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歌！”球场看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喊。
江歌回头，看见一个精瘦的男生站在那里，个子不高，神情冷峻。
陈浩南和山鸡脸色微变，对视一眼，匆匆离开——他们可不敢在邱刚敖面前放肆，这家伙打起架来不要命。
邱刚敖是江歌的邻居，也是他最铁的兄弟。
“阿歌，过来！”邱刚敖招了招手。
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邱刚敖皱眉问道：“没事吧？”
江歌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是陈浩南他们被靓坤收拾了，我刚好看个热闹。”
“废物！”邱刚敖比了个的手势，冲着那两人的背影嗤笑一声。
“阿歌，我有话跟你说。”邱刚敖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
江歌点头：“巧了，我也有事要讲。你先说。”
“我考上警校了，过两天就去报到。”邱刚敖语气里带着傲气，“等毕业了，我就进重案组，把这些杂碎全抓进去！”
江歌望着少年意气的邱刚敖，心里暗想——你当然想不到，后来你真的当上了警察。
然而命运无常，终有一日身陷囹圄，历经磨难，最终沦为凶名赫赫的匪徒，在逃亡中了却残生。
这该死的世道！
竟能将满腔热血的少年，硬生生扭曲成嗜血狂徒，何等讽刺。
但既然我降临此界，他们的宿命必将颠覆。
"明年跟我一起考警校！来做我搭档！"邱刚敖目光灼灼。
江歌摩挲着破旧裤缝："就我这成绩？"
公屋少年里，邱刚敖未必天赋最高，却最是勤勉。
他的成绩单永远漂亮，警校自然水到渠成。而江歌不仅学业堪忧，更因父亲的案底注定与 无缘。
"毕业打算？"邱刚敖换了个问法。
"跟了大B哥。"江歌盯着水泥缝里挣扎的蚂蚁。
"混黑道？你忘了伯父怎么走的？"邱刚敖一把攥碎掌心的落叶。
那个被街坊唾骂的暴毙赌棍，此刻化作两人之间无形的墙。
"阿敖，我姐打三份工供我读书。"江歌突然抬头，"在油尖旺，想出头就得沾江湖。"
"放屁！你敢走歪路，我亲 你！"邱刚敖踹飞易拉罐。
"我要养家。"江歌摸出皱巴巴的洪兴招揽帖，"至少他们不碰粉。"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台阶上咳嗽，指间雪茄明灭："后生仔，要不要听听第三条路？"
“我是中环反黑组组长黄志诚，叫我黄SIR就行。”中年男子亮出证件，随手抛给邱刚敖。
邱刚敖瞬间站得笔直，眼中燃起炙热的光芒——这正是他向往的位置。
江歌却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这位黄警司。
见鬼！这不是《无间道》里那个让卧底"三年又三年"的黄志诚吗？最后被人从天台扔下去的那个。
该不会也想让我们去当卧底吧？
"你认识我？"黄警司注意到江歌直勾勾的目光。
江歌收回视线："不认识。"
黄志诚先指向邱刚敖："听说你考上了警校？"
"报告长官，是的！"邱刚敖声音洪亮。
"那你呢？要跟大佬B混洪兴？"黄志诚转向江歌。
江歌轻轻点头。
黄志诚突然大笑："兄弟俩一个兵一个贼？有意思！"
邱刚敖表情僵硬，江歌依旧淡定。
"其实你更适合当差。"黄志诚突然正色道。
"哦？"江歌挑眉。
"敢在反黑组长面前承认自己是古惑仔，不怕我抓你？"黄志诚似笑非笑。
江歌耸肩："我现在还不够格让你抓。"
"聪明！你这样的最适合做卧底。要不要特招入警队？"黄志诚目光灼灼。
江歌暗笑：这老狐狸想忽悠我？不过倒是能利用一下。
"你弟弟在警校，你在社团，正好里应外合。等他毕业你说不定都混成草鞋了，到时候联手办案岂不完美？"
这番话让邱刚敖热血沸腾——有线人协助，立功机会肯定更多。
江歌却问："我们有什么好处？"
黄志诚眼中赞赏更甚："首先，作为我的线人，只要不闹出人命，我都能罩着你。"
“有警方在背后支持，你在社团里自然如鱼得水。”
“等时机成熟，我还能给你其他社团的情报，警方会助你上位，你觉得如何？”
黄志诚的话极具蛊惑力，但这份 只对邱刚敖这样的愣头青有效。
实际上，除非江歌真能爬上高位，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江歌淡淡一笑：“可以，但我有三个要求。”
“说来听听。”黄志诚越发欣赏这小子了，头脑清醒，胆识过人。
“第一，我只和邱刚敖单线联系，除了他，我谁都不信。等他警校毕业，让他来找我。”
“第二，我的资料不入警队档案，只有你和邱刚敖知道我的身份，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情。”
“第三，线人费一分不能少，每月直接汇入我姐的账户，以社会福利局的名义。能做到吗？”
听完这三个条件，黄志诚略感意外。
