门经理往会议室走，

走廊里的光线透过玻璃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的影子跟在经理后面，

显得又小又局促。会议室里只剩下陈默，他正低头收拾桌上的方案，手指翻飞，

把文件按顺序摞好。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过来，目光落在林晓身上时，

没有了会议上的冷意，却也没什么温度：“坐。”林晓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屁股只沾了半个椅面，双手紧紧攥着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不是刻意喷的香水，更像洗衣液的味道，混着纸张的油墨味，意外地不压迫。

“刚才为什么走神？” 陈默先开口，声音比会议上柔和了些，却还是直奔主题。

林晓的脸又热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对不起陈总，

我…… 我以后不会了。” 她没敢说 “因为想到了美术馆的素描”，这话太荒唐，

听起来像找借口。陈默没追问，拿起桌上的一份方案推到她面前，

封面上写着 “南区 Q4 推广预案”。“这是你做的？”林晓愣了一下，

赶紧点头：“是，上周提交的。” 那是她加班两周做的方案，从数据调研到渠道对接，

改了五版，提交后一直没消息，她还以为石沉大海了。陈默翻开方案，

手指停在第二页的数据分析部分：“这里的用户画像太笼统，苏南和浙北的消费习惯不一样，

不能混为一谈。” 他的指尖在纸页上点了点，“还有渠道选择，你选了三个线上平台，

但没考虑它们的用户重合度 —— 做市场不是堆资源，是找精准度。

”他指出的问题都切中要害，林晓听得心服口服，刚才的紧张渐渐变成了佩服。她抬起头，

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带着审视，却也带着一种 “希望你能做好” 的期待。

“我明白了陈总，我回去改。” 她把方案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

“周三前把修改版给我。” 陈默合上自己的方案，起身准备走，“下次开会，别再走神了。

”林晓赶紧站起来，目送他走到会议室门口。他拉开门时，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笔记本上，停顿了两秒，然后没说什么，转身走了。林晓松了口气，

靠在椅背上，才发现后背已经汗湿了。她低头看怀里的笔记本，

右下角那幅没画完的罗马柱还露在外面，刚才陈默是不是看到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她就赶紧摇了摇头 —— 肯定是看错了，他那么忙，怎么会注意到这种小事。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会议室，走廊里的阳光正好，照在笔记本的封面上，反射出一点微光。

她摸了摸右下角的罗马柱，指尖还能感觉到纸页的纹路，

心里忽然冒出个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下一次见他，

会不会知道那幅素描的 “下一笔”，该落在哪里？

第 2 章：员工餐厅的番茄汤与领带印记周三中午的员工餐厅，

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声响混着饭菜香气，在挑高的空间里漫开。

林晓端着刚打的番茄炒蛋和米饭，目光扫过拥挤的长桌，

最终落在角落一张只剩一个空位的桌子旁 —— 斜对角三米处，

陈默正和市场部的两个高管坐在一起，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指夹着银色叉子，

慢节奏地切着盘中的牛排，侧脸在暖光灯下透着冷感。她攥紧餐盘边缘，

刻意压低脚步往角落走。上周战略会议上被他点名的窘迫还没消散，

现在只想离这位气场太强的副总裁远一点。可刚走到桌边准备坐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撞了她的胳膊肘 ——“砰” 的一声，

餐盘里的番茄汤晃出大半，径直泼向斜前方的身影。时间像被按下慢放键。

林晓看着橘红色的汤汁顺着陈默的深灰色领带往下淌，在丝质面料上晕开一大片污渍，

大脑瞬间空白。周围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连陈默对面的高管都停下了筷子，眼神里带着几分看戏的惊讶。“对、对不起！

” 林晓慌得差点摔了餐盘，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纸巾，却只摸出皱巴巴的两张，

“我帮您擦…… 或者我赔您一条新的？”陈默低头看了眼领带，没立刻说话。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污渍，抬头时目光落在林晓脸上，没有她预想中的愠怒，

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没关系。” 他接过她递来的纸巾，随意擦了两下，

视线突然转向她餐盘里的番茄炒蛋，“上周南区推广案，

‘社区裂变 + 线上直播’的思路，是你提的？”林晓愣住了。

那是她在部门内部会议上随口说的想法，没被直属领导采纳，更没往上呈报，他怎么会知道？

她攥着纸巾的手紧了紧，声音发颤：“是、是我提的，不过…… 方案没通过。

”“思路很新颖，只是数据支撑不够。” 陈默放下纸巾，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周二晚上七点，我办公室，

带齐你能找到的社区用户数据，我们聊聊。”说完，他没再看她，转身朝着餐厅出口走。

深灰色领带晃在身后，那片番茄汤的印记像个醒目的标记，烙在林晓的视线里。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周围的窃窃私语才重新响起 ——“天呐，林晓胆子也太大了，

敢泼陈总的领带。”“不过陈总居然没生气，还约她谈工作，难道她后台硬？”“别想了，

肯定是方案入了陈总眼，你们没听陈总说她思路新颖吗？”林晓坐在空位上，

番茄炒蛋已经凉了，她却没胃口吃。手里捏着那张没送出去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