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刚及冠,因科考失利闷在院里喝酒,忽见风吹过桃枝,满树粉瓣簌簌落下时,树影里竟站了个穿浅粉衣裙的女子。
她发间别着朵新开的桃花,指尖还沾着些花瓣碎,见他望过来,竟屈膝行了个礼:“公子,这酒气呛得花瓣都蔫了。”
南宫逸惊得打翻了酒壶,再揉眼时,女子却没了踪影,只剩片桃花瓣飘落在酒渍里,还带着丝若有若无的暖香。
往后几日,他总刻意往桃树下走,有时能看见女子蹲在树旁拾花瓣,有时能听见她对着花苞轻声说话,可只要他一靠近,人就会化作花瓣散在风里。
首到入夏,南府遭了场怪病,下人们接连病倒,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南宫逸守在父亲床前焦头烂额,夜里忽闻后院传来桃花香,他跑过去,竟见那女子正将指尖的光渡进桃树干里,脸色苍白得像褪了色的花瓣。
“你在做什么?”
南宫逸抓住她的手腕,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女子叹了口气,指尖的光渐渐弱了:“这桃树是南府的根,根弱了,人自然会病。
我渡些灵气给它,府里的病就能好。”
南宫逸这才知道,她是这棵桃树滋养成的妖,守了南府三代人,平日里藏在树里,只在桃花开时才敢现身。
那夜过后,府里的人果然渐渐好转,可后院的桃树却落了大半叶子,连枝桠都显出些枯意。
南宫逸抱着桃枝急得红了眼,女子的声音忽然从枝间传来:“别慌,我只是耗了些灵气,等明年花开,就会好的。”
他摸着树干,忽然想起从前见她时,发间的桃花总开得最艳,原来那是她用自己的灵气养着的。
后来每到桃花开时,南宫逸都会在树下摆上一壶清茶,女子也敢在他面前多待些时辰——有时陪他看月亮,有时听他说书房里的事,指尖的暖香总绕在他身边。
有次他问她想不想到外面看看,女子却摇头:“我是这棵桃树的魂,走了,树就枯了,南府的暖意也就没了。”
南宫逸没再提过让她离开的话,只是每天都会去后院浇树、剪枝,把桃树打理得比自己的书房还用心。
那年冬天特别冷,桃枝上结了层薄冰,他夜里裹着棉袄去树下守着,忽见女子从树影里走出来,往他手里塞了个暖乎乎的桃花饼:“别冻着了,我还等着听你说明年的科考呢。”
饼香混着桃花香,暖得他心口发颤。
他忽然明白,南府的暖意从不是来自炭火,是后院这棵桃树,是树里的她,是她用三百年的灵气,守着南宫家一代又一代的安稳。
而他能做的,就是守着这棵树,守着她,像她守着南府那样,一首守下去。
转年春日,南府后院的桃树开得比往年更盛,粉白的花簇压满枝桠,风一吹就飘起漫天花雨。
南宫逸刚把新煮的清茶摆到石桌上,就见浅粉衣裙的身影从花影里走出,发间别着朵最大的桃花,手里还捧着个竹篮,里面盛着刚采的桃花瓣。
“今年的花瓣够做三罐桃花蜜了。”
她把竹篮递过来,指尖蹭过南宫逸的手背,带着点花瓣的凉和灵气的暖。
南宫逸接过篮子时,瞥见她袖口沾着片新叶——往年她袖口总干干净净,如今竟带着点草木的潮气,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她为了给他做桃花饼,耗了不少灵气,至今还没完全补回来。
往后几日,南宫逸除了打理桃树,还特意去镇上寻了些温补的草药,熬成汁浇在树根下。
女子见了,蹲在他身边笑:“公子这是把我当病人养呢?”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间的桃花:“你护着南府,我自然要护着你。”
她耳尖忽然泛了粉,转身化作一阵风钻进树里,只留下满树桃花簌簌作响,像是在替她害羞。
入夏时,邻村遭了蝗灾,颗粒无收的村民们陆续往镇上涌,南府也开了粮仓施粥。
可没过几日,施粥的下人忽然染上了时疫,连带着几个来领粥的老人也病倒了。
南宫逸正愁得睡不着,夜里忽闻后院传来微弱的灵气波动,他跑过去,见女子正扶着树干喘气,指尖的光比上次渡给桃树时更淡,脸色也白得近乎透明。
“你又在耗灵气?”
南宫逸急忙扶住她,声音里带着后怕。
她勉强笑了笑,指着前院的方向:“那些人身上的疫气飘到府里了,我用灵气挡着,免得传到你和老夫人那里。”
他心口一紧,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又把之前熬的草药汁端来:“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要是出事,这桃树、这南府,还有我,该怎么办?”
