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直播我被骗后，假戏真做

1我叫陈旭。在他们眼里，我是个疯子。我把父母的遗产、自己的积蓄，

一分不剩地全砸进了老家宅基地下五十米的深坑里。一座固若金汤的地下堡垒。

这事儿上了新闻，一夜之间，我成了全网最大的笑话。“地穴人”、“现代山顶洞人”，

各种外号追着我咬。我不在乎。唾沫淹不死人。就在我为最后一批物资的资金发愁时，

“奇观直播”平台找上了我。他们开出了我无法拒绝的七位数签约金，

条件只有一个：直播我的“末日地堡”生活。摄像头已经提前装进了堡垒的每个角落，

除了卧室和卫生间。金属外壳，冰冷地注视着我。我需要钱。

需要用罐头、药品和子弹把这里彻底填满。我签了。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像一声叹息。

合同生效第二天，世界变了。全球所有的新闻频道，被一则紧急警报粗暴地覆盖。

一颗代号“惩戒”的陨石，直径三公里，正以不可阻挡的速度冲向地球。预计撞击时间，

七十二小时后。撞击点，未知。但其威力，足以将人类文明从这颗星球上抹去。

我的手机发出刺耳的尖啸，官方最高级别的红色预警短信，一遍，又一遍，

烧灼着我的视网膜。内容和新闻里一字不差。那一刻，我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冰冷到极点的平静。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一下，一下，像一台精准的机器。

我等这一天，太久了。我给姐姐拨了最后一个电话。“姐，进我的堡垒，现在！立刻！

”电话那头是她标志性的不耐烦：“陈旭，你又发什么疯？为了那个直播，你还真入戏了？

戏服穿上了就脱不下来了？”“这不是演戏！”我的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咆哮，

震得声带发麻。“行了行了，你好好在你那地洞里待着吧，明天咱妈忌日，

你记得在心里拜拜。”她挂了。我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我毫无表情的脸。

再没有拨出第二个号码。愚蠢的人类。我不再犹豫，

转身在控制台上启动了堡垒的最终封闭程序。“警告，外部入口将永久封闭。

”冰冷的电子音回荡。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和液压杆令人牙酸的轰鸣，

重达十吨的合金大门缓缓下落。最后的缝隙合拢时，一股灼热的臭氧味从焊接口传来。世界，

被关在了门外。直播间里，弹幕像开了闸的洪水。哈哈哈，主播这演技，

奥斯卡欠他个小金人！这特效可以啊，奇观这次下了血本了！那门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主播快看，外面晴空万里，哪有陨石？别演了，尬。坐等主播崩溃，

我要看他怎么哭着喊着要出去。我没理会那些噪音，只盯着我的监控屏幕。屏幕上，

是我堡垒入口处地表的景象。摄像头是平台装的，最高清的型号。此刻，

画面里的天空一片血红，浓烟滚滚，仿佛地狱的穹顶。我按下了开关，关闭了外部监控。

节省能源。我开始清点我的物资，冰冷的罐头，成排的蒸馏水，密封的药品，

擦得锃亮的武器。一切井井有条。这是我的世界，我的秩序。我活下来了。

2地堡里没有白天黑夜，只有空气净化器永恒的低沉嗡鸣。

我靠墙上电子钟猩红的数字来计算时间。封闭后的第七十二小时，我正坐在控制台前，

咀嚼着一块干得掉渣的压缩饼干。毫无征兆地，整个堡垒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摇晃起来。

不是左右摇晃，是上下抛掷！头顶的灯管疯狂闪烁，架子上的午餐肉罐头雨点般砸在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我死死抓住桌沿，指关节因用力而惨白。

teng地震监测仪的指针瞬间打爆了量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来了。撞击。

震动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十几分钟后才缓缓平息。我整个人虚脱地靠在椅背上，

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后背的作战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五十米的深度，加上昂贵的减震结构，保住了我的棺材，

