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言，一个靠嘴输出的现代天师。
手搓符箓？不会。脚踏七星？崴脚。
毕生所学，全在《演员的自我修养》和《PUA从入门到跑路》。
好在我有个外挂——我身体里住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天师老祖宗。
他很强，强到离谱。
也很烦，比催你穿秋裤的妈还烦。
每次我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快要嗝屁的时候，就得声泪俱下地磕头喊：“祖宗救我！”
然后？
BGM一响，祖宗上场。
三招之内，管你什么牛鬼蛇神，全都打包超度，顺便帮你把骨灰都扬了。
完事后祖宗下线，我爬起来，拍拍灰，对着一群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点上一根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区区小鬼，不及我一指之力。”
深藏功与名。
本来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骗吃骗喝，小费收到手软。
直到有一天，我接了个大单，一栋闹鬼的别墅。
然后我发现，这次的鬼……好像认识我家老祖宗？
事情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姜大师，就是这里了。”
一个地中海发型、穿着爱马仕皮带的胖子，指着眼前那栋黑漆漆的别墅，两条腿抖得像缝纫机。
他叫周元，一个有钱的煤老板，也是我这次的金主。
我，姜言，二十一世纪最杰出的……神棍。
我背着手，抬头挺胸，摆出一副高人风范，眼神里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
“嗯，妖气冲天，怨气弥漫，阴风刺骨。”
我张口就是老江湖了。
其实我啥也感觉不到，就觉得这郊区的蚊子***多。
周元搓着手，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大师，您看……这得加多少钱？”
我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万？”周元试探着问。
我轻蔑地摇摇头。
“五十万？”他声音都变了。
我保持着高深莫的微笑，内心狂喜。
发了发了！五十万，够我躺平一年了！
“周总，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辈修道之人，斩妖除魔，为的是人间正道。”
我话说得漂亮，心里想的是赶紧给钱，不然我跑路了。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哼，哪里来的黄毛小子，也敢妄谈斩妖除魔？”
我扭头一看，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正拿着个罗盘，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道童，派头十足。
周元赶紧介绍：“哎呀，金道长，您也来了！这位是姜大师，也是我请来……”
“大师？”金道长上下打量我，鼻子差点翘到天上去。
“毛都没长齐，嘴上倒是挺能吹。周总，你可别被这种江湖骗子给蒙了。”
我乐了。
嘿，同行是冤家啊。
“老头，你行你上啊，别拿着个破碗瞎比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算命的呢。”
“你！”金道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贫道乃是龙虎山正统，你这竖子，懂什么！”
“懂啊，”我掏了掏耳朵，“我懂你今天印堂发黑，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我他妈当然是瞎说的。
“一派胡言！”金道长懒得理我，转身对周元说，“周总，贫道已经算明，此地怨灵乃是百年前枉死的女伶，怨气极重，寻常人等靠近，必被吸干阳气！”
他说得煞有介事，周元吓得脸都白了。
“那……那怎么办啊，金道长？”
“无妨！”金道长一甩拂尘，傲然道，“待贫道布下‘天罡伏魔阵’，再以三清神火符镇压，定叫它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听起来牛逼轰轰的。
我心里有点打鼓。
万一这老头真有两下子，我这五十万不就飞了？
不行，我得搅黄他。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杀鸡焉用宰牛刀？区区一个女鬼，还用得着布阵？老头，你是不是业务不熟练啊？”
金道长怒视我：“小子，你再胡说八道，休怪贫道不客气！”
我摊开手：“别啊，我这是帮你。你布阵多慢啊，万一那女鬼等不及，先把周总吸干了怎么办？周总，你说是吧？”
周元一听，两条腿抖得更厉害了。
“对对对，姜大师说得有理，金道...长，要不……先试试简单的法子？”
金道长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好冷哼一声：“好！贫道倒要看看，你这黄口小儿有何能耐！你要是能让那怨灵现身，我这单生意分你一半！”
“一言为定！”我爽快答应。
心里却在骂娘。
现身？我哪知道怎么让它现身？
我走到别墅大门前，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赖以生存的本事——装逼。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上面用红笔画着歪歪扭扭的鬼画符。
其实是我昨天吃泡面的时候，照着包装袋上的说明画的。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我掐着指诀，念着从电影里学来的咒语，然后把符纸往门上一贴。
“开！”
我大喝一声，用尽全力去推那扇沉重的木门。
结果，门没开。
符纸“啪嗒”一下，掉地上了。
空气瞬间安静。
周元和金道长的表情，都相当精彩。
我脸不红心不跳，捡起符纸，淡定地解释：
“嗯，怨气太重，弹开了我的灵符，正常现象。”
金道长嗤笑一声：“我看是你功力不够吧！”
我懒得理他，转头对周元说：
“周总，借个打火机。”
周元哆哆嗦嗦地递过来一个Zippo。
我把符纸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把灰抹在眼皮上。
“此乃天眼开光之法，凡人不懂。”
其实就是烟灰，熏得我眼泪直流。
我揉着眼睛，再次看向别墅。
这一看，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别墅二楼的窗户后面，站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
她的脸惨白，没有五官，平滑得像个剥了壳的鸡蛋。
她正“看”着我，缓缓地，对我招了招手。
***！
***有鬼啊！
我腿肚子一软，差点当场给它跪下。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可金道长和周元还看着呢！
跑了，我神棍的招牌就砸了！五十万也没了！
我强忍着尿意，指着二楼，声音都发颤了。
“你……你看见没！它出来了！”
金道长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也变了。
“怨……怨灵现身了！”
他虽然有点本事，但估计也是个半吊子，真见到鬼也害怕。
周元已经吓得瘫在地上了，抱着我的大腿不放。
“大师！救命啊大师！”
我他妈也想喊救命啊！
那个无脸女鬼，身形一闪，竟然直接从二楼窗户飘了出来！
她悬在半空中，裙摆无风自动，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我们。
“完了完了……”周元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金道长从怀里掏出一把木剑，对着女鬼乱舞。
“大胆妖孽！我乃龙虎山天师！还不速速受死！”
女鬼歪了歪头，似乎在打量他。
然后，她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对着金道长轻轻一弹。
“砰！”
金道长手里的木剑，瞬间炸成了碎片。
他本人更惨，像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七八米远，撞在院墙上，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秒杀！
这他妈是BOSS级别的啊！
我眼睁睁看着女鬼飘向我们。
周元已经吓晕了。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个恐怖的玩意儿。
我双腿筛糠，牙齿打颤，脑子里一片空白。
“祖……祖宗……”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心里默念。
“救命啊！再不出来我就要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