她没说话,只是靠着树干,望着前院施粥的方向轻轻叹气:“我守了南府三百年,见不得这里的人受苦。”
南宫逸沉默片刻,忽然握住她的手:“那我们一起守。”
他让人把施粥的棚子挪到后院桃树附近,借着桃树的灵气驱散疫气,又将草药汁掺进粥里,没过几日,染疫的人就陆续好转,连邻村的蝗灾也渐渐平息——没人知道,是南府后院的桃花妖,用自己的灵气悄悄护着这一方水土。
秋末时,桃树开始落叶,女子的身影也变得稀薄,大多时候只敢在夜里现身。
南宫逸怕她冷,特意在树下搭了个小棚,挂着厚厚的棉帘,还把暖炉放在棚里。
她夜里来坐时,总会往他手里塞个热乎的东西——有时是桃花馅的团子,有时是烤得喷香的栗子,都是她用最后一点灵气催熟的果子做的。
“等明年春天,我就能恢复过来了。”
她靠在棚柱上,声音轻轻的。
南宫逸握着她发凉的手,放在暖炉边烘着:“我等你。
等桃花开了,我们再做桃花蜜,再去桃林深处看看——这次我护着你,不会让你再耗灵气。”
她抬头望他,眼里映着暖炉的光,像盛着两团小小的火焰,轻轻点了点头。
那年冬天,南宫逸几乎每天都待在树下的小棚里,一边看书,一边守着桃树。
有时风大,他会把耳朵贴在树干上,能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像她在轻轻陪着他。
他知道,只要这棵桃树还在,她就还在,南府的暖意就还在,而他们的故事,也会像这棵桃树一样,年复一年,在春日的花雨里,慢慢往下写。
开春第一缕风拂过南府后院时,桃树的枝桠上先冒出了点点嫩绿,没过半月,就缀满了粉白的花苞。
南宫逸刚给树根浇完草药汁,就见花苞忽然“啵”地绽开一朵,紧接着,满树桃花像是被唤醒般,在风里层层舒展,露出娇嫩的花蕊。
“公子,你看!”
熟悉的声音从花影里传来,浅粉衣裙的身影轻快地走出来,发间的桃花比往年更艳,袖口还沾着片带着晨露的新叶——这次的叶子透着鲜活的绿,再不是去年那副虚弱的模样。
她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桃花瓣,递到南宫逸面前时,指尖的暖意比春日的阳光还柔:“今年的花瓣甜,做桃花蜜肯定比去年还香。”
南宫逸笑着接过篮子,指尖不经意蹭到她的手背,竟比上次暖了许多。
他抬头望去,见她眼尾泛着浅粉,正踮着脚去够枝桠上最盛的一朵桃花,裙摆扫过落在石桌上的花瓣,带起一阵细碎的花雨。
“小心些,别摔着。”
他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却顺势坐在石凳上,把脸凑到他面前:“公子熬的草药汁真管用,我现在连夜里都能多待一个时辰了。”
往后的日子,后院成了南府最热闹的地方。
南宫逸会在清晨陪她采花瓣,午后一起在桃树下晒桃花蜜,傍晚时,她就坐在他身边,听他读新写的文章,偶尔伸手接住飘到书页上的花瓣,轻轻夹进书里做书签。
有次府里的老管家路过,无意间瞥见石桌旁的两道身影,再揉眼时却只剩南宫逸独自看书,只有满树桃花簌簌作响,像是在替她藏起踪迹——她从不轻易在旁人面前现身,怕吓到他们,更怕自己的妖身会给南宫家惹来麻烦。
入夏时,镇上忽然来了个云游道士,路过南府时停下脚步,望着后院的方向皱起眉头,对守门的下人说:“你家后院有妖气,若不除了,恐会祸及主人。”
这话很快传到南宫逸耳中,他当即皱紧眉头,快步往后院走,刚到桃树下,就见女子脸色苍白地站在树影里,指尖的光微微发颤。
“你都听见了?”
南宫逸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手心冰凉。
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点委屈:“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要不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逸打断:“不许说傻话。
你护了南府三百年,哪来的祸事?