也保住了我的命。但我知道，地表之上，已是炼狱。我打开无线电，戴上耳机。

teng沙……沙……沙……一片死寂的忙音，连电流的杂音都微弱得像垂死之人的呼吸。

所有频道，都是如此。人类的喧嚣，在那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teng我尝试连接互联网，

失败。网络已彻底瘫痪。唯一还亮着的，是直播间的信号。

它通过平台架设的独立量子通讯线路，顽固地闪烁着绿光。他们为了确保直播信号，

真是下了血本。也好。我不是一座绝对的孤岛。或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还有别的幸存者，

能通过这个小小的窗口，看到我还活着。我对着离我最近的摄像头，举起了手中的水杯。

“为新生。”我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见，但这不重要。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台机器，

严格执行自己制定的生存计划。八点起床，体能训练一小时，

汗水浸透衣衫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检查设备，维护系统，听着机器运转的嗡鸣声，

心里就有一种踏实感。teng剩余的时间，我看书，或者在模拟训练室里练习射击，

硝烟的味道能刺激我的神经。平台给我输送的新闻，是唯一的信息来源。燃烧的城市，

龟裂到露出地幔的大地，还有……长出鳞片的兔子和会飞的蝎子。

teng他们甚至制作了“全球幸存者分布图”，上面零星亮着几个红点。我所在的区域，

只有我一个孤独的光点。孤独，但安全。teng直播间的人气，据说已经突破了天文数字。

我成了这个破碎世界里，唯一的真人秀明星。弹幕的内容，我偶尔会扫一眼。主播太牛了，

这心理素质，简直不是人。呜呜呜，看到主播还活着，我就觉得有希望。我躲在地下室，

外面全是怪物……这是人类最后的火种了，平台一定要保护好他！看着这些弹幕，

我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teng曾经嘲笑我最狠的，也是他们。现在，

却把我当成了救世主。teng日子一天天过去，

地堡里的生活枯燥得像一杯忘了放糖的速溶咖啡。孤独像水银，无孔不入，

慢慢渗入我的骨髓，让我感觉身体越来越沉。这天，我正在检查水循环系统，

终端突然发出短促的警报。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未知。我心脏一紧，还是点开了。“陈旭，

别再演了，游戏结束了。”“我们承认，你赢了，你是最强的生存主义者。

”“现在开门出来吧，庆功宴都给你准备好了。”我皱起眉头。什么东西？幸存者的恶作剧？

还是某种陷阱？想用这种低劣的手段骗我打开堡垒？

地表的辐射值高到足以在几分钟内煮熟一个人的内脏。他们当我是三岁小孩？

我直接删除了邮件，拉黑。但几乎是瞬间，第二封邮件扎了进来。“靠，你还真上瘾了是吧？

陈旭，我是奇观直播的运营总监李维。”“陨石是假的，新闻是假的，

一切都是我们策划的节目效果！全球顶级的AR特效！”“我们花了几个亿，

就是为了看你在地底下像个傻子一样演戏！”teng“现在热度够了，节目该结束了！

快点给老子滚出来！”看着邮件里每一个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却无比荒谬的字，我笑了。

李维？那个签合同时满脸堆笑的胖子。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编造得极其拙劣的谎言。

想用心理战消耗我，让我自我怀疑，最终精神崩溃地打开大门。我冷笑着，

敲了两个字回复过去。teng“演得不错。”对方似乎被我的反应激怒了。

第三封邮件几乎是秒回，充满了气急败坏的咒骂。“陈旭你他妈有病吧！

你真以为世界末日了？你抬头看看你的监控！我们已经把真实画面切给你了！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那块我早已关闭的外部监控屏幕。不知什么时候，

它又自己亮了起来。画面里，不再是血红的天空和废墟。

而是我老家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院子。阳光明媚，我妈种下的那棵桂花树枝繁叶茂。

