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孩子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室友李月披头散发，
指着我床上的婴儿，声嘶力竭。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而我，百口莫辩。全宿舍的人，
甚至半个楼道的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就是那个不知廉耻，在外面乱搞，
还把孩子生在宿舍的***。可我连男朋友都没谈过。
第一章“哇——哇——”刺耳的啼哭声像一把电钻，在我脑子里疯狂搅动。
我猛地推开宿舍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在原地。我的床上，那个我才铺好的干净床单上，
赫然躺着一个皱巴巴的、浑身发红的婴儿！婴儿的哭声又尖又响，划破了整个宿舍的宁静。
“陈曦，你回来了……”对床的王婧看见我，像是见了鬼一样，眼神躲闪着，声音细若蚊蝇。
而我那个素来与我针锋相对的室友李月，此刻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她的椅子上，双眼通红，
死死地盯着我。“这……这是谁的孩子？”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的床！我的床怎么会有一个婴儿！李月猛地站了起来，
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一步步向我逼近，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陈曦！你终于肯回来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把孩子生下来丢在宿舍里，
自己跑出去快活，你还有没有心！”我被她吼得大脑一片空白。“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月你疯了！”我下意识地反驳，“这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不是你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李月凄厉地笑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整个宿舍都知道你前段时间天天干呕，还偷偷摸摸地藏着一堆零食，你不是怀孕是什么？
”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围观的人群中炸开。“天啊，原来陈曦真的怀孕了？
”“平时看她挺老实的啊，没想到……”“太恶心了，把孩子生在宿舍，她怎么想的？
”窃窃私语声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我气得浑身发抖，前段时间我肠胃炎，
吃不下饭只能靠零食垫肚子，到了李月嘴里，竟然成了我怀孕的证据！“我没有！
我那是肠胃炎！”我试图辩解，可我的声音在婴儿的哭声和众人的议论声中，
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肠胃炎？”李月冷笑一声，她忽然冲到我的书桌前，
粗暴地拉开我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药盒，狠狠地摔在地上。“大家看！这是什么？叶酸！
不是怀孕谁吃这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药盒上。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是我妈寄给我的，她听信了一些养生偏方，说女孩子提前吃点叶酸可以预防贫血，气色好。
可现在，这盒叶…酸成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怎么会这样？就在这时，宿管阿姨和辅导员闻讯赶来，
拨开人群挤了进来。“怎么回事！吵什么吵！”辅导员林老师一脸严肃。李月一看到辅导员，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扑了过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林老师，你快管管陈曦吧！
她、她在宿舍生孩子！我们都要吓死了！”林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又看了看我床上的婴儿，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陈曦！
你太让我失望了！马上跟我去办公室！把事情说清楚！”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被林老师和宿管阿姨一左一右地“押”着，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是非之地。身后，
是李月那若有若无的、得意的冷笑。还有那一声声仿佛在对我进行无情审判的婴儿啼哭。
我完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大学生活，我的人生，全都完了。
第二章辅导员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像一块铁板。林老师坐在我对面，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旁边还坐着系里的副主任，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
正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目光，挑剔地打量着我。“陈曦，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吗？
”林老师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学校不是不讲人情的地方，
你把孩子的父亲是谁说出来，我们会联系对方，共同解决问题。”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感。“老师，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怀孕，
更没有生孩子。那个婴儿不是我的。”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不是你的？”副主任嗤笑一声，身体往后一靠，
肥硕的肚子更明显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现在的女学生啊，
真是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了。”他轻蔑的语气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捅进我的心脏。
“我没有狡辩！”我猛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只要带我去做个身体检查，
再给那个婴儿和我做个亲子鉴定，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做了鉴定，就能证明我的清白。然而，林老师却皱起了眉头：“陈曦，
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学校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你现在要做的，
是配合学校，把影响降到最低！”“影响？”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的意思是，
