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烬火资本总部，比往常多了几分隐秘的骚动。
前台小姑娘们递文件时都忍不住多抬两眼，目光越过电梯口的玻璃门，落在那个刚走出轿厢的男人身上。
陆寒川依旧是浅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两颗扣子松开，少了几分谈判时的冷硬，却依旧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手里只拎着一个黑色皮质公文包，步伐稳得没半点滞涩，仿佛不是第一次来这栋以“凌厉”为基调的大楼。
“陆总监，沈总让我在这等您，带您去办公室。”
特助林舟快步迎上来，语气恭敬得恰到好处。
他跟了沈烬三年，见多了趋炎附势的合作方，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刚从“被并购方老板”变成“下属”，还能保持这般从容，连眼神都没飘过半分。
陆寒川点头，“麻烦了。”
沈烬的办公室在顶层最东侧，而给陆寒川安排的办公室，就在西侧，中间只隔了一间会议室。
林舟推开门时，陆寒川愣了愣——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和沈烬那间截然不同，没有夸张的落地鱼缸，也没有满墙的***版摆件，只是简单的浅木色办公桌，搭配一组灰色沙发，窗边还摆了两盆常青藤，透着股低调的舒适感，倒和他以前的办公室有些像。
“沈总特意让人按您之前的办公习惯调整的。”
林舟看出他的疑惑，补充了一句，“您的电脑和文件都己经调试好了，要是有其他需要，随时找我。”
陆寒川“嗯”了一声，刚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手机就响了，是原寒川科技的技术骨干打来的，语气里带着点不安：“陆总，我们今天来烬火报道，对接的人说要重新分配项目，这……我知道了，你们先别急，待在会议室等我，我马上过去。”
陆寒川的声音依旧平稳，挂了电话，他拿起桌上的工牌，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撞见了正靠在走廊墙边抽烟的沈烬。
男人指间夹着一支烟，烟雾在他眼前散开，模糊了眉眼间的凌厉。
见他过来，沈烬把烟按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抬脚跟上他的步伐，语气漫不经心：“刚上任就处理麻烦事，陆总监倒是敬业。”
“沈总既然让我当技术总监，总不能让核心团队散了。”
陆寒川没回头，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里面坐着五六个年轻人，个个脸上都带着焦虑，见他进来，眼神瞬间亮了，又很快暗下去——毕竟现在，陆寒川己经不是他们的老板了。
陆寒川走到主位旁，没坐，只是看着在场的人：“重新分配项目是公司正常流程，但核心技术项目不会动，你们手里的工作也不会断，我己经和沈总确认过了。”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焦虑瞬间散了大半。
可还没等有人松口气，门口就传来沈烬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确认归确认，但有个前提——下周之前，我要看到‘星链系统’的优化方案，比原定计划提前半个月。”
“半个月？”
有人忍不住出声，“沈总，‘星链系统’的优化涉及底层代码调整，半个月根本不够，至少要一个月！”
沈烬走进来，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目光扫过说话的年轻人，眼神冷了几分：“烬火不养闲人，也不接受‘不够’这种说法。
陆总监，你觉得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陆寒川身上，一边是以前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边是现在的顶头上司，还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
陆寒川沉默了两秒，抬眼看向沈烬，眼神里没有退让：“半个月可以，但我要调动烬火技术部的核心资源，并且，项目进度由我全权负责，任何人不能插手。”
沈烬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那笑意里带着点意料之中的玩味：“可以。
但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
要是做不到——做不到，我主动辞掉技术总监的职位。”
陆寒川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沈烬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陆寒川一眼，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暗讽：“陆总监，别让我失望。”
会议室的门关上，陆寒川才缓缓吐了口气。
他看着眼前的团队，语气重新变得平稳：“既然答应了，就全力以赴。
有问题随时找我，我们一起扛。”
年轻人脸上重新燃起斗志，纷纷点头。
陆寒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
他知道，沈烬这是在试探他，也是在给他下马威。
这场较量，从他踏进这栋大楼的那一刻起，就己经正式开始了。
但是他们都不知在某一次的较量中他们早己为彼此动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