我去打发他走。”
他转身刚要走,却被她拉住衣袖。
她望着他,眼里映着桃树的影子:“道士的法器厉害,你别跟他起冲突。
我躲进树里就好,等他走了我再出来。”
南宫逸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着她化作一阵风钻进树干,才转身往前院走。
那道士见了南宫逸,执意要进后院除妖,南宫逸只说后院种的是祖传的桃树,哪来的妖气,又让人端上茶水,好说歹说才把人送走。
等他回到后院,刚摸了摸树干,就见女子的身影慢慢显出来,眼眶红红的,手里还攥着片被灵气催开的桃花:“公子,谢谢你。”
南宫逸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说过,我们一起守南府。
以后不管是谁来,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墨香混着桃花香,忽然觉得,三百年的等待都值了——原来守着一棵树,守着一个人,就是世间最安稳的暖意。
秋末时,桃树的叶子渐渐变黄,女子的身影又开始变得稀薄,却比去年精神了许多。
南宫逸在树下搭了个更宽敞的棚子,还在棚里放了张软榻,让她能舒服地靠着。
夜里,她会靠在他身边,听他讲白天在书房里的事,偶尔指着天上的月亮说:“去年这时,我还只能在树里听你说话呢。”
南宫逸握着她的手,放在暖炉边:“明年春天,我带你去镇上的灯会好不好?
听说今年的灯比往年还好看。”
她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犹豫:“我是妖,会不会吓到别人?”
他笑着摇头:“不会,你穿得漂漂亮亮的,他们只会以为你是我的远房表妹。”
她耳尖又泛了粉,轻轻点了点头,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听着他的心跳声,像听着这世间最安稳的旋律。
那年冬天,后院的桃树虽没了花叶,却透着股鲜活的气息。
南宫逸每天都会在树下看书,有时会对着树干说几句话,总能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回应。
他知道,只要这棵树还在,她就还在,他们的故事,就会像这年复一年的桃花一样,在春日里绽放,在冬夜里温暖,永远不会落幕。
等开春的第一声鸟鸣落在桃枝上时,南府后院的桃树像是被唤醒般,枝桠间先冒出星星点点的绿,没几日就缀满了粉白的花苞。
南宫逸刚把新酿的桃花酒摆到石桌上,就见满树花苞“唰”地绽开,粉瓣簌簌落在肩头——转身时,浅粉衣裙的身影正站在花雨里笑,发间别着的桃花沾着晨露,比往年更显鲜活。
“公子快看,今年的花比去年密呢!”
她伸手接住飘来的花瓣,指尖的暖意顺着花瓣传到南宫逸掌心。
他刚要开口,就见她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桃花香囊,绣线里还掺着几缕淡金色的灵气:“我用去年的花瓣晒了干,又混了点灵气绣的,戴在身上能安神。”
南宫逸接过香囊系在腰间,墨香混着桃花香缠在衣襟,连看书时都觉得心尖发暖。
入春不久,南宫逸要去邻县赴好友的约,临行前特意在桃树下站了许久。
她蹲在他脚边,指尖轻轻蹭过树根:“我会好好守着桃树,等你回来。”
他弯腰摸了摸她的发顶:“别总待在树里,白天也出来晒晒太阳,我留了些桃花糕在石桌上。”
她点头时,耳尖泛着粉,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抱着桃树坐下,一边吃桃花糕,一边数着枝头的花瓣——等花瓣落尽三片,公子就该回来了吧?
可南宫逸走后第三日,镇上忽然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雨丝砸在桃树上,枝桠被吹得东倒西歪。
她急得从树里出来,用灵气裹住树干,可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她的灵气耗得越来越少,脸色也渐渐苍白。
天快亮时,一根粗枝被风吹断,眼看要砸到她身上,她却顾不上躲,只想着护住树的主枝——这是公子最宝贝的树,绝不能伤着。
好在天亮时雨停了,南宫逸也赶了回来。
他刚进后院就看见满地断枝和扶着树干喘气的她,心口一紧,快步跑过去脱下外袍裹住她:“怎么不躲?
要是伤着了怎么办?”
她靠在他怀里,声音微弱:“我没事,树也没事……”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化作一缕浅粉的光钻进树干,只留下满树桃花蔫蔫地垂着。
南宫逸急得红了眼,立刻去镇上寻来最好的花匠,又把之前熬制的草药汁加倍浇在树根下,日夜守在桃树下。
到了第三日傍晚,他正摸着树干低声说话,忽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暖意——抬头时,一朵桃花从枝桠上飘下来,落在他掌心,慢慢化作她的身影,只是比之前瘦了些。
“公子,我回来了。”
她笑着伸手,指尖还带着点未散的潮气。
南宫逸握住她的手,把人揽进怀里:“以后不许再这么傻了,树没了可以再种,你要是没了,我该怎么办?”