条件并不苛刻，甚至很容易实现，但这小子的谨慎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前两条是为了自保，他不信任警方，只信自己的兄弟。
同时，这也为邱刚敖在警校和警队的发展铺了路，算是一举两得。
至于第三条，反而让黄志诚放心——这小子重情义，心里装着家人。
回到家门口，江歌就闻到了米饭的香气。
可看到桌上的饭菜时，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盘清炒土豆片，一碟红油腐乳，清淡得让人提不起胃口。
姐姐和江歌挤在这间十二平米的小屋里，她每天在餐馆打工，深夜回家还要串手链赚外快，辛苦至极。
姐姐唯一的愿望，就是弟弟能好好读书，将来找份体面的工作，安稳成家。
可惜以前的江歌贪玩厌学，成绩一塌糊涂。
如果他能像邱刚敖那样考上警校，或许姐姐会更欣慰。
但江歌心里清楚，这世道，读书未必能翻身。
像他们这样的穷人家，生来就比别人艰难百倍。
“必须赚钱，赚大钱！”江歌暗暗发誓。
混社团只是权宜之计，有钱别人才会高看你一眼，叫你一声“靓仔”；
没钱？不过是古惑仔，是叼毛罢了。
“小歌，你先吃吧，我还有点活儿没干完。”房间里传出江玉轻柔的嗓音。
江歌放下筷子，提高声音道：“姐，出来一下，有事和你商量。”
木门吱呀一响，江玉撩开碎花布门帘走出来。
她生得眉目如画，肌肤像剥壳的鸡蛋般细嫩，唯独那双手——指节泛着红痕，虎口结着淡黄的茧，食指缠着半截发黄的胶布。
江歌望着那些伤痕，喉头突然有些发紧。
“今天我去社工站重新提交了材料，下个月应该能批下综援金。”他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钱不多，但至少你不用再接洗衣厂的零工了。”
说这话时他耳根发烫。毕竟这具身体里装着异世的灵魂，可胸腔中翻涌的酸涩却真实得刺人。
“傻仔，那些救济金早被关系户瓜分干净啦。”江玉笑着戳他额头，指甲缝里还沾着洗衣粉的蓝渍，“不过阿弟有这份心，姐姐就开心。”
“还有件事。”江歌突然抓住她手腕，“我...跟了大B哥。”
瓷碗咣当砸在桌上。江玉脸色霎时雪白：“你要混 ？”
“是洪兴靓坤逼我的！”江歌急声解释，“那扑街让我去油麻地当马夫，我只能找大B哥当靠山...”
江玉攥着围裙的手直发抖。她在慈云山长大，自然知道洪兴十二堂口的威名。更清楚靓坤是专做偏门的豺狼，而大B好歹还守着赌档和 的正经生意。
“都怪阿妈把你生得太靓仔。”她最终叹着气揉开弟弟紧皱的眉头，“记住，收数打架别往前冲，更不许碰 和 。”
“明白啦！多谢老姐！”江歌应了一声，低头猛扒饭菜。
夜色深沉，江歌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却毫无睡意。
他已经反复查看了属性面板，彻底弄清了铁血族分身和自己的联系。
说白了，就是一个意识操控两具身体，人类形态和虫族形态可以自由切换。
这两具躯体不仅共享生命力，还能同步成长。
虫族分身进食后需要进入休眠状态消化能量。
而且它现在太过脆弱，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人一脚碾碎。
江歌不敢轻易冒险，毕竟不确定虫躯死亡会对本体造成什么影响。
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虫族分身潜伏在地下悄悄发育，闷声发大财。
突然，地底传来细微的响动。
江歌敏锐地感知到，那是一条蚯蚓正在松土。
铁血虫躯后肢猛然发力，瞬间钻入土层。
锋利的独角轻松破开松软的泥土，精准夹住那条肥硕的蚯蚓。
尽管蚯蚓体型是虫躯的数倍，但在疯狂扭动挣扎中，
还是被巨角干脆利落地切成两段，
随后被前肢环抱着送入口器。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讲究？江歌看得啧啧称奇。
虽然虫躯受自己意识控制，但捕食本能依然保留着原始野性。
吸收异体生命能量+1，宿主获得蚯蚓级自愈能力。
江歌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惊异之色。
抓起桌上的铅笔刀，他咬牙在指尖狠狠划了一道。
伤口仅渗出一点血珠，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十次呼吸过后，指腹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
"太强了！有这种自愈能力，想死都难！"江歌激动得浑身发抖。
超强防御配上变态恢复力，
要是带着这种能力混黑道，绝对能把对手逼到崩溃！
意识切回虫族分身时，发现它已经结束进食，
那条比本体大七八倍的蚯蚓被吃得干干净净，此刻又陷入沉睡。
江歌隐约察觉到，铁血虫的体型似乎增长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