为了学校的声誉，就要牺牲我的清白吗？”“注意你的态度！”副主任猛地一拍桌子，
“学校培养你不是让你来顶撞老师的！你要是还想顺利毕业，就老老实实地写一份检讨，
把事情经过交代清楚！”交代清楚？交代我如何“不知廉耻”地怀了孕，
又如何“丧心病狂”地把孩子生在了宿舍吗？荒谬！可笑！
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席卷了我。我看着眼前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师长”，
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冷。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在乎的，
只是如何最快、最体面地平息这场风波，保住他们所谓的“声誉”。而我，
就是那个可以被随意牺牲的代价。“如果我不写呢？”我冷冷地问。“不写？
”副主任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那就等着被开除吧！”开除。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
轰然压下，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拼命读书，从偏远的小山村考到这个大城市，
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如果我被开除了，我怎么向含辛茹苦的父母交代？
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请进。”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我的心猛地一跳，难道事情已经严重到报警的地步了？
“是学校报警的吗？”为首的警察问道。林老师连忙站起来，
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警察同志，是的。我们宿舍发生了一点……意外。
”警察的目光扫过我们，最终落在我身上：“谁是陈曦？”“我是。”我站了起来。
“我们接到报案，说你遗弃婴儿。现在请你跟我们***出所接受调查。
”警察的语气公事公办，不带一丝感情。遗弃婴儿？这又是什么罪名？
我看向林老师和副主任，他们都心虚地避开了我的目光。我瞬间明白了，是他们报的警！
他们想用警察来给我施压，逼我就范！好，好得很。去派出所，
总比在这里被他们逼着承认莫须有的罪名要好。在警察面前，我或许还有一丝说理的机会。
“好，我跟你们走。”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有如释重负。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眼神。那是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第三章派出所的审讯室，
比辅导员办公室更加冰冷。头顶的白炽灯惨白刺眼，将我脸上的血色照得一干二净。
负责审问我的是一个年轻的男警察和一个经验丰富的女警察。“姓名，年龄，学校专业。
”男警察例行公事地问。“陈曦，二十一岁，汉语言文学专业。”“说说吧，
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女警察的声音相对温和一些，
但眼神同样锐利。我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包括我跟李月的矛盾，
以及那盒莫名其妙的叶酸。“……警察同志，我请求你们，带我去做检查，再做亲子鉴定。
这是证明我清白的唯一方法。”我恳切地看着他们。男警察和女警察对视了一眼，
似乎在交换意见。过了一会儿，女警察点了点头：“你的要求是合理的。我们会安排。不过，
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向你的室友核实情况。”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只要他们愿意调查，
真相就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几个小时后，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女警察走了进来，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陈曦，我们刚刚联系了你的室友李月。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说？”女警察叹了口气，
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她……精神状况出了点问题，
已经被家人送到精神病院了。”“什么？”我如遭雷击，“精神病院？怎么会这样！
”李月疯了？这怎么可能！下午她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怎么会突然就疯了？“这是医院开具的诊断证明，重度产后抑郁，伴有精神分裂症状。
”女警察指着文件上的几个字。产后抑郁？精神分裂？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假的！
这一定是假的！”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她在演戏！她是为了逃避责任！她下午还好好的！
”“陈曦，你冷静一点！”男警察按住我的肩膀，“我们去医院核实过了，她的情况很严重，
胡言乱语，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沟通。她一直重复一句话。”“什么话？”我颤声问。
“‘孩子是陈曦的，是她害我的’。”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完了。
这下全完了。唯一的“证人”疯了，而且疯了都不忘咬我一口。我所有的辩解，
在她“疯子”的身份和医院的“权威诊断”面前，都成了无力的狡辩。这是一个完美的死局。
李月用她自己的“疯”，给我判了***。“警察同志，那亲子鉴定呢？
”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哭腔，“鉴定结果出来，就能证明一切了！
”女警察的脸上露出一丝同情：“鉴定我们会做的。但是，在结果出来之前，
你遗弃婴儿的嫌疑无法洗清。而且……”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心说下去。“而且什么？
”“你的另外两个室友，王婧和张漫，她们都证实，
最近一个月你的行为举止确实很像一个孕妇。她们还说，
曾经看到你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校外拉拉扯扯。”我的心，一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王婧，
张漫……她们为什么要撒谎？那个男人又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一张无形的大网，
从四面八方将我牢牢困住。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掉进蜘蛛网里的飞蛾，无论怎么挣扎，
都只会越缠越紧，直到最后被彻底吞噬。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将我淹没。
第四章我被暂时释放了，但条件是不能离开本市，并且要随传随到。“遗弃婴儿”的嫌疑，
像一块烙铁，深深地烙在了我的档案上。我走在返回学校的路上，夜风萧瑟，
吹得我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手机早就被打爆了，有父母焦急的询问，有同学好奇的打探，
还有无数陌生号码发来的辱骂短信。学校的贴吧和论坛更是炸开了锅。
我的照片、姓名、专业、班级全都被人挂了上去。震惊！我校文学院大三女生宿舍产子，
