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子地下室的空气，混杂着廉价香烟的辛辣、潮湿墙壁的霉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绝望的酸腐气息。
林晚蜷缩在角落，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缠得密不透风的飞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被勒紧的痛感。
“钱呢?”王虎的声音像砂纸一样，在她耳膜上反复摩擦。
他那只穿着厚重军靴的脚，毫不留 情地碾过她面前那沓用无数个屈辱夜晚换来的钞票。
那是她和“闺蜜团”——小雅、小 美她们凑出来的，希望能换来片刻安宁的全部积蓄。
“虎哥，这......这真的是我们所有的钱了。”
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甚至不 敢抬头看王虎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
王虎轻蔑地嗤笑一声，弯下腰，粗糙的手掌像铁钳一样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 头。
他的呼吸里带着酒气和烟臭，喷在她的脸上，让她一阵反胃。
“就这点?林晚，你 当我是要饭的?明天，我要看到这个数的十倍。
不然，你就去陪那个开矿的王老板，他 最喜欢你这种看着纯，骨子里骚的。”
“陪”这个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刺入林晚的心脏。
她们不是人，只是 王虎豢养的、用来换取金钱的牲畜。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淹没了她所 有的理智。
“虎哥，我......我去趟厕所。”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也是最蹩脚的逃离借口。
王虎不耐烦地松开手，啐了一口:“快点，别耍花样。”
林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公共厕所。
这里是她唯一的避难所，虽然同样肮脏，但至少有一扇可以上锁的门，能暂时隔绝王虎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冲进最里面的隔间，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然而，喘息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
“砰!砰!砰!”门板剧烈地晃动起来，伴随着王虎暴怒的吼声:“林晚!*** 在里面下蛋呢?给我出来!别......别进来!我在拉屎!”林晚声嘶力竭地喊着，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荒唐也 最无奈的盾牌。
踢门声戛然而止。
林晚正愣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倒地。
她惊恐地回头，透 过隔间下方的缝隙，看到一双精致的红色高跟鞋。
那是李姐的鞋。
王虎的妻子。
那个永远穿着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却像个影子一样 活在王虎身后的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紧接着，隔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
林晚吓得尖叫，但看到的却是一张张熟悉又陌生 的面孔——她的闺蜜小雅、小美，还有几个同样被王虎控制的女孩。
而王虎，正躺在地 上，额头上鲜血首流，己经昏死过去。
“晚晚，别怕。”
李姐的声音依旧温柔，但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像两潭深不见底的 古井。
“他不仅把你们当***，也把我当他的狗。
他打我，逼我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上床， 然后把我赚来的钱全部拿去挥霍。
我忍够了。”
7她从手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刀身闪着冰冷的寒光。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她一步步走到王虎身边，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像一朵妖异的红莲，在冰冷的瓷砖上绽放。
林晚的瞳孔猛地收缩， 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无声的黑白默片，只有那片不断扩大的红色，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烧了这里。”
李姐拔出刀，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说道。
姐妹们立刻行动起来，有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汽油，有人点燃了打火机。
林晚被小雅和小美架着，在冲天的火光中，像个木偶一样被带离了这个人间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