我的姐姐正站在院子里，焦急地对着摄像头挥手，嘴唇都在哆嗦。她身后，

站着几个穿“奇观直播”工作服的人，其中一个就是李维，他正指着镜头，嘴巴一张一合，

脸涨得通红。直播间的弹幕，也在这一刻彻底变了味。主播快出来啊！都是假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节目组玩这么大！你别怕！你姐姐都来接你了！

快出来吧！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像被人攥进了冰水里。幻觉？

teng长期幽闭产生的幻觉？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真实的。他们……真的在外面？陨石……是假的？这个念头像一颗毒刺，

瞬间扎进我的大脑，随即被我用更大的力气拔了出来。不。不可能。那撕裂天地般的震感，

那通讯频道里死神呼吸般的寂静，那是我亲身经历的！这一定是更高级的骗局。

他们知道我最在乎什么，他们伪造了我姐姐的影像，想给我这颗顽石最致命的一击。

“想骗我出去？”我走到控制台前，死死盯住离我最近的那个冰冷的摄像头，

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这些地表的……掠夺者，别白费心机了。”“我死，

也会死在我的堡垒里。”说完，我启动了最高级别的紧急预案。

“正在切断量子通讯线路……正在关闭所有外部连接……”随着我按下最后一个按钮，

屏幕上的阳光、我姐姐焦急的脸、李维愤怒的表情，连同那些疯狂滚动的弹幕，

瞬间归于黑暗。整个堡垒，陷入了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和黑暗。几秒后，备用电源启动，

墙壁上红色的应急灯幽幽亮起，在金属壁上投下我扭曲的、如同鬼魅的影子。

我不知道我的回答，他们听没听到。但现在，世界终于清净了。4地堡外，

奇观直播的临时指挥部，像个被捅翻的马蜂窝。运营总监李维脸上的肥肉都在抽搐，

他把手里的军用对讲机当成砖头，狠狠砸在满是线路的地上，外壳四分五裂。“疯子！

他妈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把物理链路切了！草，现在谁也联系不上他！

”旁边的女助理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小声问：“李总，要不……我们把门炸开？”“炸？

你拿什么炸？你知道那扇门多厚吗？军工级的防辐射防爆门！

除非你现在能给我变颗钻地弹出来！”李维一把薅住自己稀疏的头发，烦躁得像困兽。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亲手操盘，眼看就要封神的一场世纪大秀，

最后会卡在主角拒绝出来谢幕这个荒唐的环节上。陈旭的姐姐，陈珊，在一旁早就没了血色，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跪下去。“我弟他……他不会真以为……他不会出不来了吧？

”她抓住李维的胳膊，语无伦次，“我早跟他说过，别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就是不听，

他……”李维厌恶地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啐了一口：“现在放这些马后炮有什么用？

平台给你打那二十万的时候，你不是挺爽快的吗？”陈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嘴唇翕动着，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当初平台的人找到她，说配合演一场戏，

劝她那个“有生存狂想症”的弟弟进地堡，完成一个直播节目，事成之后有二十万。

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弟弟无数次荒唐行为里，

最隆重的一次罢了。而整个直播团队，从上到下，都把这场戏当成了一场盛大的狂欢。

他们早就写好了后半段的剧本，期待着看到陈旭在得知真相后，

那种从“末日幸存者”沦为“全网小丑”的崩溃表情。那将是整个节目流量的巅峰，

是献给所有看客的终极盛宴。可现在，小丑拒绝登台，还把舞台给拆了。李维点了根烟，

手抖得差点没点着，他猛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技术组！想办法！黑进去！

能不能绕过他的权限，把信号给我接回来？”“李总，

不可能……他启动的是最高级别的物理隔绝，所有线路都熔断了，

除非他自己从里面开……”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空气凝固到仿佛能滴下水来的时候，

一阵尖锐、凄厉、完全不属于节目特效的警报声，猛地撕裂了整个指挥部。不是演习。

是来自国家天文台的最高级别红色警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技术员，死死盯着自己的屏幕，

