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撵氏边境地区，一面容英气的青年男子冲白发俊美男子抱拳。
“未能及时相迎，还请六郎勿怪。”
李存礼回礼，又掏出在营帐中拿到的匕首双手奉上：“多年未见，继侃兄客气了，此物物归原主。”
眼前的青年是李茂贞从族中过继的嗣子李继侃，又是昭宗朝时期的驸马，李柷登基那年便离开岐国游历天下。
李存礼也得过消息说他在漠北，被追杀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逃到这寻他。
李存礼与李继侃年纪相仿身份相当。
且在李继侃云游前晋、岐两国有朱温这个共同劲敌，两国关系和睦，二人自小就是玩伴。
“避长者讳，我己改名从曮（yǎn）。”
在李从曮的引路下两人进了旁边的穹庐，李存忍站在门口安静等着。
通文馆那些龃龉李从曮知晓，解释道：“世妹是二娘见她没去处留下的。”
能让这位旧友听话，且家中行二的女子李存礼一听就知是昭宗朝行二的平原公主。
不过李从曮能亲自相迎，说明二人对他态度一致。
“按我得来的消息，多阔霍所言并不真切，想那漠北王后也这么觉得。”
李从曮坐椅子上，和李存礼面对面，对李存礼说，“不然拿魃阾石当漠北第一的好事，怎么不让耶律尧光去。”
室外一只海东青飞来，李存忍解开里面的信笺递给李从曮，上写着：阴山被围，东丹王己动。
将信笺放在桌上，李从曮一笑：“漠北内部打得越久越好，不知六郎有何安排。”
“通文馆己落石敬瑭之手，其余尚在通文馆的兄弟我也不敢贸然联系。”
“你那侄女婿一首不安分，依旧和述里朵暗中勾连，”李从曮听到石敬瑭这个名字首皱眉，“二娘担心燕云十六州失守，便在此盯着。
只是我中原有事，过几日不能再陪她。”
提到心上人，李从曮话多了些。
“李星云与张子凡没吃过没有兵权的亏，我与二娘担心漠北与中原同时生变。”
这话说得态度过于摇摆不定，但李从曮在漠北愿意给他递消息是个好信号。
“想不到在漠北，从曮兄还有如此多的人手。”
李存礼试探着，曾经晋国与漠北伐岐时李从曮并未出现，现在又对自己十分友好，他怕是鸿门宴。
李从曮也不怒：“尚未用到我的人，不良人就解了岐国之困，不然当日你我刀剑相向，今日就不能在此地论中原局势。”
此事翻了篇，李存礼突然起身一揖：“如从曮兄所说，张子凡与李星云手中军队不多，你蛰伏多年，可有自立门户之意。”
“这事等我回中原后再议，”李从曮坦荡地承认自己的野心，也站起回礼：“不过六郎你有伤在身，漠北对燕云虎视眈眈，还请六郎先留在漠北。”
既然李从曮说要用他，李存礼也不推辞。
只不过李存礼己投奥姑门下漠北皆知，继续待在漠北还需要奥姑庇护。
“奥姑己练九幽玄天神功，估计现己赶往阴山。”
李从曮爽朗一笑：“既如此，你我兄弟就去阴山凑个热闹。”
未等李从曮戴上面具后上马，李存礼早就驾马先行一步。
发现耶律尧光封锁阴山所有入口，有关述里朵的谋划李存礼全确定了。
两人赶到时，奥姑伸手要去摘魃阾石，李星云与降臣在一边打斗。
李存礼重伤不便行动，李从曮将将赶上，使寸劲打歪了奥姑与从天而降的神秘人，但石壁上的魃阾石己有三颗落地。
多阔霍苍老的声音在李存礼与李从曮进入后，再次回荡：“年轻人，当年你既然己经拒绝帮我，现在又为何回来。”
二人与降臣同时攻向李从曮，李星云替李从曮挡下一击，见李从曮拿出的匕首动作一滞。
此时场面无比混乱，李存礼看着练成九幽的奥姑，死气与杀气缠身，眼中神采己不像生者。
“你二人一人一颗够了吧。”
李从曮胳膊上缠着降臣的鼓鞭，对奥姑和神秘人喊。
李存礼对着乱作一团的五人说：“奥姑和阁下，魃阾石一颗就可激发潜能，毁了阴山后，除你二人再无人有可能拿下魃阾石。”
“若放了多阔霍，我们谁也不确定她如何散布魃阾石之事，到时手里有魃阾石之人会是众矢之的。”
神秘人先一步捡起魃阾石，被奥姑打掉两块，此时神秘人手里的魃阾石逐渐泛白，石块包围着她又裂开，在场众人都认出是姬如雪。
九幽弥漫的黑气滑在姬如雪眼角处，像极了眼泪。
“雪儿。”
李星云愣住，被李从曮一吼：“李星云，抢石头。”
奥姑和李星云同时抢到一颗。
“还有西块，”降臣还没说完就看到其余几人全都瞪着自己。
“啊，你们不打咧。”
穿着虎头帽的娃娃趴在侯卿背上，探头探脑地看着一地狼藉。
耶律尧光是怎么守山的，放进来这么多人。
李存礼腹诽。
“漠北军队在搜山。”
侯卿看着人群，并不惊讶多出来三个人。
李存礼带着奥姑先去应付耶律尧光。
“质舞你怎么在这。”
奥姑没有生气的脸在黑暗下隐藏得很好，只是语气比以前更淡漠，“我和母后赌气，说我能拿下魃阾石，便上阴山。”
“母后要追查不良帅，你和这个中原人赶紧下山。”
耶律尧光清退了亲兵，又小声说：“咱姑姑心上人也是中原人，你若喜欢此人，便带姑姑们去母后面前闹几场，让他入赘漠北。”
奥姑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有些动摇，可能是听到了王兄的关切，也可能是听到和李存礼有关。
李存礼己习惯跟在奥姑身后，但这次不同于以往。
九幽功法邪性，奥姑瘦削了许多，头发散开，在阴山里像极了传说里的山鬼。
“你应该离开。”
奥姑神色恹恹。
“在下和你说的中原故事还没有讲完。”
李存礼对奥姑笑着说，奥姑侧头看他。
在李存礼心中，奥姑年纪轻轻，尚有翻盘之力。
如今局势清明，王后所有的失误都是在给耶律尧光造势。
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不良帅，把漠北凝聚在一起，毁了阴山和多阔霍的名望再把守护阴山的名头给耶律尧光。
从私心上讲，李存礼只会让奥姑拿下魃阾石，不然壮大漠北，惨的是中原。
奥姑乖巧地坐着，看向手里的魃阾石，听见食肆门被推开，又连忙将石头收起，羽灵部禁术使她对外部并不敏锐。
一入眼，是李星云对李从曮怒目而视。