禽兽不如！深扒“产子姐”陈曦的混乱私生活，有图有真相！帖子下面，
是几张模糊的***照片。一张是我在食堂干呕，那是肠胃炎犯了。一张是我在药店门口，
那是我去买胃药。还有一张，是我和一个男人在校门口“拉拉扯扯”。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我有点印象。前几天，他突然拦住我，
问我是不是认识李月，还塞给我一张名片，说有事可以找他。我当时觉得他莫名其妙，
就把名片扔了。现在想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他们早就开始布局了！而我，
就是那个被精心选中的猎物。回到宿舍楼下，我犹豫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是宋哲，
李月的男朋友，学生会主席。他穿着一身名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悲伤。“陈曦。”他叫住我，声音温和，却让我感到一阵恶寒。
“有事吗？”我冷冷地看着他。宋哲叹了口气，英俊的脸上满是痛心：“陈曦，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小月她……她也是受害者。她因为你这件事，精神都失常了。
医生说她受到了巨大的***。”我简直要被他的***气笑了。“受害者？宋哲，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李月是受害者吗？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你比我更清楚！
”宋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只知道，小月现在很痛苦。陈曦，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求你，去跟学校承认了吧。
只要你肯承担责任，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为你争取减刑。那个孩子，
我也可以想办法找个好人家收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一个普度众生的神。
他以为他是在施舍我吗？“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宋哲的脸色终于变了，
温和的伪装被撕下，露出了几分阴狠。“陈曦，你不要不识抬举！你以为你能翻得了盘吗？
我告诉你，没用的！你斗不过我的！”他的话，无疑是承认了。这一切，
果然是他和李月联手布下的局！“为什么？”我红着眼睛问他，“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
你们要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来毁掉我？”宋…哲冷笑一声，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谁让你不长眼，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呢？
小月只是想给你个小小的教训，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秘密？我脑子里飞速旋转，
努力回想。猛然间，一个被我忽略的画面闪过脑海。半个月前，我半夜起来上厕所，
好像看到李月鬼鬼祟祟地从阳台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不知道装了什么。
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你太碍眼了，陈曦。”宋哲直起身，
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所以，你必须消失。”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原来是这样。我撞破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就要毁掉我。
多么简单又恶毒的逻辑。我看着宋哲远去的背影，一个念头在心中疯狂滋生。
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你们想让我消失，我偏要活下去。我不仅要活下去，
我还要把你们的真面目，一层一层地剥下来，让所有人都看看，在这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
是何等肮脏腐臭的灵魂！第五章我没有回宿舍。那个地方，已经成了我的地狱。
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住下，房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但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夜深人静，
我终于可以冷静下来，仔细梳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李月和宋哲为什么要弄一个婴儿来陷害我？仅仅因为我“碍眼”？
因为我可能撞破了他们的“秘密”？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到底是什么秘密，
值得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布下如此恶毒的圈套？那个婴儿，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亲生父母是谁？还有王婧和张漫，她们为什么要配合李月撒谎？是被收买了，
还是被威胁了？一个个谜团，像乱麻一样缠绕着我。我拿出一张纸，
把我所有的疑问和线索都写了下来。1. 婴儿的来源。2. 李月和宋哲的“秘密”。
3. 那个和我“拉拉扯扯”的陌生男人。4. 王婧和张漫撒谎的原因。
5. 李月的“产后抑郁”诊断证明。要解开这个死局，必须从这五个点入手。首当其冲的，
就是婴儿的来源。只要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一切谎言都将不攻自破。可是，人海茫茫，
我该去哪里找？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婴儿。他看起来是刚出生不久的新生儿。
我立刻打开手机，搜索本市所有有产科的医院。一共有十几家。我要一家一家地去查。
这是一个笨办法，但也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第二天一早，我洗了把脸，
强迫自己吃下一点东西，然后开始行动。我从离学校最近的市妇幼保健院开始。“你好，
我想查一下最近一周出生的新生儿记录。”我走到护士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护士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你查这个干什么？你是孩子家属吗？
”“我……我朋友的孩子在这里出生，我忘了是哪天，想来确认一下。”我胡乱编了个理由。
“叫什么名字？”“我……忘了。”护士的眼神更怀疑了，
像看人贩子一样看着我：“对不起，涉及病人隐私，我们不能随便透露。
”我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一连跑了三家医院，都是同样的结果。我站在第三家医院门口，
看着人来人往，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医院对病人信息的保护非常严格，我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查到任何东西。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