瞳孔缩成了针尖，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李……李总……”“又他妈怎么了！

”李维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陨……陨石……”“陨石你妈！你还嫌不够乱是吧！

信不信我……”“不……不是我们做的那个AR特效……”技术员猛地抬起头，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是……是真的……另一颗……一颗刚刚才被‘天眼’捕捉到的……”他颤抖着，

把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李维。屏幕上，一张由深空射电望远镜阵列传回的实时图像，

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庞大、丑陋、散发着不祥暗红光晕的天体。它的体积，

比他们剧本里设定的大了不止十倍。它的轨道，笔直地、毫无悬念地，指向地球。

预估撞击时间：九分四十七秒。整个指挥部，瞬间陷入了坟墓般的死寂。

所有嘈杂、咒骂、焦虑，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李维脸上的血色，像被瞬间抽走一样，

变得惨白如纸。他愣愣地看着那张宣告死亡的图像，嘴唇哆嗦着，烟从指间滑落，

他却毫无察觉。恶作剧……成真了？不。是比恶作剧恐怖一万倍的，现实。“快！

快联系陈旭！！”李维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猛地扑向那堆被他自己砸烂的通讯设备，

徒劳地按着上面的按钮。“告诉他！这次是真的！是真的！快让他开门！！”然而，

通讯器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般的忙音。陈旭，已经切断了和这个垂死世界的一切联系。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从每个人的脚底迅速没顶。陈珊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弟弟……开门啊……救救姐姐……我错了……”没有人再理会她。

人们像没头的苍蝇，尖叫着，哭喊着，四散奔逃。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李维呆立在原地，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天际线的尽头，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光点，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变大。他忽然想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他策划了一场欺骗全世界的末日骗局。最后，却被真正的末日，骗走了自己的命。

他缓缓举起手机，对着那个越来越亮、开始燃烧的光点。本能地，按下了录制键。这是他，

也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直播。*****5**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切断所有信号后，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没有了那些试图蛀空我意志的杂音，

没有了那些虚假得可笑的影像，我的世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在黑暗里，

静静听着空气净化器发出的“嗡嗡”声。这单调的白噪音，像一首摇篮曲，

让我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我开始反思，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激。

或许……那真的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骗局？我只是一个被资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小丑？

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钻进我的脑子，让我一阵反胃。但我很快就掐死了它。不。

那场天崩地裂般的震动，做不了假。无线电波段里那死神呼吸般的寂静，也做不了假。

一定是我的决心，让那些地表的掠夺者感到了挫败。他们知道我的软肋，

所以才伪造出我姐姐的影像，试图给我这颗顽石最致命的一击。我必须更坚定。就在这时，

一阵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的冲击波，猛地从地心深处传来！

整个堡垒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然后被疯狂地摇晃、碾压！我被从椅子上直接掀飞，

后背重重地砸在金属墙壁上，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控制台上的仪器瞬间爆出一连串刺眼的火花，所有屏幕同时暗了下去。

头顶红色的备用应急灯闪烁了两下，也彻底熄灭了。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耳边高频的嗡鸣。我挣扎着爬起来，在墙上摸索着，

打开了应急手电筒。惨白的光柱所及之处，一片狼藉。许多设备的外壳已经变形，

墙壁上甚至出现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缝，正簌簌地往下掉着灰尘。我心中骇然。

这……这是什么级别的撞击？难道是第二波？还是说，之前的，仅仅是开胃菜？

我踉跄着走到地震监测仪前，它已经彻底报废，指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死死地焊在了量程的尽头。我不知道这次地狱般的震动持续了多久。当一切终于平息下来时，

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瘫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肺里火辣辣的。

活着。我还活着。我的堡垒，扛住了这次终极的考验。我休息了很久，

才开始着手检查和维修。不幸中的万幸，核心的生命维持系统只是受到了震荡，

没有致命损伤。氧气循环、水净化系统、食物储备库，都还完好。

但电力系统遭到了毁灭性重创。主柴油发电机组彻底报废，

我只能依靠备用的太阳能电池板供电。可现在地表被亿万吨尘埃覆盖，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