她靠在他肩头,蹭了蹭他的衣襟:“我知道了,以后都听公子的。”
那之后,南宫逸再出门,总会把桃花香囊留给她,说里面有他的气息,能帮她稳住灵气。
而她也会在他回来前,用灵气催开几朵晚桃,再做些桃花糕放在石桌上。
有次南宫逸的好友来府上做客,无意间瞥见后院的桃花开得格外艳,笑着说:“南兄这桃树真是奇,别家的花早谢了,你家的却还开着。”
南宫逸望着花影里的她,笑着点头:“是呀,这是我家最宝贝的树。”
秋末时,桃树开始落叶,她的身影又变得稀薄,却总爱坐在软榻上,陪着南宫逸看月亮。
他会把暖炉放在她手边,给她讲白天在书房里写的文章,她听得认真,偶尔会指着月亮说:“去年这时,公子还在给我熬草药汁呢。”
南宫逸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呵了呵气:“今年不用熬了,明年春天,我们去看灯会,去逛集市,把去年没做的事都补上。”
她眼睛亮起来,用力点头:“好,我还要吃镇上的糖画,要公子给我买兔子形状的。”
南宫逸笑着应下,望着满院飘落的桃叶,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树,有她,有暖意,还有说不完的话,年复一年,岁岁年年,都这样安稳地过下去,就是世间最好的时光。
等冬雪落满南府的青瓦时,后院的桃树虽没了花叶,枝桠上却凝着层薄薄的霜花,透着股清润的气。
南宫逸在树下的棚子里生了炭火,暖炉上温着桃花蜜酿的酒,刚倒出一杯,就见树干上的霜花忽然化开一片,浅粉的身影慢悠悠显出来,裹着他上次给的厚棉袍,鼻尖还带着点红。
“公子,外面的雪好冷。”
她挨着暖炉坐下,指尖飞快地蹭了蹭炉壁,又怕烫似的缩回去。
南宫逸把温好的酒递到她手里,看着她小口抿着,眼尾慢慢染了粉:“今年的蜜酒比去年甜,是你多放了灵气?”
她笑着点头,从袖中摸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桃花瓣:“我把秋天的花瓣收了,等明年春天,能做更多桃花蜜。”
雪下了三日才停,南宫逸要去前院给老夫人请安,刚走到月亮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回头时,见她抱着桃树的细枝,小心翼翼地跟着,雪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糖:“我想跟公子待一会儿,就站在这儿,不添麻烦。”
他心口一软,走回去牵住她的手,把人带到廊下避雪:“等我回来,带你看檐角的冰棱,透亮得很。”
开春后,桃树的新芽刚冒头,镇上就传来要办花会的消息,听说会选最艳的花魁,还会搭台唱戏。
南宫逸特意去打听了,回来时手里攥着两张花会的帖子,刚递到她面前,就见她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公子要带我去?”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早就说过要带你逛集市,这次花会热闹,正好去看看。”
花会那天,南宫逸给她换了身淡粉的襦裙,发间别着朵新鲜的桃花,乍一看和寻常女子没两样。
她攥着他的袖口,好奇地看着街上的糖画摊、剪纸铺,走到赏花台时,忽然被一盆开得盛的牡丹吸引。
正看得入神,就听有人笑着说:“这位姑娘瞧着比牡丹还娇呢!”
她耳尖一红,往南宫逸身后躲了躲,却被他轻轻揽住肩:“我家表妹第一次来镇上,见笑了。”
逛到傍晚,花魁评选开始,台上的芍药、月季争奇斗艳,她却拉着南宫逸往角落走,指着一棵不起眼的小桃树:“公子你看,这棵树的芽儿比我们家的小。”
正说着,忽然有阵风吹过,小桃树的枝桠轻轻晃了晃,她指尖泛起微光,悄悄渡了点灵气过去——转眼就见新芽冒得快了些。
南宫逸看着她偷偷做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落尘:“你呀,走到哪儿都记着草木。”
回家的路上,她手里攥着南宫逸给买的兔子糖画,嘴里还哼着花会上听的小调。
路过桃林时,忽然停住脚步,望着漫天飘洒的花瓣轻声说:“公子,我好像不用总躲在树里了。”
他握紧她的手,看着她眼里的星光:“以后想去哪儿,我都陪你,不用躲。”
那年夏天,南府的桃树结了满枝的桃子,粉嘟嘟的挂在枝头,甜得能流出蜜。
她每天都会摘几个新鲜的桃子,放在南宫逸的书房里,有时还会用桃子做点心,桃香飘得满府都是。
老夫人尝了她做的桃酥,笑着对南宫逸说:“这点心做得巧,像是有灵性似的。”
他望着后院的方向,悄悄弯了唇角——可不是有灵性么,是他心尖上的人,用灵气和心意做的。
秋末时,桃叶渐渐染了黄,她的身影虽又薄了些,却总爱坐在软榻上,陪着南宫逸写文章。
他写累了,就给她讲书里的故事,她听得认真,偶尔会指着书页上的桃花插图说:“这个画得没我好看。”
南宫逸放下笔,捏了捏她的脸颊:“是,我家姑娘比画里的好看百倍。”
她笑得眉眼弯弯,靠在他肩上,听着窗外的秋风,闻着他身上的墨香,只觉得这样的日子,能一首过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