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关注我就认出来了。”他的回复带着几分得意,“头像是你和颂依弹钢琴的背影,IP还在非洲,不难猜。”
下一条消息更是往我心上捅刀子:“虽然睡了你的未婚妻,但你也不吃亏,至少我帮你留下了一套装修好的房子。”
犹不过瘾,男人最了解男人在意的点,沈佑霖继续挑衅我:“不用谢我帮你***好女人,祝你和颂依新婚快乐。”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反手把手机砸出去。
怒火根本压不住。
我冲过去,一把扯下墙上的结婚照,狠狠摔在地上,又抬脚碾了几脚,玻璃碴子嵌进鞋底也没感觉。
转身看见钢琴,想起沈佑霖坐在这儿吸烟的模样,我抄起旁边的椅子砸过去。
琴键飞了一地,木头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我像疯了一样打砸:推翻沈佑霖装的橱柜,扯下他选的吊椅,砸碎卧室里的星空顶......
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破碎的家具和散落的零件。
直到我彻底失去力气,瘫坐在满地狼藉里。
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喉咙里又干又疼。
等呼吸慢慢平复,再想起陶颂依,曾经深爱过的画面强制被按了删除键。
干干净净,连一点残影都没留下。
我拿起座机拨通搬家公司的电话:“给我把房子里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搬空。”
工人来的时候,我就靠在门口静静看着。
看着满怀期待填满的房间,再被一点点搬空。
直到有人打开衣柜整理我的衣服,一张白色的单子从里面飘出来,落在我脚边。
我本来不想捡,可瞥见医院的抬头,还是弯腰拾了起来。
是陶颂依的流产单。
上面印着冰冷的字迹:“患者陶颂依,孕6周,自愿终止妊娠,术后建议休息2周,避免劳累及性生活,定期复查。”
我以为心早就麻木了,可看到“孕6周”几个字时,口腔里还是涌满苦涩,连呼吸都带着疼。
为了沈佑霖,陶颂依不在乎我的感情,也无所谓自己的身体。
她到底有多爱沈佑霖,会比我爱她还多一点吗?
我抬起手随意抹了把脸,指尖却触到一片湿意。
低头一看,满手都是眼泪。
我借了工人的手机拨通了陶颂依的电话,手还在抖。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抢先开口却声音发哑:“颂依,如果怀了孩子你愿意生下来吗?”
我只要一个答案,一个剥离所有伪装的,最真实的答案。
陶颂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疑惑:“老公?你怎么用别人的手机打电话?”
“是不是想我啦,可是婚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哦,辛苦老公再忍忍吧!”
顿了顿,她的语气软下来:“在说什么胡话呢,如果是你的孩子,我拼尽全力都会生下来的……”
她以为这样说我会开心,可我却觉得心脏被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一句话,一把锤子,敲碎了我最后一点侥幸。
她的话里藏着的潜台词太明显:流产的孩子不是我的,是沈佑霖的,所以她才没生。
眼泪一滴接一滴砸在地上,溅起看不见的尘埃。
我甚至能听见泪珠砸地的声音,轻得可怜,却比刚才的打砸更让我难受。
陶颂依还在电话那头畅想,试图用未来的画面打消我的疑虑:“孟意,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要给他取名叫孟圆,圆圆满满的圆。”
“孟圆”两个字钻进耳朵,我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干。
孟圆,梦圆。
那是沈佑霖在账号里写过的名字。
他说,他和陶颂依这辈子没办法在一起,就约定好下辈子在一起。
生的孩子就取名“梦圆”,圆这辈子的遗憾。
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惟有心里那口笨钟一遍又一遍。
像在为这段二十年的感情,敲最后一段丧钟。
我快速寄走所有东西,订机票,打车到机场,飞回非洲。
陶颂依,我放弃爱你了。
非洲,我的新娘在那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